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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瞳做完早饭的时候,安铁进屋看了一眼李海军,李海军已经醒了,正安静地躺在床上,被绳子绑起来的双手有点瘀血,颜色发青,李海军皱着眉头,道:“抱歉!昨晚把你们折腾够呛吧?”
安铁走到床旁边,看看李海军道:“怎么样?好点没?”
李海军有气无力地说:“好点了,这玩意就是一阵一阵的。”
安铁看看李海军的手,李海军的手腕上还血肉模糊的,看起来触目惊心,昨晚,李海军疯狂而痛苦的样子让安铁心有余悸,安铁一边给李海军解绳子一边说:“吃点东西,尽量把心情放松,别抱歉来抱歉去的,这么难受咱们都挺过来了,你一定要坚持住。”
绳子解开后,李海军活动了一下手腕,道:“放心吧,都把你们折腾成这样了,我要是不坚持下去,我都没脸认你们这两个朋友。”
安铁拍拍李海军的肩膀,笑笑说:“别说那么多了,你先去洗把脸吧,饭都准备好了。”
这时,一阵铃铛声响起,安铁和李海军一看,瞳瞳正站在门口笑眯眯地看着两个人,瞳瞳的手里还拿着一个药箱。
瞳瞳一边走一边说:“海军叔叔,我先把你的伤口包扎一下吧?”
李海军不自然地笑笑,说:“瞳瞳,真是麻烦你了,昨天没吓到你吧?”
瞳瞳看看安铁,对李海军说:“没有,海军叔叔已经很了不起了,继续加油哦。”说完,瞳瞳把药箱递给安铁,然后坐在李海军身边给李海军受伤的手腕包扎了起来。
安铁在旁边一会给瞳瞳拿药水,一会帮瞳瞳缠绷带,两个人不时对视着微笑一下,看得李海军直愣神。
给李海军包扎完伤口,李海军出去洗漱的时候,瞳瞳对看着李海军萎靡的背影发愣的安铁说:“我相信海军叔叔一定会好起来的。”
安铁扭头看一眼瞳瞳,摸摸瞳瞳的头,说:“还没表扬你呢,丫头昨晚很勇敢。”
瞳瞳抿嘴笑笑,拿过安铁手里的药箱,娇声道:“咱们去吃饭吧,白姐姐该等急了。”
吃早饭的时候,安铁和李海军、白飞飞都有点没精打采的,只有瞳瞳一副活力十足的样子,瞳瞳不时给安铁和李海军、白飞飞添粥,把安铁的鸡蛋都是剥好了皮才递给安铁。安铁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同,瞳瞳对安铁照顾得一直比较细心,可白飞飞看瞳瞳和安铁亲密无间的样子,沉默了许多,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饭也没吃几口。
李海军的精神头十分不好,眼窝深陷,目光发直,手腕上的绷带提醒着大家,昨夜的慌乱与恐怖场景,安铁若有所思地对李海军说:“海军,白天就不把你绑起来了,你要是觉得不对劲就让飞飞给你拿点药吃,实在不行你在把自己铐起来,对了,铐的时候手腕上垫点布和棉球,别再把手腕弄伤了。”
李海军道:“我看还是把我绑起来比较保险,那个东西劲一上来我就控制不了自己了。”
白飞飞看看李海军手腕上的绷带,说:“我看还是不用吧,你现在好好的,谁忍心把你绑起来,这样吧,等我看你情况不太好我再绑你,你先放松放松,也被绑了一晚上了,手现在还没回血呢,身体受不了的。”
李海军淡淡地笑了笑,动容地看看安铁和白飞飞,低头继续喝粥,没再说话。
瞳瞳环视了一下三个人,手自然地抚上安铁放在桌子上的胳膊,柔声说:“叔叔,有问题中午我可以回来帮忙的,你放心上班吧。”
安铁看着懂事的瞳瞳,心里很宽慰,这时,安铁感觉有两道目光怔怔地盯着瞳瞳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安铁扭头一看,白飞飞慌乱地把头低下去,也沉默下来。
