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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游了一夜，东方渐白。
天空上墨黑色的云朵渐渐变得浅了起来，有了淡淡的轮廓。
海上的日出和城市里的截然不同。
初生的微薄的太阳从海面一点一点升起，隔着淡淡的雾气，笼着朦朦的微红色光亮，海面上渐渐波光粼粼起来。
这样昼夜交替的时刻最是迷人，长夜未央，白昼未至的，空气里的灵气波动得也格外厉害。
两人终于发现自己的灵力渐渐恢复了过来。
墨小筱照旧背着郑西决，和尹诗两人踏水而行，在水面飞速奔驰，片刻间就到了中海的一个码头上。
一夜的并肩而游，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墨小筱忽然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和这个没文化的尹诗做个朋友的，如果她不来惦记自己的郑西决的话。
尹诗也觉得墨小筱还是个不错的妖怪，智商高，法力强，和自己这样有智商的小仙女就是绝配。
她一直想在精怪界弄个厉害的组织帮派出来，除暴安良，惩恶扬善，墨小筱就是个很好的人选。
“你……”两个人都张了嘴，欲言又止。
“你先……”又是不谋而合。
墨小筱先开了口，“虽然你没脑袋，没文化，智商也不行，泳姿像鳄鱼，哭声像海妖，但我觉得我们还是可以做个朋友的。”
“彼此彼此，虽然你……”
尹诗觉得从今晚到现在，一定是自己的噩梦，她居然找不到半点儿可以打击墨小筱的地方。
墨小筱笑开了花。
“我告诉你，你喜欢那个郑西决就是原罪。”尹诗思来想去，终于想出了攻击她的办法，“你的郑西决，迟早会被那个龙女抢走的，然后一个巨龙咆哮，就把你啊呜一口吃了。”
“幼稚，虽然我打不过她，但中海市也不是她可以胡作非为的地方。”墨小筱不以为意，信心满满，“更何况我和西决这么多年的感情，他肯定是不会背叛我的。”
“哼，这就是他昨晚和那个女孩子玩SM的理由吗？”尹诗十分得意。
她虽然去得稍晚，但也知道事情的经过，更何况，那个视频现在已经在异常生物界的聊天群里传遍了。
大半个中海的妖怪和修真者，都知道有人拿着安然爷爷的神器打龙鞭，在野外玩羞羞的游戏了。
这波操作被无数精怪情侣视为我辈楷模，大家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玩法，不禁为日后异常生物界两性类法宝蓬勃的发展打下了结实的基础。
“你！”墨小筱现在想把尹诗和郑西决都掐死。
“而且，上次你跟郑西决表白的时候，不会以为自己表白成功了吧？”尹诗一边大笑，一边弯下了腰。
上次她只想着控制郑西决，这才想起她刚控制郑西决成功的时候，就听到了墨小筱表白的话。
“你怎么知道？”墨小筱没想到尹诗居然会知道这件事情。
“我告诉你，上次你表白的时候，郑西决就已经被我控制了，那个点头也是我控制的。”尹诗终于找回了场子，得意万分，“他早就不记得你和他表——”
尹诗得意的话还没说完，墨小白已经灵动地扑了过来，她没反应过来，只是堪堪往后一躲，脸上却已经多了几条血痕。
尹诗权衡了一下，她的力量刚刚恢复，而且她修行的多是道教法术，在两个人灵力都薄弱的时候讨不到好处。
她连忙倏忽一闪，往远处遁去，尹诗临走前还不忘甩下一句狠话：“等我回去，就给你的选修课打零分。”
两人不欢而散。
郑西决悠悠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家里的床上，仍是浑身酸痛。
墨小筱从房间外走了进来，顺带着把门嘭的一声关上了，郑西决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对郑西决家就和她自己家一样熟悉，她火眼金睛，刚才已经发现隔壁房间住过人的痕迹了。
不用说，她也猜到是谁了。
虽然小白是她的闺蜜，但她没想到，郑西决居然连一条狗都要操！
而且不管怎么样，郑西决没记住自己的表白，那就是他的错。自己一个女孩子，这样的事情做一次就已经够害羞的了，总不能再来一次吧？
墨小筱按捺住内心的愤懑之情，准备拿出杀招。
郑西决看着墨小筱走进来，两人一阵沉默。
“昨晚……”郑西决想问清楚昨晚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自己被突然凑到脸前的尹诗的脸吓了一跳，然后就飞上了天，最后看到下方的海面，突然就没了意识。
墨小筱把一张看上去陈旧的，但又保存得很好的纸张扔到了郑西决的胸口。
“这是什么？”折叠起来的纸张角落里有一只很可爱的猫咪的图案。
郑西决想起来了，墨小筱小学时候就喜欢用这样的笔记本，还把他的书本套也都换成了有猫咪图案的。
别的男同学书套上全是些卡卡罗特、贝吉塔、妙蛙种子之类的男性气息爆棚的图案，他都不好意思把书本拿出来放在课桌上。
郑西决把纸打了开来。
上面是很娟秀的一看就是小女生的铅笔字迹，几个字因为时间长了都有些模糊了。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家宜室，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这两行字一笔一划的，看起来写得很是慎重。
底下还有两个签名：“墨小筱”、“郑西决”。
签名上还盖着两个深深的红指印，看起来按得重重的。
这不是他和墨小筱小时候玩过家家的时候做的吗？
上面的话是从花姨和墨叔一本很破旧的证件上抄过来的，当时他还觉得那本证件奇怪，现在想来，那好像是民国时候的结婚证了。
然后墨小筱还和他一起签了名，又不知道从哪儿弄到红印泥，压了两个小小的指印。
“你还留着呢。”郑西决有些感动，眼睛湿湿的，谁说男人就不能感性了，他没想到墨小筱居然还把这张纸保存得好好的。
“我还以为……”郑西决想起自己先前怀疑墨小筱交了男朋友，还跟踪他们，然后像个傻子一样哭着走回鼓楼街的事——太丢脸了。
“这上面的话，”墨小筱看着郑西决一脸怀恋，少男心泛滥的模样，脸上面无表情，心里却乐开了花，“到底还算不算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