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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知道官尧臣的存在,才让他变得那么“特别”,这种主观上的排斥和不喜欢。
是他对官尧臣的偏见。
宁淮景从小就把官尧臣放在对立面,尤其在被通知,要把他送到宁家之后。
任何官尧臣拥有的,他都要去抢。
不抢到手,誓不罢休。
宁淮景就是拿捏着所有人对他的迁就,知道除了官家继承人的身份,官尧臣会把一切都让给他。
他就越发的肆无忌惮。
再到官家的变故,亲人罹难后,他好像只剩下官尧臣这么一个可以依靠的“亲人”。
于是,他就几乎病态想要独霸官尧臣。
然后,长达十几年的叛逆期,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结束。
他就像把自己,困在了一个不想醒来的梦境。
把自己永远禁锢在了十几岁的时候。
事到如今,还要自己骗自己吗?
宁淮景扯了明黄的蒲团,盘腿坐在了祖宗牌位前。
放过官尧臣,等于永远失去了他。
继续没脸没皮的别扭着,踩着他的内疚,继续活的像只寄居蟹一样狼狈吗?
怎么样,好像都不对。
宁淮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一夜之间,好像他必须做个了断,必须一个人面对未来的生活。
官尧臣的肩膀,好像不只是为了替他扛责任而存在。
宁淮景脑中忽然闪现迟欢欢怼他的那些话。
换做是官尧臣,再委屈,他也不会吭一声。
就因为哥哥这两个字。
怎么办,好像说一句对不起,都是奢侈的。
说了,就代表认错。
以后连撒娇的权利都没有了。
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至少还能维持表面的傲娇。
他好像也没做错什么啊!
不就是好怕一个人孤单而已啊!
明明就有哥哥,为什么一定要分开!
宁淮景在烛火通明的祠堂坐了一夜。
祠堂点着长明灯,门裂开一条缝隙。
空气里都是盘香和烛火燃烧交织在一起的味道。
管家搀着官老先生找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一夜暴雪,积雪已经到了膝盖。
“你怎么在这坐了一夜?”
官老先生拄着拐杖,管家搬了一把圈椅过来,扶着他坐下。
宁淮景神情恍惚,勾了勾唇,“过年,来找祖宗们要压岁钱。”
“你不犯浑,就不能好好说话了是吧!”
官老先生恨铁不成钢,一拐杖抡过去。
宁淮景及时避开,还是一副没正经的样子,“小爷我一直就这样,想什么就说什么,不痛快了张口就骂,哪像我哥,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指不定心底怎么嘀咕我呢!”
“你只是他冠了官姓,成了官家唯一的继承人。可你不知道,他并不开心,也不屑做这个所谓的官家继承人。”
官老先生收回了拐杖,拄在地上,放缓了声调,“出生他没的选,宝盈危在旦夕,官家家破人亡,这些他都没的选。”
“做不过是因为责任,因为官家没有人可以站出来控制局面,挽回一切,他才站出来。他唯一能选的,只有让你开心的做你想做的事,所以……你要什么,他都不会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