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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皇甫雷这么痛苦,花碧倾又何尝不是:“都怪我技不如人,未能保护好李叶苏!如果不是我跟着去,而是飞盾,或是其他高手,也许不会让雷儿陷入这般境地,也不会害得李叶苏她……都怪我一向自负……都怪我……”
飞盾轻轻的拍了拍花碧倾的肩膀:“谁都不想发生这种事,你千万不要自责,二夫人出事也有我的责任,如果我当时坚持派人保护,事情也许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李叶苏是你们桃花山庄的二夫人,你们当然不想她出任何事,说到底还是怪我,就差那么一下,我就能撑到雷少侠来救二夫人了!”焦红菱有些愧疚的说道,“发生这种事,还是在我眼皮子底下,真是叫我惭愧不安!”
“黎夫人,这更加怪不到你的头上,你已经尽力了,反而应该是我们桃庄要感谢你舍命相救!”飞盾说道。
“救人,是我侠义使然!”焦红菱看向皇甫云,她知道凤绫罗的死本就对皇甫云有着致命的打击,现在李叶苏又命不久矣,世事无常,这让皇甫云在为失去凤绫罗的悲伤中又增添了更多悲痛,心中难免一阵痛快,“但我们夫妻对皇甫云闯我唐门伤我弟子的仇恨不会减少半分!”
皇甫云根本无心理会焦红菱,他只是无精打采沉闷悲痛的趴在桌子上看着皇甫雷。
“雷儿……”李叶苏虚弱的睁开了眼睛,手也颤颤巍巍的抬起。
皇甫雷有些慌张的握住了李叶苏的手,隐忍着哭腔:“娘,我在这!”
李叶苏贪恋的看了皇甫雷一眼,便又放心的闭上了眼睛:“老爷他……什么时候才……才能回来啊……”
“娘!”看到李叶苏再次晕死过去,皇甫雷撕心裂肺的喊道,又回头看向殷储,“殷先生,殷先生!”
殷储急忙过来,查探李叶苏的情况,随后说道:“二夫人她只是晕了过去,但是她的气息很微弱,盟主又不知道能几时回来,我想二夫人看不到盟主,是不会瞑目的!”说罢,殷储便在李叶苏的喉咙上插了一根银针,“我已为二夫人存住这最后一口气,等盟主回来,见他最后一面!”
“殷先生,您不是说,二娘他若是还有想见的人,和未完成的心愿,是能够称得更久吗?”江圣雪问道。
“若是见到想见的人不是她最后的心愿,若是她心中尚有牵挂……二夫人还是有足够的支撑,再多撑一日也不是不可!只是……希望你们都做好心理准备!尤其是你,雷少爷……”殷储也是不忍再看皇甫雷。
皇甫雷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垂头闷声痛哭起来。
这时,闻且和无燕,香燕和吴画也都赶了过来,无燕说是丐帮传来李叶苏遭遇东方闻思袭击的消息,便急忙赶过来探望,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可是看到这个场面自是明白了一切,哪里还忍心再去询问。
焦红菱叹了口气,起身欲要告别,飞盾见状,说道:“黎夫人是为二夫人所伤,理应留下养伤,待伤养好身体痊愈,再请黎夫人自便,可好?”
焦红菱点了点头:“也好,即便我现在想走也恐难骑马,那就待我行动自如我再离开吧!”
“夫人,夫人她怎么样了?”庄儿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而她怀中还抱着从月下堂前蓉给无鱼的那件黑色里衣。
庄儿直到昏倒也一直抱着这件衣裳,谁都抢不去!
庄儿中了东方闻思一掌,自是不好受,好在没有性命之忧,但也是面容憔悴,此时跪在床边更是哭的泣不成声。
离开皇宫以后,夫妻二人心中的大石也算落了地,二人牵着马,十分惬意的前行着。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梅妃娘娘最受宠,却还是被罚的遍体鳞伤!”武月贞叹道,“我已做好心理准备,却没想到见到梅妃本人,还是吓了一跳!”
