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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何时回来一聚呢?”
“不知道,也许三年,也许五年!越国公和天师若是想念本王了,大可来晋阳一聚啊!”
袁天罡哈哈笑道:“会的,三五年里,总会来的。”
袁天罡的话总是寓意深长,他说三五年会来,指不定就真的会来了。他和杨素一直护送杨广来到了长乐门前。这里已经围满了晋王府的下人,杨广离去,宁远和陈婤,萧茹三人也要离开皇宫回晋王府里了。
长乐门宫门前停了两辆马车,一辆是凤茵和王勋准备奔赴晋阳的,另一辆则是宁远几人回归晋王府的,杨广的亲信护卫队,及刘仁恩和段文振也已恭候多时了。
排场最大的当属从宫门内匆匆赶来的杨坚和独孤皇后了。
“广儿,凤茵!”还在大老远,独孤皇后就声泪俱下的喊着了。
杨广和凤茵听见了这个熟悉的声音后立马回头奔向了杨坚和独孤皇后,夫妻二人叩首含泪喊道:“父皇,母后!”
独孤皇后心碎了一地,她捧着杨广的脸,哭着道:“你这个孩子,你们走了让母后怎么办啊?”
杨广磕着头,哭着答道:“儿臣不孝,求母后不要再伤心了。”
杨坚狰狞着眉目,搀扶着伤心过度的独孤皇后。
“伽罗!让孩子们走吧。你这样只会让他们放不下你啊。广儿,凤茵,你们起来吧。父皇和母后没有别的事,我们就是来送送你们而已。快上马车吧!”
“是,父皇,求父皇照顾好母后,儿臣告退了。”
心痛到极致的杨广和凤茵彼此搀扶着缓缓走向了马车,王勋和胖胖将夫妻二人扶上马车也跟着一起上了马车。当四人走进了马车几乎同时吓了一跳,杨广和凤茵伤心的泪水都被吓回去了。
义成竟然躲在了他们马车里,蜷缩在角落里一声不吭。凤茵和胖胖大叫了一声,义成急忙“嘘”了一声,道:“别出声,千万别出声。”
外头驾马的刘仁恩和段文振似乎都听到了马车里传出的呼叫声,段文振下马车掀开马车帘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凤茵和胖胖王勋立刻转身挡住了义成,凤茵答道:“没事,出发吧!”
段文振疑惑道:“哦!”接着又碎碎的念叨着:“明明听到叫声了…奇怪…”
就因为义成躲在了马车里,杨广和凤茵的伤心之泪一下子就抹干了,他们进了马车后也没有再探头出来和谁道别。直至队伍启动,马车和队伍徐徐前行,没有再回头。
送别了杨广夫妇,是独孤皇后新年历经最痛的事。杨坚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独孤皇后安然的劝回了永安宫。
宫门口,留下宁远和陈婤,萧茹三个侧妃,陈婤和萧茹上了马车后一直不停抹泪,伤感着与杨广的分别。可宁远却不会再伤心了,顶多也就心有不甘而已。没有了杨广,她日后还有当贵妃的可能,跟了杨勇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一路上劝着陈婤和萧茹不要哭不要伤心,可两人却越想越伤心,逼得宁远受不了,另外换承了一辆马车回晋王府里了。
要说最伤感杨广夫妇离开的人既不是独孤皇后也不是陈婤萧茹,而是沉寂已久的宇文化及。从杨广最好的兄弟,落到如今没有交流,乃至杨广和凤茵离开前后,宇文化及也没有出现过,过年这一阵子,他身为上柱国公子,也没有入过皇宫看戏,没有送别,也没有离别相送的话,他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消失在了杨广和凤茵的世界了。同在京城,他们也没有过照面,那次在晋王府里动过手后,他们很默契的谁也没有再找过谁。
今日杨广和凤茵离开,走出了大兴城门后,宇文化及才出现在了城楼之上,他站在城楼上眺望杨广和凤茵离开的队伍,心如刀割已经不知是多少回了。他最爱的女人,被自己最好的兄弟给带走了,他要不到,阻止不了,只能任由这一切发生。
这一切也原本不属于他,今时这刻,他注视着他们离开,任由心间的恨意继续发芽生长,他依旧告诉自己:“萧凤茵,我迟早会让你回到我的身边的。”
宇文化及的爱已经让他偏执得不是过去的自己了,想得到的欲望一直摧残着他的理性,一点一点的吞噬了他的理智。接下来,他想好了自己的路该怎么走了。目的,始终还是为了让凤茵回到自己的身边而已。
杨广之所以不再主动去找宇文化及,是因为他知道宇文化及对自己失信了兄弟间的情义,违背了兄弟之间的道义,他知道宇文化及爱上凤茵,还会光明正大跑到晋王府去对凤茵做出有辱晋王威名之事来,更陷凤茵于不忠不义,宇文化及变成今日这样是杨广最不能接受的样子。
杨广的队伍离开了大兴城到了城外,杨广命马车和队伍停了下来,他粗鲁的拉着义成下了马车。
“你给我下来。”
“杨广,杨广,你干什么呀杨广……放开我!”