安铁有点不自在地把胳膊挪开了一点,说:“不用,你就在学校呆着,你中午那点时间那够用,家里有什么事,你白姐姐会给我打电话,我随时可以回来。”
瞳瞳一点也没意识到什么,又把手放在安铁的手上,摸着安铁的手说:“没关系的,学校也不远。”
吃完早饭,安铁带着瞳瞳走到门口的时候,白飞飞看看安铁和瞳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道:“开车注意点吧,有事我给你打电话。”
安铁把车钥匙递给瞳瞳,说:“丫头,你先下楼在车上等我,我再跟你白姐姐说两句话。”
瞳瞳犹豫了一下,接过车钥匙,看看白飞飞和安铁,甜甜地对两个人笑道:“好。”说完,瞳瞳就下楼去了。
安铁对白飞飞说:“飞飞,白天就辛苦你了,千万别犹豫,情况不对就把海军铐起来,要不你一个人有危险,对了,一定要随时把电话带在身上,有情况即时和我联系。”
白飞飞摊摊手,挤出一丝微笑,说:“好,我知道了,你去上班吧,应该没问题,海军的决心还挺大的。”
安铁犹豫了一下,又说:“嗯,我看看单位没什么事情就早点回来,中午你们俩叫点外卖吧,电话都贴在冰箱上呢。”
安铁把瞳瞳送到学校之后,便赶往报社,路上,安铁给柳如月拨了几个电话,电话一直是关机状态,安铁皱着眉头,心里隐隐为柳如月担心起来,这个女孩太执着,而且现在变化越来越大,安铁真担心在仇恨的侵蚀下,柳如月会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想到这,安铁决定在适当的时候帮柳如月一把,让这个伤痕累累的女孩能早日结束这种噩梦般的生活,这时,安铁又想起了柳如月对自己说秦枫与王贵最近接触频繁的事来,安铁仔细一想,秦枫和王贵的确是接触多了点,以前安铁一直认为秦枫与王贵拉关系,无非就是为了多拉点广告,或者通过王贵找点客户罢了。可自从秦枫帮王贵策划了那个猪肉文化节,安铁心里隐隐觉得秦枫与王贵的关系有点不一般。
安铁烦躁地把车停在报社大楼的停车场,坐在车里越想越不对劲,这时,安铁又想起无意中接过王贵给秦枫打的一个电话,从王贵的语气中,两个人的关系应该最次是朋友,可在秦枫的嘴里,安铁能感觉道秦枫对王贵还是很不屑的,那为什么还与王贵频繁接触呢。
安铁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会,拨通了秦枫的电话。
秦枫:“安铁?这么早有事吗?”听得出秦枫很惊讶。
安铁:“也没什么事,你在家还是在单位?”
秦枫:“我在路上,快到了,你呢?”
安铁:“我在报社,对了,问你个事,你跟王贵很熟吗?”
秦枫:“你怎么突然问这个?怎么?你怀疑我跟他有什么特殊的关系?”秦枫的语气里有明显的不悦和慌张。
安铁:“你有点神经过敏了,我也就是随便问问,听人说王贵的公司问题挺多,你最好别跟他走的太近,如果他在你们那里做广告你也好好斟酌一下,别出什么问题。”
秦枫:“你听谁说的?我看你神经过敏吧,他和我又没有什么关系,即使做广告我也是按规矩来,我怕什么呀?”秦枫的语气缓和了一点。
安铁:“嗯,我只是提醒你少跟王贵这种人接触,没别的事,好吧,我先挂了,还有事,你忙。”
秦枫:“等等。”
安铁:“有事吗?”
秦枫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没,谢谢你啊,海军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有时间我去看看他好不好?”
