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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满脸泪水,扑倒在风陌寒的身上哭了起来,“皇上,您认输吧皇上,只要他们能留您一命,臣妾便随您离开,就咱们二人,还有咱们的孩子,您求求王爷,他一定会看在孩子的份上饶您一命的!”
“滚开!”风陌寒使劲推开了丽妃,“最毒妇人心!没想到,朕竟然会栽在一个女人手里!”
他自嘲的“呵呵”笑了两声,“不是一个女人,是两个9有一个,是朕的母后……”
“皇上!您不要再说了!您受伤了,来人啊!快来给皇上治伤!”惠妃捂着自己肚子爬到了风陌寒的身边,伸出手去堵住了风陌寒的伤口。
“母妃!”风陌轩早已趁乱将兰太妃救了回来,母子两个泪流满面的紧紧拥在了一起。
“子谦……”轻轻的呢喃声在丽妃口中响起,她贪婪的看着那个近在咫尺的俊逸身影,那个在她年少时就时常出现在她梦中的身影。
她的声音极轻,轻到只有距离她最近的风陌寒和惠妃二人能听得到。
听到她声音的惠妃猛然抬头,眼中划过一丝狠意与阴寒。
与此同时,她的右手轻轻一翻,一枚极小的却极其锋利的袖箭出现在她的手中,她看了一眼丽妃痴痴的眼神,唇角微微一翘,轻轻扬起了右手。
“你杀了我最爱的人,我便也杀了你最爱的人……”轻若呢喃的低语从惠妃口中轻飘飘的吐出。
“子谦——小心!”伴随着丽妃的一声厉喝,一道身影奔着云清疾奔而去。
几乎与此同时,一声利刃破体的声音响起,丽妃闷哼了一身,缓缓的倒在了地上,距离那个她日思夜想的俊逸身影,仅仅相隔了数步。
“丽妃娘娘!”云清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他急走了两步蹲在了倒地的丽妃身边,然后伸出手去,将她轻轻的扶坐了起来。
他第一件事便是查看丽妃的伤势,可是那枚袖箭深深的刺入了她的后心,且泛着黑色。
深深的叹息了一声:“你这又是何苦……凭我的武功,分明可以避开。再不济,也不过受些轻伤罢了……凭你的武功,也分明可以避开要害,你却……”
云清心中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划过,“你这是……存心要让我内疚一辈子吗?你又让我如何跟齐太尉交代。”
丽妃轻轻的靠在云请的怀中,虽然伤势极重,向来怕疼的她却是笑容满面。
她抬起头虚弱的看着云清,那张脸,离她好近,近得她只需轻轻抬起手来就能够到,可是……她却已经没有丝毫力气了。
“子谦……”她使劲咽下口中涌上来的腥甜,虚弱的笑了笑,“你……能不能……再叫我一声……之蓉……就像,小时候那样……”
云清身子轻轻一震,聪明如他,如何能不知晓丽妃的心事,可是……
他心中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温和的笑了笑:“之蓉。”
丽妃笑了,她认为这是她这一生中最灿烂的一次笑。
伸手扯下自己脖子上的一个吊坠,她用带血的右手递到了云清的面前:“这颗吊坠……是我五岁……五岁那年,你……从玉器摊子上……赢回来,亲手给我……戴上的……我已经戴了……十多年了……你将它……交给爹,就说……之蓉不孝,不能给他老人家……养老送终了……”
“我都已经跟齐太尉商量好了,也给你安排了新的身份,没有人敢质疑什么,你又何苦……”云清伸出手去,将丽妃带血的右手紧紧地握住,连着那颗吊坠一起。
感受到云清手掌的温度,丽妃脸上的笑意愈发灿烂起来,她摇摇头笑道:“从进宫那天起,我就从来没想过出宫,我的身子早已经破败不堪,就让我的这颗心,干干净净的跟着我一起离开吧,这辈子,我不会再爱上……爱上……第二个……人……”
轻若呢喃的声音终于彻底消失,云清手里握着的那只手,也再没有了任何力气,狠狠的垂了下去。
“之蓉……”云清闭了闭眼睛,将丽妃柔弱的身体缓缓的拥紧了怀中。
“蓉儿——啊!我的傻蓉儿啊!”人群中一个身着太尉官服的半百老人,扑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
“来人,将惠妃给我拿下!”风陌轩抬起手来招呼了一声,立即有几人上前,将惠妃押了起来。
“放肆!本宫是皇上亲封的惠妃!你们放开我!”惠妃挣扎着再次扑到了风陌寒的身边,“皇上,皇上您看,她想杀你,想杀了臣妾最爱的人,我便也杀了她最爱的人!虽然失手了,但是臣妾也为您报仇了皇上,皇上,您看看啊!”惠妃扑在风陌寒身上哭得泣不成声。
已经缓缓闭上眼睛,弥留之际的风陌寒睁眼,“最爱的人吗?这个世上,真的还有爱我的人吗……”
“皇上,臣妾和孩子先走一步了,黄泉路上,臣妾等你,一直等着你!”惠妃说完,夺过侍卫手里的剑一把抹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身子终于缓缓的倒下了,连着即将出世的孩子一起,彻底告别了这个世界。
“惠妃……依依……”风陌寒对着惠妃伸出了双手,耳边依稀响起了惠妃的那些话。
“皇上,您打臣妾吧!您若是心里有怨,心里憋屈了,就打臣妾吧!臣妾保证不会对任何人说起,更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皇上,求您了,您不要再做那个深夜里独自舔舐伤口的孤狼了,您还有臣妾,臣妾陪着您!”
“皇上,您是臣妾的天,您要臣妾做什么,臣妾便做什么……”
“皇上,您要杀人,臣妾便是您手里的刀……你若累了,臣妾这里便是您安心栖息的港湾……”
“皇上,无论什么时候,臣妾都等你,一直等你……”
那只手终于握住了惠妃的,风陌寒,也终于彻底闭上了双眼。
风云历史上唯一一场没有大片流血,没有肆意杀戮的政变彻底拉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