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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儿收起翅膀,躺在沙发上问:“谁欺负你了?说吧,我给你出气,烧他个七成熟,保证让你解恨。”
谁欺负张磊的鬼使,就是看不起张磊,而张磊又是焰儿的好朋友,看不起张磊,就相当于看不起焰儿,在丽丹市竟然敢看不起焰儿,那还了得!
要是不及时把这种不良的苗头扼杀在摇篮里,以后谁还把“规矩”二字放在眼上?这简直就是要破坏社会安定团结的大事,简直就是想破坏和谐社会的发展,精神文明的进步。
焰儿真是越想越生气,浑身的羽毛马上熊熊燃烧起来,大有马上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揪出来,放上烤肉架上烤成七分熟的势头。
于是焰儿再三逼问菁儿,就在菁儿被它吓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郦瑶在厨房里大叫:“焰儿、张磊,进来帮忙摆盘子!”
“郦瑶,这种事你全部交给我就行了,狐狸不在咱家吃!” 焰儿一听,早把菁儿的事扔到九霄云外去了,它一边以光速冲进厨房一边大喊,客厅和厨房之间顿时挡上一道熊熊燃烧的火墙,大有焰儿不吃个够本,张磊就别想进去的势头。
“死焰儿,你竟然站在锅里吃,快下来,太没教养了!”郦瑶在厨房里哇哇大叫。
张磊听了撇撇嘴,然后对菁儿说:“好了,趁焰儿不在,说吧,又怎么了?”
菁儿被刚焰儿吓住了泪水,马上又流了下来,她抽噎着说:“主人……他……他,那张照片,我的全家福相片被他烧掉了……哇……还给我……哇哇……”
原来,到了傍晚工人们陆续回到工棚吃饭歇口气时,菁儿的父亲又向往常一样,一边吃一边对自己床头的全家福望了一眼,顿时大惊失色,手中的饭盒都掉在地上。
相片中,竟然多出了一个人!看着那个笑盈盈的望着自己的小丫头,他的身心却象陷入了冰窟一般。
这张相片上有几个人,每个人是什么姿态,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现在怎么会无端地多出了一个已经从他们的生活中消失多年的人?相片又不是图画,怎么可能随便就多出个人来?
他颤抖着把相片从相框里取出来,擦了几下,那个多出来的孝还是稳稳地站在上面,丝毫没有肯被擦去的意思。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男人用抖个不停的手划了好几次火柴,才点起了一支烟。
他一边抽烟,一边开始胡思乱想。从小听到的各种鬼怪传说,各种冤魂报仇的故事,在他脑子里走马灯似的转个不停。
他一支接一支的抽了大半包烟之后,把心一横,拿起火柴就把相片点着了,直到那张菁儿的相片化作了灰烬,他还是不放心地把那些灰烬又踩又碾,直到弄得照片的最后一丝灰烬粉末也消失在风中才罢休。
他周围的工友对他古怪异样的举动很不理解,纷纷上前询问,他只是闷头又去抽烟,什么也不说。而在旁边看了这一切的菁儿,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她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全家福,却才看了半天便让父亲烧了,叫她怎么能不伤心委屈,她立刻哭着跑回去告诉张磊。
“太过份!”
“太欺负人了!”
“主人,咱们可不能这么算了!”
“对了,去教训他一下,叫他给菁儿磕头认错。”
几个小鬼使叽叽喳喳地为菁儿鸣不平。
他们跟在张磊身边,扯着焰儿和姬傲的大旗,在丽丹市已经习惯了横着走,现在菁儿竟然被一个人类连续弄哭,他们怎么能受得了。
而且这个人还是菁儿的父亲,却竟然把她卖给了别人,菁儿还因此被杀害,哪怕有什么骨肉亲情也应该算尽了,现在菁儿年纪还小,心底善良不去找他寻仇,他还敢反过来“欺负”菁儿,真是太过分了!
张磊皱眉说:“好了,好了,别在那瞎出主意了,菁儿,我给你出个主意,保证让他好好地保留你的相片,你看怎么样?”
菁儿看着自己信赖的主人,用力点头。
因为吃得太饱,肚皮撑得圆鼓鼓的焰儿,终于把门打开宣布:“狐狸,你可以吃了……我可把鸡给你留下了!”
“我有事,待会来吃。” 张磊咬着嘴唇,转着眼珠,扔下一句,然后从窗口蹦了出去。
焰儿看着他的背影,不解地用翅膀挠挠头,郦瑶敲了一下它的头:“哼,叫你不讲义气,悬狸生气走了。”
“不会吧……他不至于那么小气啊……狐狸,你看看,你的鸡我没吃……我真的特意给你留下了……”焰儿嘀咕一声,但心里还是有几分不安,它抓起那只烤鸡追了出去,郦瑶看着他们的背影,苦笑着摇了摇头。
那个男人整晚心神恍惚,他今天早上起床后,昨天那张变异的照片,上面真的多了一个人吗?还是自己看错了?过了一夜,他还是弄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幻觉。
但是他做了一个晚上的噩梦,清楚地记得梦中的画面。
在梦里,他回到了家里的农院,儿女与妻子,母 亲欢喜地出门迎接他,但就在他拿出在城里为他们买回的礼物来,准备分发的时候,菁儿的身影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恶狠狠地瞪着他问:“我的礼物呢?”
