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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椒再次醒来,整个脑子都是懵的。
她只当是自己已死,是不是进了传说的的阴间。
只是,看头顶绣草青色团草纹的纱帐,花椒心下好奇,这阴间的待遇还挺好啊!
眼睛有些干涩,花椒睁开几息,又合上,再睁开,再合上。想着抬手揉揉,是不是会好些,可惜,手重似千斤,别说抬起,连动都动弹不得。
怎么人死了,还如此难受?作为一枚新鬼,不应该是轻飘飘的么?
话本子里可都说鬼几无形,轻飘飘能穿墙,怎么到她这来,都不对?
果然,话本子也是骗人的。
花椒心塞。
而后想起自己因何而死,以及死前的模样,心更塞了。
那得丑成什么样!也不知她以后的鬼样是生前那样,还是死时那样……
脑中乱七八糟的念头蜂拥而至,一会一个想法,总之,对于这个人生,她是不满意的。
哎……
花椒忍不住一声叹气。
木瞪着的眼看着上头的团草纹,似要看出个花来。
还挺好看的……许久,花椒木呆呆的脑袋里冒出这么个想法。
不过,看着好生眼熟的感觉……又是许久,花椒脑中闪过如此一个念头。
在哪见过呢?花椒开始搜索记忆,只是,脑袋似乎有些迟钝,就像生锈了的机器,无法运转。
半晌,没想出答案,花椒却又疑惑了。
诶?刚我是要想什么呢?
许久许久,花椒表示放弃,想不出来了。
大约是刚成新魂,还有些懵懵懂懂,等慢慢修养些时候,便也好了。
如此,花椒又是一道长叹。
千言万语,也只能汇合成一声叹息。
正无奈着,突觉着耳朵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花椒好奇地想转过头去看,但显然,什么动弹不得。
原来不光是手,似乎除了眼睛,嘴,哪都动不了啊。
嗯,手指脚趾也能动。
呼,天雷的力道果然是不能小瞧的。
“二姐姐,二姐姐,你是不是快醒了?”一道细微奶气的声音传入花椒耳中。
嗯?谁在讲话?
“二姐姐,今天给你带了蛋黄酥油饼,可香了,你要不要吃一口?”
花椒猛睁大眼:二姐姐?不,不对,蛋黄酥油饼是什么,听着好像也很好吃?嗯,怎么觉着,好像有些饿呢!
可是,鬼也会饿吗?
“二姐姐,你快醒吧,等你醒了,我带去庄子玩,你还没去过吧!庄子里能摸鱼,挖菱藕,还能去山上打猎……”
花椒眼一口冒出来的口水,心道:你说的那些,本姑娘都不怎么感兴趣,都是玩过的。
“二姐姐……”
花椒:简直是跟夏日里的蝉似的,叫不停,都不会累吗?
诶?蝉?她听到蝉鸣声了!
阴间也有蝉鸣?
花椒突然觉得,好像有些不对劲。
只是还没等她细想,耳边的叨叨声转而成低低的哭噎声。
“二姐姐,呜呜……你何时才能醒啊,呜呜……”
花椒:“……”头好疼,能不能消停会!
动动嘴,花椒开口,想说话,然而,喉间一阵剧烈的刺痛感袭来。
太难受!
“二姐姐……”
伴随着一声声一停的呼唤声,花椒耳边传来些许窸窣声,感觉到床似有些动静,然后,眼前一黑,一张放大的肉脸突然出现在眼前。
花椒猛瞪大眼,要不是喉咙发不出声儿,那这会应该会出现一道高频尖叫声来配。
肉脸上红通通的,还挂着泪水,还有冒着小泡的鼻涕。
花椒抽抽嘴角,“……”
随即,可见地,挂着鼻涕眼泪的肉脸从悲伤一下过度到震惊,而即是喜笑颜开。
表情之复杂,变化之速度,花椒表示,望尘莫及。
不过,肉脸看着很眼熟啊!
这会,呆木的脑袋有用了。她猛然间记起,这不就是那个白胖墩么!
他怎会在这?难道他也死了?
这个想法一冒出,花椒不高兴了。要是白胖墩死了,那文启行应该也逃不过,那岂不就意味着,她白费了那力气,白救了他们俩!
完全是无用功啊!不,应该是赔本的买卖才对。
要不是为救他俩,她能没逃过去么?
