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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一年过去,如今的陈百经,已经是一名香港警察,在中环警察司史密夫的手下工作。
电影中,史密夫的扮演者是曾志伟,长期保持着笑眯眯但有很威严的神情。他虽然为英港总督办事,却在关键时刻帮助了电影里的诸多豪杰,算是一个有血性的中国人,这一点,让陈百经对其很是尊重。
“百经,你又去找那个乞丐H酒去不去?”
傍晚,陈百经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正打算离开,被史密夫叫住。
陈百经站直了身体,笑着说:“sir你知道我不喝酒的。”
史密夫笑容不减,他微微扬着头,很是认真地看了看陈百经:“哈哈哈,不喝酒,怎么跟上面的老板打交道?上一次码头工人闹事,你处理得很好,看得出,老板很欣赏你,这次酒会,老板指明要让我带着你,你不去,不太好啊。”
老板,指的是总督。
时年正是日不落帝国的壮年,所谓的总督,实际上就是一个地方的最高负责人,权力非常大,又有强大的英国海军做后盾,走到哪里都很神气。
史密夫能以一介华人身份成为香港警界的二把手,要说没有些手段,陈百经是不信的。
他的话令陈百经有些不安,陈百经弄不懂他说这句话的意思。
表面上看,这是在点拨他,让他把握机会,得到大老板的赏识,往上爬。可是,在陈百经和大老板之间,还隔着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史密夫——史密夫真的会希望他参加酒会?也许这句话不过是一种试探罢了。
“都是sir指挥的好,我就是负责冲锋陷阵罢了,充其量是个小兵。听说酒会上规矩很多,我这种粗人去了,难免被人耻笑,反而是丢了长官的脸。而且,sir你吩咐我调查的事,刚刚落了针,我实在不愿去什么酒会。”
针,指的是卧底。落针,是警界成功安插卧底的一种暗语。
陈百经在这个野蛮与文明交织的世界生存了一年,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年轻人。
这番说法,一是不居功;二是表明力场,自己仍只是听史密夫的话;三则是为自己不出现找了个理由,如果大老板真的赏识自己,史密夫也能以“忙于工作”解释。
史密夫听了,仍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他说话是公鸭嗓:
“行啦,去吧去吧,晚上十一点,你来接我,记得给我带点臭豆腐,上次你买的那种。”
“yes sir!”
陈百经一跺脚,啪的一声立正,对着史密夫敬了个礼。
这种夸张的做法,平常只有警察司聘用的阿三才会做,这一次史密夫是真笑了。
离了警察司,陈百经走过了皇后街,来到一处小巷子。
“大高个!出来打架!”
在巷子口,一个大汉正蹲在地上,旁边摆着口油炸臭豆腐的铁锅。这壮汉蹲在地上,黑乎乎的像堵坚果墙,几乎有成年男子那么高。
听见陈百经的喊声,大高个浑身一抖,赶紧站起来,将铁锅护在身后。
他站起来足有两米,用这个时代的说法,是高达7英尺的巨人。
此人,正是电影中的大和尚王复明,在电影里,他的扮演者是篮球巨星巴特尔,巴特尔身高力大,可谓是本色扮演了。
“你怎么又来了!”大高个王复明皱着眉头,“上次你把我的锅打坏了,今天不和你打了!”
陈百经笑道:“怕了?”
“谁怕!”
“你。”
“我本来就不打架,是你非逼着我打的!你这人太阴险,什么阴招都会,一点也不地道!”大高个王复明说话瓮声瓮气,一脸的警惕。
他虽然长得五大三粗,实际上却是个喜欢花花草草的温柔汉子,电影里他出场与刺客们战斗,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打架”,也是最后一次。
陈百经心中叹息,电影里,王复明占据了绝对的身体优势,却被街头一个不起眼的女刺客暗算,说到底,还是吃了“不打架”的亏。
此次任务,陈百经要保护的人共有九个,其他人保护失败的结果都只是扣除贡献点,唯独王复明不同。
保护王复明失败,会被收回金刚不坏神功。
由此可见,系统判定,金刚不坏神功跟大高个王复明有很大关系,甚至王复明身中数刀不死,可能就是因为洗脸了金刚不坏神功。
因此,陈百经一直留心大高个王复明,等他一出现,便立刻找上来,与之建立联系。
“我和你打架,也是为你好。”
陈百经摇摇头:“不打也可以,今晚十点过,我想买些臭豆腐,你可以卖给我吗?”