就在那一刻周围的景色被红色染红了,那是一种血一样的红色,好像整个院子都浸在血水里……
这一夜,他多次被这样的恶梦惊醒,直到天亮,他在床上坐了很长时间,还是没有分清自己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中。
他一直处于精神恍惚状态,所以耽误了去吃早饭,当他去工地上班的时候,他只觉感得头脑发胀浑身无力。
当他推车运砖时,突然失足跌倒,一车砖全翻在了路边。
他目光涣散地在旁边发呆,过了很久才长叹一声,苦着脸蹲下来一块块地捡起,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他头顶上方传来。
“施主,贫道有礼了。”
男人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白发白胡子的老道正站在自己面前。
这位老道士须发皆白,年龄却很难估量,样子看起来似乎已有七十多岁,但他脸色红润毫无皱纹,又象是四十岁的壮年,特别是那双智慧而仁慈的深遂双眸,更是使人产生一种无法看透,但又不由地心生敬畏。
男人本身就是个迷信的人,他的奶奶和母 亲还有妻子逢年过节便会祭拜各种神灵,一旦家里发生什么事,家里就会香烟缭绕,纸钱纷飞,彻夜叩头祈祷的声音不停。
他本人很少烧香拜佛,但这并不表示他是无神论者,相反,他对妖魔鬼怪无比的敬畏。他害怕他无法解释的一切。当发生这种情况时,他不得不求助于渺茫的神明。
当这位奇人异士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刚好被那张可怕的照片和噩梦困挠,他忍不醉咙里发出了一声哽咽。
“施主,贫道看你印堂发黑,最近可有不顺心之事,是否遇到怪异之事?”道人一脸和蔼的问。
男人用力点头。
“贫道刚好从这附近经过,却发现这里鬼气萦绕,走近一看,果然看见施主……唉……”那道士叹了口气,却没有透露事情的细节。
男人脑海中涌出了各种假设,各种可怕的想象,这让他更是惊恐,几乎吓得双腿瘫软一屁股坐在地上,他一把抓住道士的衣袖哀求:“道长,您,您帮我看看,我是不是撞邪了,怎么会梦见……还,还……”
但他一张口,才发现自己无法把遇见的事说出来,因为一旦开了头,就意味着要把事情的来胧去脉都说一遍,也就意味着,自己必须把那件全家人都不愿面对,不愿再提及,不愿再回忆哪怕是一个画面的事情,又回忆一遍,甚至还要对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说出来。
“不,我没事,我挺好的……”不行,绝不能说出心中的恐惧,他突然回过神来,连忙拾起地上的砖头,推车便想走。
不是吧,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学者教授……哪一个不被自己哄得团团转?然后乖乖地掏钱?眼前这个已经吓得浑身发抖,一看就没什么文化的民工,竟然不上当?自己可是号称丽丹市的第一神棍,这严重损害了这位道长的自尊心。
显然自己的职业能力似乎受到了质疑,决不能就此放弃,不仅仅是因为别人托自己办事,更重要的是为了自己的名誉。
道士想到这,连忙快步上前拦住那个男人,说了一句让男人如雷贯耳的话来:“施主,你一共有三个孩子,两女一男,是吧!”
那男人一听,突然打了个激灵,突然手一松,独轮小推车又倒了下来,里面的砖头又一个接一个地掉了下来,显示出了它们的产品质量,竟然有一半以上都断裂了。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不,不,你胡说,我哪来的三个孩子,我只有两个……”男人吓的丢下车,连滚带爬地跑开了。
道士的行为与他的外表极不一致,他迅速冲上去拦住了那个男人:“施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第二个应该已经死了,对吧?她确实死得很惨……”
“不……不……我没有三个孩子……我只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那个男人就好像见了鬼似的大喊,跌跌撞撞地逃走了,一边跑一边还在喊,“我没有三个孩子……”
道士无奈的摇头叹了口气,一直呆在一旁观看这一切的菁儿又大哭了起来:“他说只有两个孝,他撒谎,主人,他撒谎……”
张磊一边轻拍她的头,一边看着那个人的背影,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
“小不点就是被他欺负的?那还跟他废什么话,直接把他拖过来吃了算了。马爹利,你真没用!”菁儿听了焰儿的话,哭得更大声了,就连张磊都劝不住她。
菁儿只有一个简单而坚定的要求,她要一张有自己在里面的全家福,并且要那个男人带回她曾经居住的家里去。
对于这个只活了五年的小鬼使菁儿来说,心中最大的痛苦,并不是死亡时遭受的那些巨大残酷的痛苦,也不是在任人驱使作恶时,因为没有完成执行的命令而受到的种种惩罚。
被父亲卖掉,从家中被人强行带走的那一天,她永远都忘不掉。就算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她也不会就这么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