结果倒好,两小子没救成,她也死了,真亏。早知道,早知道她就自个儿逃了,好歹能活一个,不是?
花椒觉得心口有些疼,更不想再看胖脸一眼,索性白了眼,搭眯下眼皮。
“二姐姐,你醒了!”白胖墩激动得很。
花椒:“……”有什么好激动的,醒了又如何,不也成了一鬼。
“二姐姐,那你要不要吃蛋黄酥油饼?”白胖墩乐得将它口中的蛋黄酥油饼递到花椒嘴边。
花椒动动嘴,闻着倒是挺香的,只是咽咽嗓子,她貌似得先喝口水比较好吧?
抿抿唇,花椒觉得嘴里更干了。
看着白胖墩,口中做出念“水”字的动作。
“啊?”白胖墩看不懂。
“二姐姐你说什么?”
“二姐姐你不想吃这个饼吗?”
“二姐姐……”
一串的二姐姐,叫得花椒脑仁疼。动动干巴的嘴,花椒表示放弃,还是眯会吧。
这时,白胖墩一下聪明了,“二姐姐,你是不是想喝水?”
花椒猛又睁开眼。
“二姐姐你等会。”白胖墩撑着身体挪下床,像一条肉虫子一般扭曲,去取水。
这次,没等多少功夫,花椒喝上了水,还是温温的。
花椒眨眨眼,表示很高兴,对白胖墩的印象又好上几分。
一两个去两杯水,花椒觉得,喉间舒服多了。
砸吧下,花椒尝试着说话。
“行,哥儿,呢?”声音粗噶难听,似老乌鸦般,但好歹能发出声来,花椒仅嫌弃一个瞬间,便又接受了。
“行哥儿?”白胖墩道,“在,在这。”
说着一番动作,将文启行拉上来。
这些,花椒因为无法转动脑袋而看不见,但大体还能猜到。
果然,眼前又出现一张还算熟悉的脸。
“你俩,咋,也,死了?”花椒费问道。
文启行依旧呆木着脸,花椒没在意,想必生前脑袋不好使,成了鬼也是如此吧!
却见白胖墩迷瞪瞪地看着花椒,半晌才道,“二姐姐,你说啥?”
花椒:“……我说,你俩,咋会死的?”
白胖墩眨巴眨巴眼,一下瘪了嘴,“二姐姐,我俩没死……二姐姐,你脑子是不是被雷劈坏了,以后也跟行哥儿一样?”
花椒:“……”你脑脑子才被劈坏呢!
“那你,们,怎么,在这?”花椒憋着气,费力问道。
“我们,我们偷从窗户里来看你的。”白胖墩说道,“姨娘,王妈妈她们都不让我来……碧喜她们也不让我进,我是偷偷来的……”
姨娘,王妈妈,碧喜?
这些人花椒表示她都认识啊……
那按照白胖墩说的意思,她花椒,还没死?
脑袋转悠许久,花椒得出这一结论。登时,花椒乐了!
足被劈了六道天雷,还能活着,花椒觉得,她是不是可以成精了?
喜悦总是来得太突然,让花椒无可适从。
没死好,没死多好啊!
花椒咧开嘴,呆木的脸皮挂出一道诡异的弧度,姑且称之为笑。
“好,好……”花椒轻笑着,道,“那,我饿了,你让,碧喜,去给煮碗,鸡汤面,要加青菜,鸡蛋,鸡翅鸡爪,还有鸡肫。”
花椒口水泛滥,恨不得吃上个一大锅。
“还有,找大夫。”
找大夫好好检查检查,该吃的药不能停,好歹能帮助修复。
“另外,找连涟,跟我一起进府的,那个年纪稍小些的,姑娘。”
一连串说不少话,花椒中气再次告竭,低喘起粗气。
白胖墩点点头,“知道了,二姐姐。”
说罢,人滑下床,跑外头去了。
只剩下文启行,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看着花椒,一眼不眨地看着。
平稳气息后,花椒又扯扯嘴角,“行,哥儿。”
文启行呆呆看着花椒,半晌轻应了一声。
“嗯……二,姐,姐。”
一声二姐姐,极轻,花椒差些没听到。
不过,总还是听到了。
花椒仔细对上他漆黑的瞳孔,心底有些软软。从他眼底,花椒似乎看到了,如在杏花村时养的小狗的目光,孺慕,信赖。
可是,文启行如何会有如此感情,还是对她!