“十点?我都睡了!”
“那就打一架吧!”
陈百经拉开架子,大高个王复明立刻摆着手:“那我还是卖给你好了,但是你要给钱!”
“我说了是买,还能抢你的不成!”陈百经觉得好笑,大高个王复明倒是比电影里有血有肉得多。
“上次你就没给钱!”
呃。
“上次那个不算,我打赢了,臭豆腐就归我。对了,你在这里卖臭豆腐,一天能挣多少?”
大高个王复明顿时有些丧气:“将将能吃饱。”
“那这样好不好,我给你介绍个工作,你去做,保证你每天都能吃饱。”
“真的?”大高个有些意动,旋即想到陈百经的阴险,立刻又摇起头来,“我不去,我自己挣的钱,花起来踏实!”
他看着陈百经,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我不信你”四个字。
陈百经也不在意,现在才过了一年,他还有很多时间和大个子交朋友。
“不去算了,记得晚上十点,在这里等我,我吃不到臭豆腐,天天来找你!”
大高个王复明脸上愤愤不平,但想到前几天和陈百经打架的场景,只觉得现在拳头还在痛,只得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陈百经转转悠悠,在傍晚的中环转了一圈,找到了此行的目标。
在一禀轩茶烟灯局旁边的街檐下,找到了一个乞丐。
刘郁白。
曾经的大清武状元,风流倜傥的富家公子,如今,却成了街头乞丐,与大烟为伴。
刘郁白躺在地上,头发披散,胡子拉渣,那张黎明脸没有一丝丝的英俊,完全是个被大烟吸走了魂魄的堕落人。
陈百经站在他面前,看着他一动不动,便直接坐在他身旁,将手里的馒头放在他面前。
“今天讲点什么好呢?”陈百经自言自语。
他本是说话给刘郁白听,但刘郁白从来没有回应。他送上馒头,刘郁白饿了就吃,没饿,看都不看一眼。
“还是说说杀妻拜将吧。”
“当年齐国攻鲁,鲁国无人敢领兵,吴起说我来,但是鲁国的大臣们说,你不行,你的妻子是齐国人,你领兵打仗,跟我们把兵权交给齐国有什么关系?”
“吴起郁郁不得志,他学过儒,后来改从兵家,一腔热血,满腹才华得不到施展,实在是抑郁得很——就跟刘公子曾经一样。”
刘郁白眉头轻轻一动,却仍只是一副死人模样。
“吴起的妻子听说了这件事,为了丈夫的前程和梦想,便自刎了。后来,吴起捧着妻子的人头上殿,问鲁国国君和大臣,现在,我能领兵吗?”
“他当然可以!他领兵打败了齐国,然后得到了魏国的赏识,将西方的秦压制在函谷关以西,中原大地上数次大战,他从未有败绩……”
陈百经说道这里,轻轻一顿。
“杀妻拜将,后来人说起来多么浪漫而悲情,呵呵,有人因此痛恨吴起,也有人同情吴起,但是我想,真正理解吴起的人,只有他的妻子。”
“两个人相爱,怎么会有错?男人爱上女人没错,女人爱上男人也没错。错的,是这个时代。”
刘郁白胸膛微微起伏,呼吸不复平静。
陈百经接着说:“这个故事我想了很久,我想,如果我是吴起,我心爱的女人为了成全我而死,我是会痛苦堕落,终日活在愧疚自责里,还是更加努力,完成自己的梦想,活得更好,把原本她应该有的快乐,都一并活出来……”
刘郁白藏在袖子里的拳头握紧了。
陈百经不再说话。话已至此,该传达的意思,都传达到了,刘郁白是武状元,不是莽夫。他学识过人,当然懂得这故事的意思。
街道上,灯火初明,繁忙了一天的城市,像是准备入睡。
一个警察,一个乞丐,共处于街檐下。
陈百经轻轻唱道: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他站起身来,唱着从青楼里听来的小调。柔媚的歌曲,此际唱出来,却多了一道苦涩。
歌声渐行渐远,街檐下,一直未曾动过的刘郁白,眼角却滑落一滴清泪。
刘郁白站起身来,朝着一禀轩茶烟灯局走去,在茶烟灯局门口站着的伙计高唱到:
“刘公子到!准备烟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