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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傻着不动了?来呀,接着爬呀!”猛趴在墙垛上,探着脑袋向下喊,还伸出左手,向愣在云梯上的那些衔刀死士勾起了手指,“来啊,使劲蹦跶几下,说不定能上来的!”
猛的笑声就像是一声令下,整座幽州北门城楼上爆发出一片轰然大笑,敲和先前的沉寂形成了鲜明对比,谁都知道,这是在打仗,战场上一向只有指着敌方痛骂其祖宗十八代,然后红着眼睛跟人拼命的时候,怎么可以大笑出来,还笑得如此开心?谁都知道,猛是个无法无天的性子,日前黑甲大军首仗压城,所有幽州军都紧张得捏上满满一把汗,就猛没心没肺的笑了个开心,虽说当日也有不少人被逗得跟着笑了一阵,可大家心里都暗暗发誓,此事可一不可再二,毕竟这是打仗,不是儿戏。猛王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们还是务实些好。
可那些发誓的幽州军怎么也不会想到,才过了没几天,猛又带头在城头上哈哈大笑起来,好些幽州军已经在咬嘴唇捏大腿的苦忍笑意,还提醒自己这又是在打仗,可看着那一个个在云梯上呆住的衔刀死士,其中还有好几个的动作僵硬在想要翻墙一跃的姿势上,这些幽州军一个没忍住,还是扑哧笑出声来。
有人带头,笑声立刻在北门城楼上蔓延四散,不少幽州军还学着猛的样子,指住那些发呆的衔刀死士,或捧腹,或跌脚,笑得好不欢实。
而和幽州城上的哄笑截然相反的,则是黑甲大军,几十万人的平原上鸦雀无声,许多黑甲军先是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同伴,见同伴也一脸惊异,然后又各自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睁大了眼睛去看北门城楼,这才确信,原来幽州城楼果然比他们的云梯高出了一大截。再听着城楼上放肆的大笑,平原上的黑甲军都陷入了片刻的沉默,但这沉默不是胆怯,却是在气恼后真正的不知所措。
如澹台麒烈所言,黑甲军打的攻城战,没有一百场也有了九十九场,可如今日这般,云梯架上了城墙,先锋死士也攀上了云梯,谁知敌人们把城墙给加高了。这真是黑甲军前所未见的场面,谁想到幽州军会使出这样的手段来?在现有的城墙上再加高,这其中耗费的人力物力比新建一堵城墙还要麻烦,因为幽州城墙本来就高达七丈,已是当时雄城的规格,要再往上垒石加高,根本不是一般的工匠所能做到的本事,一个丈量不妥,就会压垮已有的城墙,就算是鲁班墨子这等匠工大师,也不愿意干这和愚公移山差不多的苦事。
最狼狈的还是爬在云梯上的那些衔刀死士,他们这时真是进退两难,看着高出一大截的城墙,上是上不去了,要他们就此再爬下云梯,又岂能甘心?最糟糕的是他们身后还有一大群跟着攀爬云梯的黑甲军,这些人还不知道已经爬到最上面的同伴碰上了这等尬尴,只听到头顶上突然响起幽州军的哄笑,还以为是敌军在讥笑他们,一个个心头火气,奋力踩着云梯往上攀爬,待发现见上面的同伴突然停下了动作,都心急火燎的在下方催促起来:“怎么不动了,别停下,快上啊!”
有几名黑甲军急躁下嗓门高亢了点,不巧被趴在城楼上大笑的猛给听见了,猛顿时来劲,还帮着招呼:“喂!这是打仗啊,别愣着哪!怎么都停下了?是怕死了吧?使劲跳啊!”又惹得城上一阵哄笑。
顿时就激起了几个不怕死的,听到头顶敌军如此讥讽,好几名已经爬到云梯最高处的衔刀死士哇呀呀一声暴叫,右手钢刀在头顶舞出一团刀光,双腿用力一蹬云梯,往上纵去,没有握刀的左手还按在城墙上借力,只盼能搭住墙垛,翻身上城,可他们跳得虽高,叫得虽响,杀气也算是十足,但凭空高出的那七尺城墙就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任这几名衔刀死士血气再旺,杀气再足,还是连脑袋都没高出城楼边,然后这冒失行径的报应就此发生,他们几个跳是跳起来了,接下来两脚凌空,手没处抓,嘴里暴叫未止,已经笔直掉了下去,那几声暴叫也在半空中转为一阵哀嚎,跟着他们的身子一起迅速往下跌坠,在沉闷的跌坠声后,哀嚎嘎然而止。
北门上又是一片真心真意的轰然大笑。
“太听话了,让他们跳就跳!”笑声里当然还有猛乐呵呵的奚落,“都听到了吧,那几声喊得跌宕起伏,还有点颤声,不去卖唱太可惜了。”
“摔着了摔着了!”纳兰横海跟在这位仁兄身边起哄:“大家都听到掉地上那声响了吧?够沉闷的,我都替他们疼?”
“直接摔死了?哪还知道疼?”猛最喜欢有人捧哏。
“所以我才替他们疼哪?”纳兰横海脑袋顶在墙垛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粉身碎骨呐,死的多惨啊!”
听到城楼上的奚落嬉笑,就在头顶恣意取笑,云梯顶上那些衔刀死士血气上涌,也顾不得刚摔下去的那几名同伴的下场,又有好几人跟着往城墙上跃去,但踩在云梯上蹦高远比原地纵跳要难,这多出来的七尺墙高也不是凭借着一腔血勇就能翻越的,于是,接连几声暴叫又在半空中转为跌坠的哀嚎。
不过这次倒是有一名衔刀死士比较硬气,虽然一脚踏空,凌空掉下,居然忍着没哀嚎出声,而是在半空中一连串的骂人:“老子日你们这群不得好死的幽州---”骂声在沉闷的跌坠声后消失,余音还颇有几分袅袅。
这使得一向不肯吃口头亏的猛不但探出了脑袋一直目送他直落城下,还竖起拇指赞了一句:“这厮硬气!”
雷云郯还在边上跟着夸了一句:“这下连我都有些佩服黑甲军了,明知跳不上还接着跳,不错!这份追随袍泽而去的情谊很是另人刮目相看!”
猛立刻夸他:“呦!雷将军在幽州住了几日,口才大有见涨。”
“全赖猛王熏陶有方。”雷云郯拱手答谢,他这话严格来说也不算奉承,而是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