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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文洲之北有诸国,其中一国名曰袤良国,之所以叫做袤良国是其地大宽广物多良好,虽是如此但本地居民却有一陋习,人死不葬而积于山脚,任其自腐或野兽叼食。传说人死之后化为鬼,鬼者,归也,其精气归于天,肉归于地,血归于水,脉归于泽,声归于雷,动作归于风,眼归于日月,骨归于木,筋归于山,齿归于石,油膏归于露,毛发归于草,呼吸之气化为亡灵而归于幽冥之间。在这六迷山的山脚百草丰茂,树木葱郁,青石嶙峋,不知多少日月轮换交替更新,不知多少魂魄消散归于此处,正所谓积沙成塔积水成渊,物有所成必有所因。要说这百草密集哪能精于一丛?可就有那么一丛颇有灵气,这树木成林哪能集在一棵?可就有那么一棵稍有慧根,这青石遍地哪能汇成一块?可就有那么一块附有悟性。一丛草乃是一丛乌拉草,一棵树乃是一棵核桃树,一块石乃是一块大青石,三物具以成精,虽然各有不同却又生于同源。
一夜月光皎洁一切静好,三物借着月光的能量脱离本体飘然起身,结伴向山顶荡去,在山顶向山的另一边看去有点点灯火光亮仿佛是一座小城,这就是靠山城,城中不时传来几声狗叫,在月色的银光里显的叫声更加清远。这时小城的东边却有一阵喧闹,三物的灵体也随着声响来到一户人家的院子,只见院里两堆木火照的红亮,房前有一案桌,焚香炼符,案边有一小盅牛眼泪,案后有一巫师,见那巫师身着长袍,赤脚散发头插鸡玲,一手摇铃一手掐诀,嘴里哼哼唧唧,边唱边跳。院里围了不少人,有是来帮忙的有是来看热闹的,人群里有人小声议论着:“这夏家的孩子真是体弱,总是这病怏怏,也不知道这法师灵不灵。”另一个道:“灵不灵,冲冲看嘛。”三物不知人事竟在案前飘来晃去,巫师祈完神灵,将牛泪涂在眼睛上正要四处查看,一睁眼三个怪物正在眼前,大吃一惊,顿时头皮发麻头发站立连头上那根鸡毛都跟着精神了起来,险些没大叫出来。巫师看了一眼乡亲定了下心神大声喝道:“怪物休走,看我法术。”随手从袖中摸出一个马针,刺破中指,向三物弹去。要是平时效果不佳,这刚才一吓血气上涌,这一指的血可没少弹。三物只觉灼热难耐,气泄发虚,四散窜去。两个冲出镇外的一个躲到林中一个过了山岗,第三个误入人家,可巧这家有一大肚孕妇正在熟睡,这精魂飘过身边瞬间被吸入肚中胎投人身。
两个月后妇人临盆,产下一男婴,眉目清秀,鼻梁高挺,与常人并无异样。吃母乳,喂五谷,先会坐后会爬,咿呀学话蹒跚能走,这家何姓普通农户,家有几亩良田生活过意的去,寻了先生给孩子起名,先生随口道:“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就叫何青吧。”上街买油盐进山拾干柴,爬树捉鸟下河摸鱼,一转眼何青已经八岁,父母想让他学门手艺就把他送到本城很有名气的一位铁匠师父那里去做学徒。这位铁匠人称徐铁人,四十多岁,高大结实,却是一张喜人脸,平易近人。说他有名气当然是他的打铁手艺,因这手艺流传着他的很多奇事,说袤良国许多大官的佩剑都是他打的,在国都有个很有钱的富商让他给打过一只铁手,奇的是有过一类妖族找他打造了很多兵器还让他给妖王打了一样神器呢。