花椒觉得一定是自己脑子还不正常,误读了。
屋内静悄悄,屋外却是有些热闹。
“三公子,你怎会在这?”碧喜惊捂住嘴,而后便是拥着白胖墩往外,“三公子快些回去,姑娘还没醒呢。”
“不是,二姐姐醒了。”白胖墩急道。
“三公子别开奴婢玩笑了,您快回去吧,等二姑娘醒了,奴婢保证会给您传话。”碧喜听也不听,哄道。
等芙蕖院那知道三公子又来了这,私底下又得找茬,指桑骂槐。
因此,碧喜是一点都不希望文启武出现在百草屋。
“碧喜姐姐,二姐姐真的醒了。刚还与我说话呢……”白胖墩直道。
“二姐姐饿了,要吃鸡汤面,加青菜鸡翅鸡爪的。”白胖墩挣扎出碧喜的手,小脸涨红,大声道。
说完,白胖墩扭了眉,他是不是漏记了什么?
不过这会,他也顾不上想这,正对一众丫鬟光看着不搭理的行为十分不满。
“干看着做甚?没听小爷说的,还不赶紧地让厨房去煮二姐姐爱吃的鸡汤面9有你,不赶紧地去找大夫来给二姐姐看看?”
一众面面相觑,片息反应过来,莫非三公子说得是真的?
碧喜看看白胖墩,而后放手,“蹬蹬”往里屋跑去。
第一眼看到的,是一白色身影。
碧喜吓得一条,而即才反应过来,应该是二公子。
走近一瞧,可不就是二公子。
再看向床上躺着的,睁大眼看着自己,脸上还挂着扭曲的笑,可不就是她家二姑娘。
“姑娘,您真醒了!”碧喜一声尖叫,喜极而泣,“三公子说您醒了,奴婢还当是他瞎说……奴婢马上就给您去找大夫!”
话落,人跑了。
花椒:“……”真是半点不稳重,不过,心里倒暖暖的。
随着花椒的清醒,百草屋一下沸腾起来,这沸腾如同水面的波纹,一圈圈荡漾开去,最终布满整个府邸。
二姑娘醒了!
被雷劈成人炭的二姑娘醒了!
各丫鬟仆从是又惊又喜,惊得是劈成那样还能醒,喜的是二姑娘被劈了还能醒那说明福泽深厚,看那些说风凉话的小人还怎么说。
如此接连九道炸雷落下,在京都自然是会引起轩然大波。各家各户那都关注着,好话坏话风凉话是一箩筐一箩筐的。
在确定劈的是文国公府,并且才回府的二姑娘被劈成人炭,那风言风语可就热闹起来了。
先还只是在花椒身上转,什么嚣张跋扈心狠手毒才会遭天谴,这些,他们本并不在意。
毕竟,他们与这个新回来的二姑娘着实谈不上什么交情。可后来说着就不是那么回事。
从二姑娘上升到国公府,最后直接落到公爷身上。
那些阴险小人,政敌就开始以此攻讦公爷,说他其实是包藏祸心,而这雷罚则是惩处加提醒。
总之,什么都有,甚至还出现各种所谓的证据。什么贪污腐败,鱼肉百姓,诬陷杀人,拥兵自重……
因此,府内上至主子,下至仆从,都是人心惶惶,谨言慎行,提着胆子过日子。
好在,其间宫内并未传出什么坏消息,反倒还遣了数名太医来府会诊,翊王也是日日报到。
如今,二姑娘醒来,那一切都不同了!
遭天雷劈成那般还能活着的,古往今来能有几人?
他们二姑娘就是旷古绝今第一人!
府里因花椒苏醒而喜气洋洋,大松口气,府外,渐也传起这事。
芙蕖院,听说花椒苏醒的荷姨娘气得一张脸发青。而在听说,自己的小儿子也在那,还是他去传的消息,更气个仰倒。
“也不知武哥儿最近怎么想的,日日跑去那小贱人那,张口闭口就是二姐姐,难不成忘了先前他是怎么被欺负的?!”
荷姨娘气怒道。
“主子别生气,三公子那是心善,人又小,哪知道亲疏远近?慢慢教,过点时间他就能知道了。”贴身金妈妈软声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