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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上官明修并未注意到梁京内城的动向,还是收到执书阁的消息后才将这两件看似完全不相关的消息联系到一起。
东楼楼主面色阴沉,从外院匆匆而至,吓的舒林院的婢女纷纷敛目退避,不敢触其锋芒。
上官姜氏此刻正在屋内修剪那盆尚未开花的老枝墨梅,见自家儿子带了乔诸直冲而入,凤眼一挑,佯装诧异的问道:“修儿这是怎么了?”
上官明修入屋后也不说话,只是撩了墨色的衣摆在厅内坐下。
冷冰冰的眼神眼在屋内一扫,便让一旁站着的两个婢女恍若掉入了冰窟,直抖个不停。
“好了,别杵着了,都下去吧。”
姜氏猜想上官明修是知道了什么,所以特地过来兴师问罪。可又笃定他碍于两人之间割不断的血脉亲情一时不会对自己做些什么,便嘴角一扬,遣了身边的两个婢女出去。
待婢女离开后,屋内的男人也懒得绕圈子,直奔主题:“母亲真是厉害,远在这嘉云东楼,依然手眼通天。也不知那神出鬼没的皇室暗卫如何肯听母亲调遣,千里迢迢的从京城赶来这蛮荒粗鄙之地?”
此话一出,姜姝便知他已经知道自己在背地里做的那些事情了,遂也不掩掩藏藏,干脆而又大方的承认了下:“不错,为娘确实背着你给外人递了消息。可不过也是还当年一个人情,值得修儿你不顾脸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诘问训斥吗?!”
姜姝蹙眉沉面,伸手在茶案上一拍,虽然声音并不是太大,却也铿锵有力,彰显了不俗的气势。
上官明修刻意摒了下人,就是顾及两人之间的母子情分。
本以为事情暴露,姜姝会心有所戚,谁知堂上这位却用过往之事搪塞,企图混淆视听,便冷哼一声,不客气的反诘道:
“外人?那母亲可知这外人是历代秦皇的私卫青莲卫,而母亲传出去的消息,不出一日便直接递到了崇政帝的手中,让他在这么多双虎视眈眈的眼睛下直奔昆仑而去了呢?!”
“我……”
姜姝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上官明修毫不留情的打断:“母亲觉得自己透露了神武秘陵的所在是还了当年的恩情,可就没有想过以那秦若阳的身份,一旦被人找到神武秘陵,又将给姒族带来什么样的灭顶之灾?!!”
秦若阳,神武秘陵,姒族。恐怕上官明修说的这些只有真正的姒族后人能够理解明白。
神武帝秦若阳同澹源族女纠缠了一世,逼的当年姒族族人不得不逃出族地以躲避灭顶之灾,他百年之后的栖息之地又怎会是只存金银的帝王之陵?!
一旦神武秘陵被外人发现,神女之族那些隐藏了许久的秘密是否也会公之于众、再也无法回到百年前的平和与安定了呢?
“放肆!我是你的母亲,谁许你如此同我说话的!”见上官明修将事情扯到了神女一族上,姜姝脸色一变,大声喝斥。
她的儿子虽有主见,却自幼对她言听计从。无论是在玉西、在安平,还是在嘉云东楼,他都像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有野心,亦有手腕。
只是与当年的自己不同,修儿他能握住手中的机会、成为入主鹀殿的大法师,而自已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姜妩成为万人朝拜的神女,然后落一个连北溟阴山都入不了的下场!
权利、地位,乃至众人的跪拜仰望,她们母子二人要的是同一样东西。
可眼见想要的、觊觎的、放不下的,都近在眼前触手可得,修儿又怎会为了区区一个神武秘陵就不顾尊卑长幼,直接对着自己大呼小叫呢?!
“母亲?呵!”上官明修听到姜姝口中蹦出的那两个字,一声冷笑,笑的姜姝心底一颤,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您是生我养我教导我,可‘母亲’大人扪心自问,从小到大,您做的哪一件事不是在算计我利用我?!”
既然已经将话说到这份上,上官明修便再也不顾先前费尽心机维持的母慈子孝,索性将事情挑明。
“五年前,您见小夜以族女的身份出现在众人眼前,担心自己设计涯漈族女的事情败露,便利用我去笼络高懿夫人,企图将当年的事情全部推到她的身上。我当初年幼,不知玉家与小夜的恩怨纠葛,懵懂入局,导致后来不得按照你的设计一步一步除掉高懿,才能从这件事情中脱身。”
上官明修提了当年之事,姜姝脸色微僵,抬起头瞟了眼垂头敛目不闻不问的乔诸,试图安抚上官明修道:“修儿,那件事并不是……”
“后来你知道了三系长老的存在,又想以族女之姐的身份取而代之,奈何稍作试探便得风羽极力反对。接着便想一箭双雕,利用观真激化我与她的矛盾,引我出手,直接将她拉下长老之位。
母亲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难道就单纯的以为收买观真之事不会被人查出端倪吗?!”
上官明修说的这些让姜姝心底发凉,她当初是利用了观真来离间风羽和明修,也曾想事后除掉观真择清自己。
只是这个亲手养大的狼崽子要比她想的厉害的多,还未等她动手,上官明修已经借了浮音楼之事,让观真永远开不了口。
正是因为明修的果敢与狠辣,姜姝才看到了重回姒族权利核心的希望。
离开玉西后姜姝便将自己这些年费尽心机安插的势力眼线悉数交由了上官明修,让他一步一步走的更高更远,几乎成了姒族中仅次于族女云夜的存在。
姜姝以为明修同自己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也隐约猜出他早就知道了其中的真相,却不明白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提这些事、说这些话。
难道真的就因为一个神武秘陵的吗?!
姜姝定了定心神,佯装镇定的端起桌上早已凉透的茶盏,沾了沾唇,道:“既然修儿早就知道为娘做的这些事,为何不远远避开,反而心甘情愿的往其中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