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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丞临听着她又开始耍起律师那套把戏,脸色越发的铁青,目光冷得仿佛千年寒冰。
他刚想伸手捉住这个讨厌的女人。
却在抬手的瞬间,眼前闪过了她昨天晚上生病的模样,胸中的怒意被强行压住。
他忽然没有了动手的想法,阴鹜的眸光紧紧锁住简清宁,几息之后,他带着勃然的怒气狠狠的摔上了病房大门。
简清宁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双膝顿时一软,靠着墙壁滑坐到了地上。她这才感到在顾丞临的压迫之下,后背已经湿透了。
好久之后,她才慢慢爬起来,坐到椅子上,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号码。
“琼,我给你的证据,你核实过了吗?”
“好的,我想……我大概需要亲自见见她!”
锦城第一军医院的特级病房,连消毒水味中都有掺有种花香的味道,为了让病人们有更好的心情,每间vip病房外面都有一个可以散步的楔园。
安静的走廊里只有顾丞临一个人,他隔着窗户玻璃看见简云舒躺在病床上睡觉,睫毛微微颤动,十分美好。
嘴角不自觉的勾了起来,他推开门走进去,却不想惊醒了床上的女人。
“丞临,你来了?”
简云舒黑亮的眼睛中蓄满了笑意,顾丞临刚一坐下,她便勾住了他的衣角。
“有没有给我带什么好吃的啊?”
“嗯,等你好了,我带你再带你去吃。”顾丞临宠溺的抚了抚她的额头,“现在医生不让你乱吃东西的。”
“喔——”简云舒眨了眨眼睛,情绪一下子低落下去,“我……真的还能好吗?”
顾丞临的脸色一黯,心里觉得有些堵,他沉默了一会,肯定的点了点头,“会好的!你肯定会好。我不会让你有事,相信我!”
“可是,姐姐她不是不愿意吗?”简云舒一边低声说着,一边强做笑意将顾丞临的手放在自己的手掌上,“其实没事的,只要丞临哥哥陪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
“就是不好起来也没关系!你不用为了我和姐姐闹得那么僵……”
顾丞临看着单纯善良的女人,心里一痛,忍不住想把简云舒整个搂进怀里,不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就算不是姐妹,也没有人忍心对这么温柔的女孩下手,简清宁到底是有一副怎样的铁石心肠?
顾丞临又一次将简清宁厌恶到了骨头当中,他甚至想立刻到她面前,把她的心掏出来看看,是不是淌着热血!
他刚想说点什么安慰简云舒,却听见她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一声,便随手拿了起来,没等他低头,简云舒的目光率先看到了发件人的名字和开头几个字,她的脸色顿时一白。
“丞临,手机给我。”她说话的声音忽然大了几分,
“嗯?”顾丞临还没来得及做什么,简云舒便已经从他手上接过了手机。
“怎么了?”他温柔地问道。
“没事,没事……”
“我有点累了,想先睡一会。”
简云舒只是瞥了一眼,神情却显然有些慌张起来,她强笑着说道。
一丝疑虑爬上顾丞临的心头,他盯着简云舒看了好几眼,才点点头站了起来,“嗯,那你先休息。我下午再来看你。”
“第一军医院没有部队关系的人是进不来的,所以你放心的住在这里,没有人能够找到你,放心!”他走到门口,又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才推门出去。
顾丞临万万想不到,自己刚刚一离开医院,号称做了好几年植物人的简云舒便从床上爬了起来行动自如,半点都不像生命垂危的样子。
她穿好衣服,悄无声息的离开医院,很快到了一家高级的咖啡馆里,绕过弯曲的回廊,推开了最尽头的包厢的大门。
“简云舒,你可算是来了,躺了这么多年身上没生锈吧!”
“要不是我终于拿到了证据,是不是被你玩死了也见不到你一面?”
简清宁坐在真皮沙发上,白净的手指捏着黄铜匙在咖啡杯中轻轻搅动,嘴边浮起一抹嘲弄的神色。
简云舒面上闪过一抹狠毒,反手重重的关上了门。
“你都知道了些什么?”她冷冷的问。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差不多。听顾丞临说,你想要我的肾?”简清宁优雅地笑起来,薄唇一启,直奔主题,“可是据我所知,你想要的……恐怕是我的命吧!”
简云舒的脸一下子白了,她望向简清宁的眼神有些不可思议,那一张一合的嘴唇吐出的似乎是毒蛇。
“如果我同意给你一个肾,那么上手术台的日子就是我的忌日!你一早就想好了怎么动手脚让我死在手术台上,是不是?我的好妹妹!”
简清宁那副笃定的模样让简云舒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她下意识地摇着头,为自己辩解,“我没有啊!我怎么可能……”
“我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啊!你有两个肾,我们又是一个父亲的亲姐妹,我是只能求你了……”
她越说声音越低,简清宁的眼神中尽是轻蔑,那是一切都了然于胸的模样。
简云舒一咬牙,决定死扛到底,“我不知道你找到了什么证据,但是肯定不是真的。否则,你早就把它交给顾丞临了!你不要想诈我!”
“要是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说完,她转身就走,和简清宁待在一起的压力让她感到了一种被剥得干干净净的恐惧。
仿佛她真的什么都知道,自己的阴谋在她眼底无所遁形……
“那天在机场的女人是不是你?”
简云舒刚拉开门,简清宁又问了一句,她的动作顿时顿住了,脱口而出,“机场的事你也知道?”
“呵——”
简清宁不屑的抬了抬眉毛,轻嘬了一口咖啡,用纸巾擦了擦嘴唇,没有继续问下去的意思。
她站起来,嘲笑的看了看简云舒,后者还在为自己掩饰,“我没有去过机场,不知道你看到的是谁……”
“我不需要你的解释,你不如好好想想,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被发现之后怎么跟爸和丞临解释吧。”
简清宁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答案,便不屑于再跟简云舒纠缠,推开门径直走了出去。
简云舒一个人站在咖啡厅的包厢当中,脸上阴晴不定,目光落在简清宁喝了一半的咖啡杯上,眼神越来越怨毒起来。
她终于意识到,简清宁也不是好对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