“梅妃娘娘受了刑又被关进冷宫自生自灭,但是皇上还是派人以送饭的名义偷偷送药给娘娘,也不算太绝情了!”皇甫青天笑道。
武月贞撇了撇嘴:“我看不见得,皇上明明是因为夜月敢在皇宫偷窃不能容忍才拿梅妃出气,却说是因为梅妃薄情将布烧毁嫁祸夜月,真是虚伪!”
“我的夫人,你要看破不说破啊,毕竟他可是当今的皇上!”皇甫青天轻声笑道,“虽说拿梅妃泄愤的确无情,可他也是太过忌惮白之宜,夜月又是白之宜的人,他三番五次来皇宫偷窃,官府通缉多年也未能捉拿归案,不正是藐视皇威?皇上就是杀了梅妃出气,我们又能说些什么呢!”
“真是无情,只会拿一个无辜的女人出气!青天,你没发现,梅妃娘娘看皇上的眼神吗?多看一眼好像都很嫌弃似得,自始至终,看不出梅妃她有半点埋怨皇上的意思,眼神丝毫没有波澜,既不爱也不恨的,好像皇上对她无论做什么她都没有任何感觉似的J上爱的只是她的美色,而她又对皇上没情,也是个可怜人啊!”
“最是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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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家,也许梅妃这一次是看透了皇上对她的感情呢!”皇甫青天说道。
“天下人皆知梅妃受宠,却哪知皇上为了一个夜月就将她打入了冷宫呢!”武月贞叹道。
“你以为夜月在皇上眼中只是一个颇有本事的飞贼吗?”皇甫青天说道,“你可知皇上为何要问我们如何说服夜月帮我们潜入皇宫偷布?”
武月贞说道:“夜月是曼陀罗宫的人,皇上好奇也不奇怪啊!”
“夫人,你想的还是太简单了些!与其说曼陀罗宫是皇上心里的一根刺,倒不如说白之宜才是他心里的一根刺。白之宜当年就是被皇上下令抄家流放,又被朝中官员陷害,促使皇上再次下旨将白家满门抄斩,白之宜成为朝廷钦犯,寻常百姓达官贵人要么不敢收留,要么报官捉拿,尔后又被八大门派驱逐,走投无路之下只能投靠曼陀罗宫,我身为武林盟主,皇上又下旨相逼,我不得不叫东方一秀把白之宜交出来,奈何东方一秀以死相护,见他重情重义,我又怎好辜负?
本以为三年,皇上会忘记这么一个弱女子,日后即便有人再提,我们也可以帮她隐瞒!哪成想到,三年之后,楚楚可怜的一只小白兔,却变成了滥杀无辜心狠手辣的女豺狼。她恨我们,也自是恨皇帝,更恨天下人,若是除魔同盟失败,让她统领了江湖,那夺取天下又有何难?别忘了,当年可是有梦妖云细细操控八大门派推翻慕雪隐和玄阳王的皇位在前,储韶定是不得不防,他只能依靠我们。皇上之所以问我们是如何说服的夜月,不就是在提醒我们,休要与曼陀罗宫勾结,若是我们与白之宜统一战线,我想皇上就不单单只敢拿一个梅妃出气了!”
“皇上不敢对付白之宜,只敢拿梅妃出气。有些男人真是无情无义,不爱一个女人却又贪图她的美色,不爱一个女人却又因为金钱跟她成亲生子。你跟宇文千秋曾经是结拜兄弟,我不好说什么,但是话都说到这了,我便不吐不快,宇文千秋他身为仁义大侠,也的确为百姓做过不少惩恶扬善的事,可为了给云照儿治病,却忍心欺骗一个单纯柔弱的千金大小姐,白之宜之所以会走到今日,也实在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武月贞说道。
“白之宜的确可怜,但是这也不足以成为她滥杀无辜的借口!宇文千秋也的确可恨,她确实欺骗辜负了白之宜和凤盈盈,但他却是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他对云照儿有情有义也是不争的事实!而皇上他也未必真是无情,还记得他向我们问起过姬笑绵吗?”
