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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觉站在对面的憨憨呆呆站在那里,看着我们。一串清鼻涕顺着他红烂的鼻沟挂了下来,他也毫无察觉。
简直像老鼠见了猫。
“憨憨回家吃饭,憨憨什么都没看见……”他好像复读机一般,重复着这两句话,很快就钻到野径里,跑走了。
年轻保安身形一节节矮了下来,双脚一摊,靠着香樟树坐下,似乎很累的样子,我只听到他胸口重重的呼吸声。
“冒犯了……”他伸出一只手握住我的,随即拿起对讲机说道:“顾太太受伤,请叫救护车。要快!”声音冷清干脆。
大狗跃跃欲试要舔我的脸,被他呵止。
我的手已经冰冷麻木,此时被人握住,感受到手指传递过来的压力,眼泪顿时流了下来。
……
朦朦胧胧听到有温和的女声在我耳旁说,“放心,没事了。”
“固定一下,不要紧张。”
“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手背上一阵刺痛,随即一种暖洋洋的舒适感觉扩散至全身。
再睁开眼睛,四面是白色的墙和蓝色的帷帐。
我下意识地动了动右手,手指却被人一把握住。
逐渐恢复焦距的视野里,看到了手上插着的针头和吊管。一旁的高大男人,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睛里满是心疼、焦虑和一些我看不懂的情绪。
“你回来了。”
确认了自己脖子还有知觉,我朝他挤出一个微笑。
“告诉过你,叫你不要到庄园外乱跑。”他声音有些沙哑,好像挺累的样子。
拉拢的两扇蓝色窗帘,裁出一道漆黑的墨色,也不知现在是几点钟了。
“意外嘛!”我有些心虚地笑道。
”你才是最大的意外,总是不能听人一句。别太担心了,只是扭伤了颈椎、轻微脑震荡和擦伤。好在那年轻人出现及时,不然你躺到半夜,冻也冻死了。”
脖子痛死了,他还不忘记在这里怼我。好在是个单人病房,没有别的病人在。
“饿……”我耍赖般地转移火力。
他不知从哪里拎出一个保温桶,从里面倒出一碗白乎乎的东西。
“罚你只能吃粥。”说这话之后,却叹了口气,好像极不情愿的样子。
我看他及其认真地从保温桶的格子里拿出两碟送粥的小菜,饭菜的香味飘散在房间里。一旁的小桌上还放着一个四方纸盒,看着像是蛋糕。看logo好像是京城最近火爆的网红蛋糕。
“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问。
”刚到这里,你醒得倒是及时。”他嘴唇生得不薄不厚,此时由于生气,嘴角微微下垂,倒是别有味道。
我吃了一口粥,猛地推开。
“很烫吗?”他将勺子放进自己嘴巴。
“顾同泽,我想喝酒。就是超市那种便宜的气泡酒,蜜桃味的。”我舔舔嘴唇。
“什么?!你作死呀……”一如既往的粗鲁。
“我这个打不死的女小强,第一次住院,当然值得庆祝一下。”得意洋洋,两腿乱动。如果有条尾巴,此时恨不能摇到天上。
顾同泽怕我乱晃波及脑袋,忙伸手扶上我的脸,不让乱动。
“第一次吗……”他突然将两手压在我脑袋两侧,俯身圈住我。高大的身体笼下阴影,令他的表情看不分明。
“小雨,你总是任性,在家里也就只有你不听从我的安排。”他声音沉沉,似乎有些沮丧的意思。
“那你把我驱逐出去好了。我司一个女同事修产假,去原来的那家培训机构上班的事情,不能再往后拖了。”
我本不相信什么怪力乱神、风水玄学,可看如今的情形,这大宅子分明与我气场不合。
“回s市吗……?”他略微沉吟片刻,到底是同意了,“也好,我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