就这样,形青给徐铁人做了最小的三徒弟,大师兄和师父打铁轮锤,二师兄沾水细磨刀,小师弟何青每天拉风箱再就是给师父师兄端茶倒水。师父轮一锤喊:嘿,师兄跟着砸一锤喊:哈。何青拉着风箱也跟着喊:嘿咻,嘿咻。大师兄道:“我说小青子,我跟师父一人才喊一个字,你一个小徒弟怎么敢喊两个字呢?”何青道:“那我也喊一个字,跟在你们后面总行了吧。”只听铁匠铺里这师徒三人喊起了号子:嘿,哈,啊Y,哈,啊!把旁边二师兄给听的一脸木讷转而哈哈大笑,险些把刚磨好的刀给飞了出去。铺子里一天叮叮当当虽然有些辛苦却也过的快乐,每天人来人往也不觉单调。一天下午太阳还很高,师父就吩咐起来:“把火撤了吧,工具都整理好,一会大家早点休息,今晚有货要来。小青子,你还小今晚的事你就不要管啦。”傍晚,兄弟三人躺在床上,何青问道:“大师兄,今晚要来什么货啊?”大师兄说:“没什么宝贝,都是铁矿石。”二师兄一翻身问道:“铁矿石?就是三年前咱们接过一次的铁矿石?”大师兄道:“对,每三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来,就是六月的月圆之夜。”何青爬了过来道:“哇哇,听起来好神奇啊!”大师兄笑道:“没什么好神奇的,这事早晚师父都会讲给你的,这可是他的自豪啊,神奇的是师父那有把红色的匕首,那只匕首不伦怎么摆放,它的尖端都会指向同一个方向,不过这你也不用好奇,早晚师父也会讲给你的,因为那是他的骄傲,好啦,别跟我说话了,我得睡会,铁矿石可不是一般的重啊。”何青爬回自己的位置躺下,满脑子都是红色匕首,师兄说那匕首总是指同一方向,可在何青的脑袋里却转个不停,转的他直迷糊。半夜,徐师父来敲门,两位师兄都起来出去,何青一直没睡也跟了出去。只见徐师父正在招呼两位客人,两人都是一身蒙面黑衣,徐铁人见何青也跟了出来说道:“你小子怎么也出来啦,外面活你也帮不上正好再去烧点热水,好给客人续茶。”何青绕过客人拿壶看见两个黑衣人身后都有一条又粗又长的尾巴,吓当啷一声把壶落在地上,徐师父笑道:“小青子,不要惊慌,快去烧水,这都是师父的朋友。”何青带着窜到嗓子眼的小心脏领命而去。一块块铁矿石在人们的睡梦被搬入库房,一天天好光阴在敲敲打打中静静流逝。
在何青十三岁这一年,一场大瘟疫在短短十天里让整个小城尸首遍地无人清理,全城就剩下何青一人,乡亲父老在染上瘟疫后一天比一天虚弱最后痛苦死去,何青却一天比一天精神,在他父母死后何青守在他们身边三天三夜未休未眠滴水未沾,脸上哭花又吹上尘土,然后又一次哭花,从满城的哀嚎声呻吟声到只剩下他自己的哭声和那掠过树梢的风声,正座城一片死寂,连一只鸟都不曾飞过。何青呆呆的坐在父母旁边,眼泪再次灌满眼圈,他幽幽站起晃到街上,不知所措也难有所措,就在街上木木的游荡。这时,十来名蒙面人进入城中,他们分成两组一组由东向西一组由西向东,挨家搜索挨户查看,一组远远的就看到街上有一个小小的身影,赶上前去,一把抓住问道:“孩子,你还好么?你叫什么?”何青只是呆呆毫无反应。“看来他是被吓到了,还是带回去再说吧。”另一个说道。一会功夫两组人汇合,都遗憾的摇摇头,全城就剩下这一个孩子了,他们带着何青进入山中。