“嗯,但是连我都知道姬笑绵曾经一心等皇上接她入宫的事,你却不知道?”
“方才在皇上面前我不过是装傻罢了,他和姬笑绵的事我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皇上回宫以后,姬笑绵很快就嫁给了柳辰大!”
武月贞说道:“她为自己的孩子取名为柳怀君,就知道她对皇上的情意了。皇上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如今最受宠的梅妃都可以随意打入冷宫,依我看,是姬笑绵的出身让他放弃了这段缘分,又或许,是姬笑绵看透了皇上,最终被柳辰大的痴情打动!”
“这么多年过去了,皇上还记得她,难道,不也是一种情义吗?”
“皇上没有动用天子权威,强行带姬笑绵入宫,的确是姬笑绵的幸运,青天,你还真是为你们男人说话,我说他们不好,你总是能说出反驳我的观点!”
皇甫青天无奈的笑道:“梅妃已经恢复妃位,无鱼也穿上了这密不透风的衣服,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还是快马加鞭尽快赶回洛阳吧,省的一路上你又要唠叨我了!”
武月贞笑着白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会更想陪陪我这个糟糠之妻好好欣赏欣赏这沿途风景呢!自从嫁给你,进了这桃花山庄,我可是一次都没再来过长安了!”
“以后有的是时间呢,阿阮这姑娘一直对梅妃心有愧疚,我们还是尽快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带给她吧!”
随后夫妻二人双双上马,挥鞭而去。
桃花山庄。
去无鱼房间的路上,流星抱着庄儿交给他的衣裳,正想着如何对无鱼隐瞒这些事,可已经走到了房间门口,流星还是没找到什么好的理由。
直到无鱼察觉到门口有人,打开门看到流星,流星也是半个字都说不出口。
反倒是无鱼先开了口,只是语气平淡如水,又有些死寂:“我都知道了,你不用开口了!”
流星没想到无鱼这么快就知道了,只得强行挤出一点笑意:“无鱼,给你,你可以把身上的这件换洗了!”
无鱼接过这件沉甸甸的衣裳,只觉得浑身发凉。
这匹布,让无辜的梅妃受罚,又险些害死李叶苏,牵连了那么多人,却都是因我而起……
无鱼看到流星这笑比哭还难看的表情,不禁沉声道:“我,想去看看二夫人!”
“你还是好好修养身体吧,之前你身体里的血流没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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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吃的又少,该要好好补补身子才是!”
无鱼绕过流星,缓缓前行,流星回过头,看着他轻飘飘的步伐,骨瘦如柴的身影,怕是他看到李叶苏以后,心有愧意会更加憔悴,可是又无法阻拦,便只好跟了上去。
这一路上,无鱼看到几个下人远远的瞧见他便偷偷跑开了,迎面而来喊着“三爷”的下人也是吓得瑟瑟发抖,每个下人看着他的眼神,都不再是从前那般敬佩和恭敬,只有恐惧和同情。
好不容易走到南厢苑,一路上的压抑也终于可以缓口气时,无鱼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流星有些疑惑。
无鱼却又回身默默地离开了,流星不知如何安慰,也不知该从何做起,也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无鱼离开的身影。
曼陀罗宫,华音小筑。
东方闻思呆呆的坐在椅子上,脸上有着干涸的血泪交融的痕迹。
赵华音用一把剪刀剪开东方闻思肩膀上的布料,只露出伤口来,整个肩头的肉都被削掉了,看起来刺目惊心,而这伤口又因为挨了一掌,平整的伤口更是血肉模糊。
又撇了东方闻思一眼,将粘在伤口上的布料一把扯下,顿时血流不止,东方闻思却没有一点反应,赵华音看她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有些幸灾乐祸的冷笑道:“皇甫雷下手可真够狠的!为了一个曼陀罗宫的叛徒,他竟对你下死手,看来他对你的感情不过如此!”