安铁:“行,他现在在我那,情况挺不好的,过段时间再说吧。”
秦枫:“嗯,你也注意身体啊,我要去的话,会提前给你打电话的。”
安铁在报社呆到下午2点左右,正打算去天道公司看看的时候,手机就急促地响了起来,安铁拿出手机一看,是白飞飞。
只听电话里白飞飞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安铁,快!快回来,海军跑出去了。”
安铁赶紧问:“你没跟着他吗?他去哪了?”
电话里传来一阵叮当的金属碰撞声,白飞飞说:“我被海军锁在床上了,你先回来再说。”
安铁挂了电话,急匆匆地赶回家,安铁上楼以后,发现家里的房门大敞四开的,安铁赶紧冲进卧室,看见屋子里一片狼籍,白飞飞被锁在床头,额头上还破了一块皮,安铁赶紧把白飞飞的手铐打开,扶着白飞飞坐到床上。
“怎么回事?你这头怎么弄的,是海军打的吗?”
白飞飞看看安铁,眼圈一红,眼泪在眼睛里转悠了一圈,缕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喘着气说:“别问了,咱们赶紧去找海军!”
安铁道:“我先给你擦点药吧,咱们也不知道他能去哪啊?对了,他身上有钱吗?”
白飞飞想了想,说:“没有,他光顾着徃外跑,好像没带钱。”
就在这时,安铁的电话又响了起来,安铁接起来一听,是李海军的表弟打来的,李海军的表弟说李海军在他这里拿了钱就跑出去了,让安铁赶紧过来。
安铁听完电话,对白飞飞说:“你先在家呆着,我去找李海军的表弟,海军刚从他那走,估计能追得到。”
白飞飞皱着眉头说:“我也去,你一个人肯定弄不了他。”
安铁犹豫了一下,说:“你这伤……”
白飞飞拉着安铁的手,着急地说:“哎呀,走吧,这点小伤没事,现在海军要是吸了,咱们的努力就白费了。”
安铁和白飞飞赶到李海军表弟那里,李海军的表弟二话没说,带着安铁和白飞飞就去了沙河口区一片低矮的平民区,看起来这片住宅区好像是要拆迁的样子,房子已经破旧不堪,胡同里污水横流的。这景象与大连花园一样的主干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李海军的表弟带着两个人七拐八拐的走到一个破旧的蓄动房,看样子像流浪汉的临时居所似的,门上的铁皮脏兮兮的还挂满了铁锈。
在小破房的门口还蹲着一个好像是毒瘾发作的男人,这个男人看穿着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本来干净的衣服由于蹲靠在脏兮兮的墙上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男人的呻吟声和蹲在地上抓心挠肝的样子让安铁肯定这里就是一个毒品交易点。
李海军的表弟停在门口,对安铁道:“安哥,估计就是这里,我以前来过。”
安铁敲了敲门,里面的人骂骂咧咧地说:“他妈的,谁啊?”
李海军的表弟说:“我们来找人。”
里面的人警觉地问:“妈的,跑这找什么人,滚!”
安铁心里一急,一脚就把那个铁皮门踹开,还没等安铁等人进去,蹲在门口的人就一头钻进屋,差点没把白飞飞撞个跟头,安铁赶紧揽着白飞飞的肩膀,然后冲了进去。
这时,李海军已经买到毒品,正在那旁若无人地拆纸包,安铁一个健步窜过去就把李海军手里的纸包打掉地上,拎着李海军的衣领吼道:“你不想戒了?啊?”说完,随手给了李海军一拳,李海军立刻躺倒在地上,表情痛苦地呻吟起来。
就在这时,那个蹲在门口的男人从背后使劲推了安铁一把,像恶狗一样扑上李海军掉落在地上的白色粉末,颤抖着双手收集起来。
安铁气急败坏地使劲踹了那个男人一脚,那个男人一下子就仰躺在地上,安铁一看那个男人的面孔,一下子呆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