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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内的灯光将嫦安修长的身影拉得老长,带着几分冷冽。
可身后明明有声音却没有身影。
空气里的血腥味也越来越浓。
嫦安加快脚步,身后的脚步也想要跟紧,但步伐却很沉重。
左手已经慢慢伸向裤兜里,随时最好战斗的准备。
噗通!
嫦安转身之际却发现是一道倒地的白色身影。
好看的狐狸眼浅眯,一眼便认出这是被誉为上帝天使的白色纯种德牧,此时它的左后腿上有一道伤痕,周围的血渍半干,将白毛染得像梅花。
凌乱中带着几分不羁,犹如那暗红的眼神。
几天没有吃东西加上之前生了一场大病,此刻的它奄奄一息,身上却有一股韧劲支撑着它不断向嫦安身便靠近。
要不是身体受了伤,它早就闯进展会里了。
它向来聪明,嫦安的后退戒备让它暗黑的眸划过一抹凄哀,却依旧无畏地往她身边靠近。
此时地下车库几乎只有嫦安一人,兜里的手握紧又松,最终决定按兵不动,毕竟印象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德牧,要是这条狗进攻她,那她绝不留情。
重活一世,万事都得小心。
距离她三米左右,宫爷停止了挪动,它的眼皮有点不受控制地下耷,最终低低地吼了两声。
带着积压的思念,脆弱,和煦,以及臣服。
它单枪匹马,漂洋过海,终于把她找到。
思索三秒,嫦安还是走过去抱起了它走向自己的车子。
很奇怪,听见它低吼的那一刻,她心软了。
很久之后,她才知道,它尊贵的身份又岂是有着上帝天使之称的德牧可比?
她是王,它的等级又岂会低?
席宅里……
今天嫦安在美食展上大放光芒,赢得众多国际上有名饭店的青睐和合作意愿,老夫人和褚妍刚说今晚要庆祝一番便听见管家神色慌忙地赶进来。
“刚才大小姐打电话回来说让我把兽医请来。”
豪门贵胄家养小动物一般都会配备兽医。
“兽医?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叫兽医?是不是嫦安出了什么事?”褚妍的心漏跳一秒。
“不知道,大小姐只说了这话就挂了,不过我听她的口气本人应该没事,”
“竟然她要找,那就请来吧。”老夫人松了口气。
褚妍担心嫦安出事,半个多钟后便看见嫦安怀里抱着一只白色的德牧过来。
她小时候受过伤落下病根,一直都是娇弱型,这只狗最少也有九十多斤,她怎么抱得起来?
这疑问压在心底,“嫦安,怎么不送去兽医院却带回来……”
“嗷——”宫爷再次看见与嫦安亲近的“陌生人”,即使体能下降,可凶狠的獠牙渐渐露出,一副进攻的模样。
褚妍被这凌人的气势震到,情不自禁地后退。
“我在外面捡的,它的腿受了伤,它不愿意进医院,”嫦安垂眸,眼里带着警告,“她是我妈。”
虽然它听不懂,但她下意识说了。
这个人是安王的妈妈,那就算它的奶奶吧。
怀里的宫爷犹豫片刻才收起那副恶霸神情,又做回了那个病娇神犬。
妈妈好像不记得自己了。
“医生,帮它处理一下伤口。”她虽然有鬼手神医的马甲,但她现在可是在席家,如果自己表现太强大,会让褚妍他们怀疑的。
可宫爷好不容易来到了这里,它怎么可能离开?
“小狗狗来。”兽医想要抱宫爷。
“嗷!”
“德牧?”
“嗷——”
去你奶奶个腿,老子是神兽之王,才不是什么小狗狗德牧!
宫爷旋即凶狠起来,没人敢靠近。
嫦安觉得自己捡了个大麻烦,但她此时不知道,宫爷暴怒的是有人想要将它和自己分开。
于是乎,宫爷躺在嫦安的怀里被兽医包扎伤口,一脸幸福,怎么看怎么得瑟。
缺爱的人爱养狗,缺虐的爱养猫,说的也不是没道理。
现在怀里一个现成的,性子虽然凶悍,但她却对上眼了。
宫爷感受到嫦安心底最真的想法,心里美滋滋,第一次觉得,灵契这东西,关键时刻很有用。
“你想收养它?”宫爷暗黑的眸子还让褚妍心悸。
“嗯,它不也挺喜欢我的。”这是肯定。
可褚妍不放心呀。
嫦安挑眉,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妈,我竟然把它捡了回来,那我就不会轻易放弃它。你放心,我有分寸,你回去休息吧。”
被放弃的滋味,真的很难受。
——既然捡了它,那我就不会轻易放弃它。
这话让褚妍等人动容,他们以为最不懂事的嫦安,却知道什么叫做责任!
她面上看起来是寡言冷血的,但骨子里的是古道热肠!
这样子的人,才值得千万人荣辱与共,不畏生死相随!
她上辈子受人敬仰,不是没有原因的。
“好,留着便留着,但要注意安全。”
转眼嫦安便让管家去拿生牛肉,兽医说怀里的狗至少饿了三天了。
一只狗,只要有求生欲望,肯定不会允许自己三天不吃东西。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它不愿意吃东西?
她冥冥之中有种感觉,这只狗,是特意为她而来的,它连昏迷前眸子里的坚韧倨傲,都跟她的性子,有七八分像。
宫爷狼吞虎咽地啃了八块羊肉,顺带打了几个饱嗝,心满意足。
嫦安亲自在自己的卧室布置了一个窝给宫爷休息。
宫爷虽然不会说话,但结了灵契,它能懂人说的话。
有妈妈疼真好。
深夜,阳台外掠过一抹矫健的身影,几乎在同一时刻,原本宫爷紧闭的双眸便警惕睁开,凶狠还未展露,便被对方的冰眸怔住。
三年后的第一次见面,它不知道他是否还可靠。
黎擎锦淡淡地扫了眼宫爷,大步往嫦安的床边走去,顺便关了门。
床上的人儿经过一天的操劳,很早便睡了,但睡梦中发生的事并不美好。
一对烟雨柳眉紧紧地皱在了一起,右手紧紧地握着脖子上佩戴的玉米粒。
上面泛着一层淡金色的光芒。
“不……我没有害死……子民们……父王……我救不了……”窗外皎白的月光洒进来,渡在美人光洁的额头上,上面却沁出一层冷汗。
一手抓着被单的手背绷紧。
黎擎锦看得心疼,抬手催动灵力,一层红色的光芒进入嫦安的大脑里,只为减轻她的痛苦。
细心温柔地将她蹙起的眉扶平,她的红唇光泽莹润,看得他喉咙一紧。
俯首附在她红唇上,想浅尝辄止,却勾得小腹处的燥热不断攀升。
低低地唤她,“嫦安,我的嫦安……”
声音低哑又醇厚,带着万古情深。
就在他即将不舍松开的时候,嫦安一抬手便阴差阳错地勾住了男人的脖子,“别……别走……”
梦里,一个高大矜贵的背影转身离去,好像是她当做心脏的人,对方轮廓刚毅流畅,却看不清模样。
不想要他离开,抓住他!
头很沉,却不能击破她的意志。
红唇上弹性十足的粉唇像是有魔力般亲到他坚毅的下巴。
嫦安说让他别走。
黎擎锦浑身一个激灵,像是久逢甘露的旱地,埋藏心底的火热被勾出,单手撑在枕头边,一手扣着她细白的皓腕,火热的回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