“我们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东方闻思的目光仍旧是虚无空洞,说出的话也是平静淡漠,却是看不出一点伤心悲痛的样子。
赵华音笑而不语,在药箱中取出一个铜瓶子,将里面的药粉洒在了东方闻思的肩头上,眼看着那药粉在这血肉模糊中翻腾腐蚀,赵华音看了一眼东方闻思,却是惊讶不已,她皱了皱眉头,又开始挖除那些腐肉,直到包扎完毕,赵华音都是一脸震惊且严肃的看着东方闻思,而她自始至终都是面无表情,甚至是有些麻木。
也许是这种疼痛连一个男人都无法能做到如此波澜不惊,所以白狐也察觉到了异样,唤了几声东方闻思的名字,东方闻思才仿佛自思绪沉浸中回过神来,看向白狐。
“你,你不痛吗?”白狐光在一旁看着就已经紧张的大汗淋漓了。
东方闻思有些木讷的抬起被飞针穿透的手,她盯着这个血洞看了一会儿,又将手覆在了自己肩膀上的伤口,感觉不到什么,便又用力的抓了上去,赵华音急忙阻止:“你想你的手臂彻底残废啊!”
东方闻思怔怔的看着自己受伤的手掌:“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觉得痛?为什么……为什么我一点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赵华音握住东方闻思的手腕,另一只手再次将药粉洒入这掌心的血洞中,东方闻思却还是如同方才毫无反应,只是比方才的情绪激动了些许。
直到东方闻思的手掌、被飞针所伤的双腿和右脚都被一一处理包扎,东方闻思始终如一,只是怔怔的看着赵华音,眼神中还略带一丝慌张。
赵华音又为东方闻思诊脉,经过数次测试过后,她只得叹了口气,也是第一次没有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我奉宫主之命研究的药已经损伤了你的痛觉神经,每吃一次,只会比上一次更痛,你会在每一次疼痛中逐渐适应,等痛到一定次数,你对疼痛的感知便不再清晰,也就是掌管着痛觉的经脉受到损伤,但是我没想到,你吃完这一次药,会彻底的麻木了你的痛觉!所以,你已经彻底的感受不到疼痛了”
白狐急声道:“若是这最后一次药彻底的麻木了闻思的痛觉,那为何皇甫雷刺中闻思的时候,她却明明很痛苦,还险些晕厥呢?”
赵华音轻叹一声,不觉得露出几分笑意,既笑这天意弄人,又笑他们一个绝情一个痴傻:“那这样看来,是皇甫雷那无情的一剑,才彻底的毁掉了她的身体和她的心!”
是啊,皇甫雷刺我的那一剑,比这一次服下返老还童的药更加疼痛,而他打在我伤口的那一掌,更是疼的叫我死去活来,那时我还是有痛觉的,只是他说完了那句绝情的话,我才彻底的麻木。
但无论是赵华音的药腐蚀我,还是皇甫雷的天残剑伤了我,亦或是他那一句决绝的话让我失去痛觉,无论是哪一个,都不再重要了。
“这样也好啊,无论受多重的伤,我都不会再有感觉了!”东方闻思淡声道,语气已满是麻木,“以后我再被任何人伤害,或是伤害任何人,我都不会再痛,也不会再有怜悯之心,这样才是真正的人面兽心东方闻思,他们逼我做真正的人面兽心,终是如他们所愿了!”
赵华音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同情来:“你连心痛的感觉都不会再有了,你不觉得这样生不如死吗?”
东方闻思冷笑一声:“心死了,不是更好吗?”随后她捂着心口,拧紧了眉头,泪眼婆娑,“我便不必再奢望什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