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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确是棘手了，要说陆修还是陆修，那这事儿还不难办，规矩是杨谦定的，而且瞧着杨谦之前也并没有阻止他们按规定审讯甚至审判陆修的意思。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陆修成了个傻子，就杨谦那护短的性子，什么规章制度估计都得往后站，更何况那些规章制度还是他制定的！
事情棘手了。
不过事情棘手不棘手也不影响陆修吃牛肉干，他反正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在杨谦身边，吃牛肉干。
世界很美好了。
审讯室里，审讯桌像是一条泾渭分明的线，杨谦和陆修坐在这边，几个审讯组的人坐在另一边。
除此之外，还有围观群众。
用围观群众来形容不太合适，确切的说应该说是旁听人员。
简璃和欧律还有陈霖庭都坐在靠墙的椅子上，一个是特殊部长，一个是行动组的大队长和副队长。
审讯组的人估计还没经历过这么有压力的审讯，只感觉喉咙都发干。
将案宗上整合的情况大概说了一遍之后，就开始讨论对陆修的处罚问题。
“就陆修的这些案情而言，我们的初步决定是将他关十五年。”
审讯组说出了决定，眼神还有些忐忑，不由自主地往杨谦身上瞟。十五年，是特殊部的最高刑期了，基本上没那么长的，异能者关一阵子之后，教育之后多半能得到改善，甚至还能收归己用，算是将功赎罪。
但陆修的情况很显然不是一般情况。而且就他现在的精神状况，也不太可能有什么虚心听从教育，将功赎罪的表现。
杨谦没做声，简璃坐在一旁皱着眉，“十五年！像话么？你们看看他现在这个情况吧，他能做什么？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我陆叔还是个宝宝呢！”
简璃从得知了陆修的精神情况之后，又亲眼见到陆修像个孝子一般跟在杨谦身旁寸步不离的样子之后，就基本上在心里认定陆修还是个宝宝了。
但这话您不能明着说出来啊，你这一说出来……
陈霖庭握拳抵唇轻咳了两声，审讯组的人表情都很是一言难尽。
简队您开玩乐呢？三十出头的宝宝？早几年还是个冷酷无情的杀手，是个宝宝？说这话您良心不会痛么？
陆修听不太明白这些，他只能感觉到，审讯组的这几个，对他的态度并不算友善，但也没有什么敌意，更像是忌惮。
他并不在意这些，他就只看着杨谦。他也不认得简璃了，但看到杨谦对简璃很好，说话很温柔，刚开始还有些许不高兴呢，但简璃也对他说话很温柔！就讨厌不起来了。
此刻听到简璃这话，陆修就抬眸朝她笑了笑，他嘬了嘬手指上牛肉干的碎末，对面前审讯组的人猛点头。
没错没错，我还是个宝宝呢。
他忽然的动作，都让审讯组的人能吓一跳，差点没蹦起来。
简璃看着这一幕，心道大魔王就是大魔王啊。
杨谦伸手扒开了一个大果肉果冻递给陆修，目光没有太大变化地看着眼前审讯组的人，“我不同意。”
“杨先生，规章您也是知道的，您不能这样感情用事……”审讯组的人没忍住，说了句。
杨谦表情很平静，“先不说感情用事，就陆修现在的情况，你们关他十五年？你们能关得住吗？他现在不听道理，除了我的话他谁的都不听，他要是发了怒，闹了，跑了。只会增加特殊部的工作量。”
“再往感情用事上来说，我找了他多少年，你们都是知道的，他要是闹了，跑了。”杨谦说着顿了顿，眸子一眯，目光冷冷地盯着他们，“你们拿什么赔我？”
审讯组的人面色一僵，都闭口不言了。
杨谦追问了一句，“你们拿什么赔我？”
大抵是察觉到了杨谦倏然变化的情绪，陆修轻轻眨了眨眼，抿着唇，默默将果冻里唯一的那个樱桃果肉舀了出来，递到杨谦的嘴边去。
杨谦这才默默调整了一下呼吸，侧目睨了一眼这宝宝，张口吃下。身上的气势似乎这才消散。
审讯组的人也都纷纷松了一口气，不得不说，杨先生的那个范儿一起来，着实是吓人啊，他们都不敢说话不敢动了。
还是陈霖庭在旁边开了腔，问道，“那杨先生是什么意思？这事儿您打算怎么办？”
“简单。他跟在我身边。”杨谦说道，“我看着，比关在哪儿都要保险，现在国外不是不少都引进了电子镣铐么？我当他的镣铐。”
审讯组的人员互相对视了一眼。
杨谦继续说道，“这样你们也就不用多想是关十五年还是关多少年了，反正往后他会一直跟着我的。而且在我身边，他闹不起来，但要是把他关起来，那可就不一定了。你们自己考虑考虑，如果你们同意的话，当然是最好，皆大欢喜，如果你们不同意的话……”
审讯组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看着杨谦，不知为何，他的话语断在这里，倒是让人有些想知道他后半句是什么。
杨谦挑了挑一边唇角，笑得多了几分邪气，“那你们最好多收拾一个牢房出来，然后，能抓得到我和他的话，就把我们一起关进去好了。”
这就是威胁了啊。
这就是绝对的威胁了啊！谁能抓得住他俩啊，疯了吗！
他杨谦都花了这么多年才找到陆修，要是他俩搭伙一块儿跑了……不敢想。
于是审讯组就一起出去单独讨论了一下，然后做出了对陆修的处罚决议，决议的内容大概就是和杨谦所说的差不多，让陆修留在杨谦身边，但杨谦得保证陆修日后不再犯事。
也不会限制他们的行动，但会有特殊部工作人员按时回访，回访的工作人员由陈霖庭拍板决定了简璃。
回访……嗯，说是探亲也是可以的。
审讯组的人离开之后，陈霖庭还特意过来和杨谦说道，“杨先生，他们也是公事公办。”
“我知道，让他们为难了。”杨谦说着顿了顿，轻叹一口，“但我顾不上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