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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天空云层密布,绵绵的细雨终于消停下来。
站在停车场出口的保安亭旁,温暖仰头望向夜空。
爸爸妈妈在天上吗?他们也在看着她吗?想到父母,她的心不觉有针刺一样痛了痛。
把视线从漆黑的天空中收回来,轻叹一声。
“姑娘,进来坐坐吧!”保安亭里的保安员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看上去慈眉善目的。
她笑着摇摇头,“谢谢,不必了!我妹妹正在取车,一会儿就来了。”
“哦。”老伯点点头,也不再多说。坐回保安亭里,只是顺手把里面的台灯往她站的方向挪了一点。
温暖感激地看了看他,明白老伯是担心自己怕黑。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孤身一个女人站在黑夜里总是会让人担心的。那灯光虽是微弱,但在黑夜里还是让人感到一阵暖暖的安全感。
记得傍晚的时候,接到李子铭的电话,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自上次与他见面后时间已过了半个多月,眼看离顾名思所给的期限越来越近,而自己的存货还没完全脱手。再者脱手后,自己也明白钱还是远远不足够,心里一天比一天的焦急不安。
拿起电话,李子铭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花场能不能提供三千枝白玫瑰?”
在电话另一端的她一时哑口无言。
三千枝?花场的温室里好像只有千来枝而已。
“温小姐?”电话另一端的李子铭叫了一声。
“哦!我在!”她回神,立即回答道,“三千枝可能没有。但我们能提供一千多枝。”
“不行!一定要三千。”他斩钉截铁地说,“如果不行的话,我只好去找别人合作。那就再见吧!”
“慢着,李先生!”她不能放弃这个机会。知道对方仍没有挂断电话,她赶紧补充道:“给我一天的时间。”
“不可能!发布会明天九点就要开始。今天晚上12点前就要准备好,明天我们公司才能在九点前进行后续布置工作。”
“这样……”她犹豫了一下,然后咬了咬牙,坚定地道“好!”
听到她回答,李子铭显然很欣赏她的坚定,语气平缓了许多。
“今天晚上12点前,把花送到顾氏集团12楼的展览大厅。到时会有人为你们作指引安排。对了,”他顿了顿,“除了把花送到外,你们还要负责布置好会场的花艺。”
“啊……”她顿地傻了眼。
“每枝按2元结算,另外我们还会支付布置会敞艺和所需花篮的费用8000元。货到布置好后先付1000元,剩下的三天后结算。再见!”清楚明了地表达完后,李子铭闲话也不多说半句便先挂了电话。
“大姐!”一直站在她旁边的温柔与温情叫她。
她们也隐约听到电话另一端的话了。
她回过神来,连忙放下话筒。与其在这里发呆,不如立即行动。三千枝白玫瑰,生意一旦做成,虽然钱还是不可能达到能买回地皮的程度,但那也表示可以把手里的存货消灭掉,甚至还可以赚到一笔额外的收入,能缓解一下她们现在的经济压力。
“小柔,我们现在还有多少白玫瑰?要准确一点。”
温柔略为估算后说:“大概有一千八百枝吧。”
“你马上去隔壁陈伯家,问一下还有没有白玫瑰。如果有,我们向他买一千五百枝,价钱可以商量,贵一点没关系。”
温柔说:“如果太贵了就不不划算啦。”
“我知道,所以每枝的成本限制在1元以内。跟陈伯好好地说,我想他会答应的。快去!如果不行,我们再想别的方法。”看着温柔小跑地冲出家门后,她又吩咐温情,“小情,你去把花篮和工具先放到絮车上。我去温室准备一下,你忙完以后就来帮我。”
学校还在放假的温情答应了一声,也急忙往外跑。
温室里的白玫瑰似乎也预感到终于有人懂得欣赏自己似的,开得格外的绚烂。戴上工作手套,温暖小心地把花朵一束一束地捆扎起来后放在一旁待用。
温柔跑了进来,“姐,陈伯家里只有八百枝。每枝按8毛钱算。不过,我也问了张婶。她可以让出三百枝,也同意这个价钱。”
“嗯。够了。加上我们的还多了一百枝,以防万一,价钱也很合理。”温暖一边手不停地捆扎着花朵,一边说道:”你把小情叫上,先去陈伯,张婶家去拿货。”
“那你这里一个人行吗?”
“行。你们先去,忙完了再回来。”温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现在已经差不多七点了,还要准备装运,送到市区也可能差不多九点。十二点前什么都要搞好,今天晚上会很忙的。哎,快去啊。”
在大姐的催促下,温柔忙不迭地又往外冲去。
温家姐妹忙进忙出,同心合力地把一篮子一篮子的花装上絮车上。虽然忙碌,但她们却感到振奋不已,毕竟温家花场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这种大生意了。
一路匆匆地赶到顾氏集团,跟前台的保安人员说明来意。公关部之前曾通知过他们,温暧温柔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地便把三千枝的白玫瑰搬到了十二楼的展览大厅。
那里已经有一位男职员在等候她们。
这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在他的指挥安排下,温暖温柔熟练地把一束束的白玫瑰插进自己带来的花篮里。
三千枝的白玫瑰在她们的手里慢慢地变的好像有生命的群体,造型渐渐的鲜活起来。
静谧的色彩中隐含着怒放的神采。
经过差不多三个小时的努力,她们两人终于把所有的花艺摆设弄好了。
那一直陪着她们的男职员也松了一口气地坐下来休息。
“温小姐,你们很棒。”男职员忍不住地竖起大拇指来称赞,“只用了不到三个小时便把这个大会场布置好了。之前提价的花商也要提前一天的时间才能准备好一切。”
温暖谦虚地微微一笑。
“这是我们公司的预付款。”男职员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递了过去。“财务部下班了,来不及制支付单,只能麻烦你过几天再来一趟公司,我会跟你们联系,把剩下的一齐以支票结算。”
温暖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与成功。接过递来的支票看了一眼,上面的银码清楚地写着1000元。她把支票紧紧地攥在手心里,仿佛它就是一个救命的游泳圈。
此时此刻站在星空下,她的手不由自主地往背包上摸了摸。
她开始盘算起来。
有了这笔钱就可以先把陈伯和张婶的账先结了。等收到余款后,她们欠顾名思的钱就表示减少了一部份。虽然这还远远不够,但这样也给了她们一丝的希望。有希望就代表还有翻身的机会。
不是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吗?只要她们再努力一点的话,即使前途渺茫,但花彻是有机会回到手里的。
“姐。”温柔把车驶出停车场,停在保安亭前。一面叫姐姐上车,一面将停车卡交回老伯。陪伴她们的那位男职员已事先向值班老伯打了招呼,不必收她们的停车费。
温暖上了车。
老伯从窗子接过停车卡,按下开关打开出口的拦闸,不忘随口叮咛一句,“两个女孩子回家要小心点。”
“谢谢老伯。我们会的。”感激老伯的关心,温暖也微笑地提醒,“春天夜晚露水很重,老伯注意一下身体。再见!”
向老伯挥了挥手后,温柔再次发动了絮车往郊外家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