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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早上九点多钟,莫遥已经坐在椅子上发了很长时间的呆了,手指因为过度用力的缠绕已经泛红,手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沁出来的冷汗让手机的表面黏湿黏湿的,拿着很不舒服。莫遥用手拍了拍有些疲惫的脸,然后想将手机装进包里,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莫遥盯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接与不接势均力敌,莫遥又一次陷入犹豫中。
但是那来电铃声像是有情绪似的,一下接一下的,似是在催促莫遥赶快接电话。在电话打到第三遍的时候,莫遥终于按下了接听键。电话接通后,莫遥没有开口,但是打电话来的人似乎也并不期望她会开口,所以电话一被接通,就传来了那人急迫的声音。
“遥遥姐,我是小璐,何铭他……何铭他……”
陈璐说话的声音颤抖的厉害,莫遥不难听出陈璐语气中的惊恐。那颤抖的嗓音传达出来的那个名字,让莫遥本就不安的心被紧紧的吊在了半空中,像是坠落在悬崖中间,抬头向上看,是触不到的天际,向下看,又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一个不小心,用以支撑身体重量的树枝机会断裂,从而坠入悬崖,万劫不复……
莫遥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心,试图让喉咙中发出的字符能不那么颤抖,但是,她努力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就连自己的声音,也是勉强才找得到。
她随着电话小心的询问,
“何铭怎么了?”
“何铭他……他……”
莫遥的心被陈璐这卡在一半的语句急的难以忍受,这样的急切让她说话的声音也禁不住提高了两个度。
“何铭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呀!”
“何铭出事了,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呢!”
听到这句话后,莫遥手中的手机“啪嗒”一声从手中滑落,掉在了冰凉的地板上。莫遥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应该怎样来消化陈璐说的那句话。她太需要一个冷静的大脑来消化那句话中的含义,可是,她现在整个人都处在混沌之中,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掉落在地板上的手机里还隐隐约约传来陈璐的声音,莫遥弯下腰去捡地上的手机,可是她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最后她彻底放弃了捡起来的想法,整个人无力的从椅子上滑落下来,坐在了地上。
护士台的肖士一直注意着莫遥这边的变化,看到她摔倒在地上,连忙跑了过来。
她伸手想扶起地上的莫遥,可是已经彻底瘫软的莫遥的身体像是没有骨头一般,她怎么使劲都扶不起来。就像吃饭的时候用筷子夹软糯的汤圆,刚一使劲,那汤圆就会再一次从筷子中掉下去。
“小姐,你没事吧?”
莫遥眼神呆滞的盯着地面,对于肖士关切的询问完全没有反应。
“小姐,你没事吧?”
肖士又问了一遍,莫遥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小姐……”
等到第三遍时,莫遥的眼神动了一动,终于有了一些反应。好心的肖士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莫遥看着面前的肖士,眨了眨空洞的眼睛,反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对着肖士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然后礼貌的对她摆了摆手。肖士见此情景又确认了一遍,直到莫遥确认自己没事之后才满脸担忧的回到了护士台。
莫遥重新拿起地上的手机,陈璐已经挂掉了电话,莫遥呆呆的盯着手机屏幕,看着看着,眼睛就莫名其妙的泛起一阵酸涩。莫遥轻轻的眨了眨眼睛,一滴泪就这样从眼中滑落下来,砸在冰凉的地板上。
莫遥终于明白从早上就开始不安的心到底是因为什么了,原来,真的是出事了,出事的人,不是她的妈妈,不是陆笙,而是她想问却没敢问的何铭。如果可以,莫遥多么希望自己能够短暂性的失聪,那样,她就不会听到陈璐刚刚告诉她的那个消息了。
可是,陈璐的那句“何铭出事了,正在医院抢救呢”像是魔怔一样在她耳朵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她用手堵住耳朵也无法阻止那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在耳朵里回响,那样止不住的声音,像什么沉重的东西撞得莫遥耳朵内壁生生的疼。莫遥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感觉,她抱住自己的头,深深的埋进膝盖间,不敢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