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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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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恒被顾心突然的亲近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顾心从来不曾这样主动。

她柔软的身体就在他怀中,紧紧贴着他。

她柳条似的双臂环绕着他,将他拉得更近。

她睫毛上还有泪珠,脸颊上湿漉漉的泪痕,全都擦在了他的胸口和领口,还有脖子上。

这一刻,宋恒只想把顾心用力揉进怀里,又怕力气太大伤着她。

——我很需要你。

她竟然这样说。

这对于宋恒来说,是世界上最动听的话。比说喜欢,说爱,说长相厮守白头到老更动听。

喜欢是什么,爱又是什么?说得清吗。说白头偕老又怎能预料世事无常?唯有这一句“需要”。

是当下的,是最实际的,是最让人明白自己价值而感到心中踏实的。

顾心是个太能自己折腾日子,而且还把日子折腾得很好的女人。

她不似其他闺中女子,她们菟丝花似的依附在别人身上,以别人的荣耀为荣耀,随别人的起伏而起伏。

她也不似那些江湖女子,她们张扬泼辣,风风火火,豪气不少,却少了过日子的温柔。

她生在乡野,营生在市井,却既不似乡女粗鄙,也没有市井的钻营。她聪明得恰到好处,也狡黠得很有分寸,她是个很奇怪很与众不同的女子。

可以预见她能独自过上一种很独特而惬意的日子。

她需要别人吗?

需要。但绝不是“很需要”。

没有甲,她寻乙。东走不通,她走西。

她能算计利用身边一切人和事,却又不至于深陷其中为之束缚。

她是这样的女人呀!

因而当听到她动情地说,很需要,很需要……

宋恒立刻有一种自己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人的感觉。

被皇上倚重,被家人依靠,被朝野指摘,被敌人深恨……他都没有感觉自己有多独特重要。

只是审时度势,按部就班做事罢了。

但是顾心这一句“需要”,让他陡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分量。

沉甸甸的,独一无二的分量。

二十多年的辛苦和求索,都在这一刻沉淀下来。

他踏实了。

也顿悟自己为何当初会“头脑一热”求娶顾心。

她是个能让他踏实下来的人。她自己不知道。他当初也没有想明白。只是被一种模糊的直觉驱使,就像很多次生死搏命中,能够依靠敏锐的直觉脱险一样,他也依靠直觉给自己找了一个合适的媳妇。

“我也需要你。很需要。”

宋恒将脸贴着顾心的脸,低声回应她。

“不,你不懂,我是真的需要你……”

顾心的眼泪还没止住。

她哭着说。

她并不知道宋恒在这短短一瞬间经历了怎样的心情曲折,她只以为宋恒没听懂。

他怎么会懂呢?

他连最起码怎么谈恋爱怎么表白怎么追女孩子都不懂,又怎么会明白她所谓的“需要”是什么。

“你根本就不明白!”

顾心流着眼泪,在宋恒脖子上用力咬了一口。

宋恒的手臂紧了紧,呼吸一滞。

疼吗,不疼。就算被咬掉一块肉,比之他曾经受过的伤来说都不算什么。她又能有多大力气。

但,这一口,让宋恒浑身的血都燃烧起来似的。

他是个身体很正常的男人啊!

新婚燕尔,娇妻在怀,她还咬他……

宋恒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稳定住情绪,松开怀抱,试图把顾心放到一边去。

再这么搂着抱着,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控制得住。她不是身子虚弱体质差,不愿意现在就同寝吗?

“是,我不明白……你先别哭,要么喝点水吧?”

宋恒托起顾心柔软的身子,想把她托到褥子上放好。

可是顾心紧紧搂住他不肯撒手。

而且,除了手臂,她把腿也缠上来了。

“……”

宋恒猝不及防,全身僵住。

顾心闭着眼睛流着泪,八爪鱼似的把自己往宋恒身上缠绕,还继续一口一口胡乱啃他的领口。

“别丢下我,不许放开,不行!”

她哽咽着嘟囔。

利用身体的重量,她蛮不讲理地把宋恒拽倒,让他歪躺在褥子上,不许他起来。

宋恒一动也不敢动。

在外头凶名赫赫的缇骑北司掌舵人,这一刻,被突然爆发的妻子吓着了。

“……你……怎么了?”

顾心不回答。

只是一个劲地压着他,不许他离开自己半寸,而且还翻身将他当了马。

“你根本就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你不懂的!”

她气恨地说,终于睁开了眼睛。

眼眸里水汪汪的涨满泪水,像是大雨后的湖面。

倒映着宋恒惊愕的脸。

她恨恨地盯了他片刻。

然后,一把扯开了他的领子。

麦色结实的胸膛露出来,她盯了一会,脸上凶巴巴的神色更盛,干脆完全扯开了他的上衣。

“廖静斋不是说你的身体……”

宋恒惊讶,不,简直是震惊。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顾心接下来的动作打断了。

顾心凶巴巴解开了自己的衣服,然后又去拽他的。

要是宋恒现在还不明白她在干什么,他也就不算个男人了。

但,羊羔似的被压住,任凭顾心胡拽乱扯,算男人吗?

宋恒没空思考这个问题。

本能驱使他接受了顾心的“挑衅”。

他翻身让顾心躺倒,帮她完成未竟的事业……

床帐子落下来。

灯烛熄灭。

这是婚礼的第二天晚上。

花烛夜该做没有做的事,现在进行了。

顾心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醒来时,已经是次日午后。窗纸透进来的阳光晕黄温暖,她恍惚,以为还是宋恒给她画像的时候。

只是身子稍微一动,铺天盖地的酸疼袭来,她才怔了一怔,想起了之前的事……

拔步床上只躺着她自己。

床帐子撩起半边,屋中静谧,空无一人。

甜软的帐中香隐约萦绕鼻端,被褥暖和,身子酸软,只想赖床到地老天荒。

顾心又眯了眼睛,迷迷糊糊躺着,懒洋洋又睡了一小觉,再睁眼时屋里光线都暗了。

她下意识弯起了嘴角,笑了笑。

真是千算万算,抵不过一时冲动。

她纠结了那么久婚后同不同寝的事,连新婚晚上都把宋恒弄去外间睡,谁知道才第二天,就自己打脸了。

隐约还能想起昨夜的激烈。

她有一种老阿姨强推了小鲜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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