这真是人逢决处将还生,这些人正是靠山城附近一个寺里的僧人,这寺就坐落在两座山后名叫林静寺,平时寺里的香火主要都来自靠山城,下山化斋的僧人发现城中一片死气回去报告方丈,方丈双手合十一句:“南无阿弥陀佛,我佛大慈大悲。”遂派人下山搭救灾民。何青就这样在林静寺安顿下来。“何青,过来帮我添点柴。”何青飕飕跑来加柴,“哇,好香啊,一闻就让人流口水。”何青道,胖和尚边翻炒边说道:“哈哈,小馋猫,胖师傅的手艺不错吧?一会多给你留些。”“胖师傅真好,吃你烧的菜真是享受啊。”何青道,又一把柴添了进去。何青每天在寺里帮厨房烧火,清理香炉,还上山拾干柴收松针。方丈看其还小,早上指导些棍法傍晚教他读书认字。
这天秋高气爽温度适宜何青背着筐拿着小耙子,向寺庙西边的松树林走去,心里盘算着要趁这不冷不热的好时节多收些松针,储备出冬天的引火柴来。松林茂密进入林中阴凉又寂静,多年积起的松针厚厚一层,踩上去软软的很舒服,有的树下还长出了蘑菇,摸一下粘粘的。何青用耙子慢慢的把上面一层干的松针聚成小堆,再一堆堆装入筐中,几堆就能装满。何青坐在筐边准备休息下再走,就听见不远处有什么声响,像是什么在撞树,树枝碰撞噼啪噼啪,松叶摩擦沙沙沙沙。何青闻声探去,就像是要发现什么大惊喜,屏佐气一步步悄悄靠近,这时撞击声没有了,林中又静了下来。何青一脸疑惑,大步走了过去,一眼看见一头大野猪正静静的站在树旁。这是一头正在觅食的野猪,撞击树干,振下树上的松果,松果虽小却营养丰富,贴贴秋膘却也不错。再看这猪,一身棕毛头长耳小,长牙露出嘴外,鬃毛立于颈后,腹小脚长,体躯健壮大概有三百多斤,可不是个小家伙。野猪也听到林中有声响向自己靠近就停下静听,虽然眼神不好但听觉嗅觉还是很灵敏的,一阵小风迎面吹来,野猪嗅出人的味道,身上一振,呱唧呱唧嘴若无其事的向前走了两步,猛的一个加速向何青冲去。何青一看大事不好转身就跑,两条腿敌不过四条腿,野猪两腿长两腿短几步就冲到身后,何青感觉野猪呼出的气都吹到自己了,危急下一手臂搂树一个急转弯换个方向接着跑。别看这四条腿跑的快可转起弯来还真是有些蹩脚,险些一头拱树上,野猪气急,奋力猛追。何青回头一看又追了过来不禁大叫:“救命啊!野猪要吃人啦!”喊的声都是哭腔。眼见野猪又将追上,突然从侧面冲出一个巨大的黑影,一掌就把野猪拍翻在地,野猪在速度的作用下滚了好几圈,翻身站起抖抖身上的松针,丝毫未伤,这猪不禁自身皮厚加上长期撞击松树身上结了一层松油,松油干了一层粘一层如同铠甲在身。野猪晃了晃头更是怒火中烧,定睛一看是一头黑色大熊将自己打到,俗话说:一猪二熊三老虎。这猪脑子犯起混来那是一根筋邦邦硬。再看何青这边以为野猪还在身后,又来那招抱树急转弯,一个弯转过来却发现怎么又多只大熊,心想,今天我这条小命是交代在这了。两腿一软晕了过去。再看野猪,后腿一蹬,奔着大熊就冲了过去,大熊也不甘示弱迎面扑了过来,野猪见大熊扑起,自己身子一侧从熊身下穿过一嘴就把熊的后腿撕开一道血口。大熊咆哮一声转身一掌打空,野猪转身又攻,黑熊还没起身见野猪又冲上来一把将其抱住,照头就是一口,野猪一声惨叫挣脱出去,一只眼睛流着鲜血嗷嗷惨叫冲出林外。当何青醒来睁开眼睛就看见大熊还在自己身边,舔舐着伤口,何青一动不敢动大气都不敢喘,慢慢的他意识到这头熊并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由害怕转为感恩。