杨广用力的一甩义成的手,凶凶的指责道:“你告诉我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跟你们去晋阳啊!”
“跟我们去晋阳?不行。”
凤茵不知兄妹二人在闹什么,也急忙跟着走了过来。不仅仅是凤茵,刘仁恩和段文振一见义成公主从马车上被拉了出来,两人都目瞪口呆了。
义成开始哭诉着指责杨广:“为什么不行?你和凤茵实在是过分,亏我那么信任你们,结果你们要离开大兴城都不告诉我。”
凤茵忙上前解释着:“我…我也很为难啊!…”
“凤茵,你别跟她解释,我骂她根本就不是为了这事。杨芃,我告诉你,今日在千秋殿里,东突厥吐吉王子已经言明要与大隋联姻,和亲的对象就是你,你现在赶紧回去,母后和父皇找不到你会急坏的,他们怎么跟吐吉王子交代呢?”
“我就是知道了这事我才逃的。二皇兄,怎么连你也跟母后父皇站在同一个战线了?”
“皇兄没有想让你去和亲,而是母后说过了,你得去见人家,你不喜欢就可以不嫁,可你这样逃了,这就有损我大隋的国威了,人家远道而来,会认为我们待人不诚,父皇和母后更不好交代,会影响两国的邦交的你明白吗?”
义成辩解道:“那你还把我带出城来?”
“我把你带出城你就不知道回去的路了吗?我把你带出来是因为我不想你半路被人认出,说是本王想带你出逃的,那父皇和母后还不得误解我和凤茵了?”
义成烦乱不已,只得跟杨广撒娇了,挽着他的手臂娇声娇气的说道:“哎呀,二皇兄,我都到这儿了你就带我一起走吧,我玩够了就会回来跟父皇母后认错的,我真的不想回去面对那突厥来的蛮夷,我都愁死了,你就忍心看着妹妹我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吗?二皇兄,二皇兄……”
杨广已经被义成磨得一点耐心都没有了,虽然这是唯一跟自己亲近的妹妹,但她也是一大麻烦,太不让人省心了,心里一衡量,想着义成的年纪和凤茵相差无几,东突厥女子适婚的年纪是要满了十八岁以后,即便把她赶回去了,顶多就见一见,暂时也无法成亲,想必他的父皇和母后找不到人应该能找到理由把吐吉和咄苾两个王子给搪塞过去。
杨广瞟了一眼义成,也没说什么了,气冲冲的走上了马车。
义成不解的喊道:“诶,诶,你就这样走了?什么意思嘛你!”
凤茵笑着上前对义成说:“就是他不管了,随你怎么折腾了。”
“真的?太好了!”
闹腾的义成将凤茵送上了马车,自己却将一个亲信护卫赶下来马让他赶马车,弄了匹马过来自己透透气了。她走在段文振和刘仁恩的中间替队伍开路,一路上叽叽喳喳和刘仁恩段文振聊个不停。
首先就开始调侃着段文振:“那位小哥,你成亲娶老婆了吗?”
对于性格内向的段文振来说,一个公主这么直白的询问他实在是不知该怎么招架了,尴尬不已的答道:“啊,我,没有!”
“没有啊?那太好了,你看本公主怎么样?”
段文振总是低头,答话也细声细气的:“公主很漂亮,女中豪杰!”
“那你喜欢我吗?”
“啊?我……”
段文振一直看向刘仁恩,在跟刘仁恩求救,哪知刘仁恩一直在忍不住取笑段文振。
“文振啊,你别太在意公主的话了,她性格就是这样,大大咧咧的,常会跟我们这些下属开玩笑,以后啊,你习惯习惯就好了。这一路有了义成公主,我们不会寂寞了。”
“诶,仁恩大哥,你这话可不对啊,我以前是爱跟你们开玩笑,可本公主我什么时候拿终身大事跟你们开玩笑了?我是真看上这位英俊的段公子了,不然我怎么会偷偷跟着你们去晋阳了?”
刘仁恩大惊:“哦,原来公主你是为了文振去晋阳的啊?那你可千万不能让晋王知道这个秘密了,否则,他一定认为是文振把你拐来的,那文振可就要受罚咯。”
“啊,对对对,我得保护好段公子,不能让二皇兄知道了。”
羞愧不已的段文振脸已经红的跟苹果似的了,从没有一个女孩子这么挑逗过自己,他都不敢抬头看义成和刘仁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