何青壮起胆子,爬起来向大熊靠近,熊也转过身来,四目相对,一股莫名的熟悉感灌满何青全身,似曾相识却从未谋面,刚要开口却语言不通。大熊伤势不轻独自在野外很有可能因捕不到猎物而被饿死,何青把它带回寺中治疗。方丈听说大熊救了何青欣然同意将它留在寺中,并把它安顿在柴房,何青也搬了过去日夜照料朝夕相处。转眼已是,“大雪纷飞漫山谷,北风塑起银白都。城中香飘梅花木,古今只建一季度。挤压引发百草怒,冰寒难封向阳路。一笔绿色点成物,又是万里早春图。”大熊的伤早已痊愈,两个来到山中玩耍,不觉又绕到松树林里,何青想起当时情景还是后背发凉。“喂,何青,想什么呢?”“恩?谁在跟我说话?”何青四周换看没发现一人只有大熊在身边,“奇怪,没人啊,不会是你说的吧大熊,哈哈。”大熊无奈的道:“就是我说的啊。”何青还在笑着一听真是大熊,这笑差点把他噎过去。“天啊,你成精啦!”何青双手合十念道:“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大熊哈哈大笑道:“别念啦,没用的,你又不是和尚,咱们朝夕相处这么久了你还怕什么?”何青也平静了些说道:“到也是,不过一只熊开口说话,谁能受的住?”大熊道:“我本是不会说话的,在寺中这些日子听你们说话,听着听着也就学会了,我可不是一般的熊,我是汇万人之魂精的大青石,因受到惊吓迷于林中,又因气散体虚投在熊身,后自居在离这百里之外的落水洞。那日我游荡至此见到你感觉到莫名的亲切,或许是我们前世的缘分?”“我看到你也感觉很熟悉,可是你还记得你怎么成熊,我只知道我家住在靠山城,我姓何名青,父母都已逝去。”何青接过话来,说到此处不禁伤心起来。大熊道:“不要难过了,你还有我这个生死之交呢。”何青擦去眼泪道:“是啊,我还有你这个朋友,走吧,回去吧。”大熊跟在身后,本是要告诉何青自己要离开林静寺了,不想却勾起何青伤心事,只能缓缓再说。两个回到寺中不提。
一灰甲小将前来报告:“报告大王,据我等暗中调查,刺贼正集结兵力锻炼将士,意图偷袭我族。”一青甲将士道:“这些刺贼真是死性不改,十五年前大败而去,没有把他们一举歼灭让他们有了喘息的机会。”金甲大将道:“没有把他们灭族那是咱们大王心存善根,要不世上早就没有这一族类了。”大王道:“昔人云:‘话不可说尽,事不可做尽,莫扯满蓬风,常留转身地,弓太满则折,月太满则亏。可悟也!’我也只是顺应此意。”众将高呼:“大王仁明!”大王又道:“既然他们心怀不轨,咱们也要做好准备,各部重整军纪小心防范,加强对他们的监视,一旦有变立刻迎战,兵械库加强守卫保护好我们的镇军之宝既可。”众将高呼:“大王圣明!”袤良国东疆之地多为丘陵,荒草覆盖灌木从生,只有一片枣树林是这的美味,枣林两端各居一族,一族是穿山甲他们头领号称穿山大王,一族为刺猬此族族长号称飞轮大王。两族只因这片枣林争端不断,后来越演越烈引发战争,由刺猬族大败而告终。刺猬组被赶出此地,如今已是十五年之久,刺猬族暗结兵力准备一洗前耻。袤良国东疆正邪云拢聚,一场战争正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