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古艾幼童心性,急于想听彩月儿说那破刀的故事,催促道:“族长姐姐,那后来呢,后来的故事是什么样的。”
彩月儿听她叫自己族长姐姐,感到本来有些生硬的关系忽然被拉近了许多,笑着道:“剑师和刀匠为了分出谁才是月族最好的铸造师,于是定出赌约,在三十年内,看谁可以铸出最强的绝世神器。
这世间虽大,神器更是千奇百怪,层出不穷,但却离不了三种来源。一是天界众神器物遗落凡间;再来便是曾经有大德大能的圣人经常使用的器物,沾染了圣人灵气而成;三来就是修士找寻奇材,以自身修为炼造而成。”
彩月儿婉婉道来,宁雪盈这才开始对神器一物有了些许了解,听得兴致勃勃。无瑜瑄也听得微微点头,知道彩月儿所说神器三种来源不假。
彩月儿见她们听得着迷,一时谈兴大起,继续道:“我们月族铸器之法同样离不开奇材,而且对材料的选择比修士看得更重,而后再以本族秘术,引天地间强横之力灌入其中。
所以在三十年间,两位大师不断游走各方,按着古籍记载,寻找蕴含绝强灵力的稀有灵材。最后剑师用这三十年的时间,共铸剑十柄,每柄剑都蕴含着强横无比的力量。”
三人听得为之咋舌,无瑜瑄惊奇是因为大多修士穷其一生可炼出一把绝强神器已是不易,这剑师竟在三十年就铸造了十把之多。而宁雪盈和古艾惊奇的则是怎么三十年才铸十把剑,三年一把,铸剑这么麻烦的吗?
宁雪盈此时已经隐约想到自己拣的破刀应该是出于刀匠之手,追问道:“那刀匠呢?他铸了多少把刀?”
彩月儿神情有些沮丧暗淡的道:“一把。”
“什么?”三人同时惊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彩月儿叹了口气,感慨道:“不要以为刀匠只铸刀一把,技艺就不如剑师,在三十年赌约前,刀匠和剑师的技艺是不分高下的。”
“既然这么厉害,那怎么才铸了一把刀。”古艾嘟哝一句。
彩月儿道:“剑师这三十年是每得特异金属灵材,就要铸剑一柄,而刀匠则是一直在寻找极品之材。刀匠穷二十四年才寻得满意的主材,又用了二年准备辅材,再用三年绘制图纸,然后用最后一年铸刀而成。”
“哇,那这把刀一定很厉害了,”古艾张大嘴巴追问道,“是不是几下就把那十柄剑全斩断了。”
彩月儿摇头苦笑道:“这把刀铸成后暗无光泽,没有丝毫神力,虽然造型特别,可是看来比一般的凡兵还无用。”
宁雪盈道:“族长姐姐,刀匠铸的那把刀,就是我拣到的这把吗?”
彩月儿点了点头,道:“城外的河我族称为弃剑河,铸废的兵器都会丢弃其中。当时剑师对刀匠大肆羞辱,刀匠将刀丢入弃剑河中,大笑三声说道‘枉你为一代名匠,却不识真品,终有一日我这把刀会将你所铸造十剑一一斩断。’说完后便离开了望月城,之后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古艾歪着头望向那把破刀,虽然罩上了传奇故事的面纱,但怎么看都是破刀,不解道:“这刀自己都快断了,哪还能斩断那十柄剑啊。”
彩月儿似乎没有注意古艾的话,继续道:“后来的千年中,不知有多少喜爱铸刀的族人想从弃剑河中找出此刀,加以研究,可是最后都无功而返。我如果不是看过当年刀匠所绘刀图,我也认不出这就是那把刀来。”
宁雪盈本就莫名的喜欢这把刀,再听了彩月儿的故事对这刀更是喜爱,问道:“族长姐姐,这刀有名字吗?”
彩月儿摇了摇头,道:“刀匠并未为它正名,后来族人便唤它‘无名’,是本族最神秘的一刀,如果雪盈姑娘真决定用它,那就由你为它正名吧。不过雪盈姑娘莫抱太大希望,刀匠虽那样说,但这刀现在这样确连凡铁都不如。”
宁雪盈毫不在意彩月儿最后一句话,高兴道:“你是说我可以带走这刀?”
彩月儿哑然失笑道:“你们帮助我族,来为我族解这百年之苦,是我族的大恩人,便是最珍贵的宝物,我们也不会吝啬,何况是把几可肯定无用的残刀呢!”
这时屋外两名月族族人抬了个担架来到屋前,请众人上路。无瑜瑄撤去了结界,让那二妖入店将宁雪盈抬于担架之上。月族果然是手巧,匆忙间做出的担架不但是精巧结实,而且还用藤草编了张草垫铺垫,宁雪盈躺在上面松软舒服。
月族人分为两队,十人在前方开路,其余的二十多人押后,彩月儿陪着三人行在队伍中间。出了城门后,顺土道行了一里,队伍舍弃道路不走,往旁边的林中转去。林内看来无路可寻,可是月族们却像是回到了自家庭院,总能在灌木丛中,或是大树之后找到前行的小道。
月族人虽然长得矮小,可是抬着担架的二妖却步履稳健,宁雪盈躺于担架上毫无颠簸之感。那只幼兽在宁雪盈被抬上担架后,也跳了上去,卷缩身体睡在她的头边,对身边一切不理不睬。
无瑜瑄边走边道:“刚才族长言语中好像提到此处祸劫已有百年,那为何过了这么久你才向我缥缈峰发出求助呢?怎么不在事发时就去找我爹娘相助?”
彩月儿答道:“其实事发之时我就亲自到缥缈峰向‘缥缈仙侣’求助,可是无玥前辈说时机未到,须待我族传说中的圣兽出现后才是我族再次复兴之时。”
“原来如此,当时我尚未出生,难怪不晓得了。”无瑜瑄点头道,“还请族长告知此事前因后果,家父因有急事外出,并未向我道明原由。”
彩月儿沉思片刻,这才开口叙述道:“起端是在百年前,家父因为知道自己年岁已老,时日无多,于是决定退让族长之位。本来继承人该是家兄阿尔盖,可是家父感到家兄生性冷漠,心胸狭隘,于是将族长之位传予了我。家兄自然不服,在我继位当日发动兵变,虽然事端被很快镇压,并且家兄被发配到四百里外的矿场软禁,可是家父却被气得一病不起,没过多久就郁郁而终。”
“唉……”无瑜瑄长叹道,“名利乃是穿肠酒,权势仿若无解毒。难道令兄仍不甘心,死灰复燃?”
彩月儿神色复杂,陷入痛苦的回忆中,半晌才道:“家兄哪会甘心,反而更恨我。矿场的工人皆是族中犯下罪过的族人,多是凶残之辈,又不知道从何处来了个邪魔,与家兄臭味相投,一拍即合。先是煽动服刑的工人,而后又不知道用何妖法,先控制了矿场的兵士,又控制了城中大半族人。家兄软禁矿场才一年便再次来攻,我因为不忍同族相残,处处让步,望月城不到三天便被攻破。无奈之下我只好带未被控制的族人移居现在所住的洞城,等待圣兽的出现,好重振我族往昔的兴旺,谁知道一等就是近百年。”
无瑜瑄不解道:“既然令兄已经得了望月城,却为何又让它荒废至此?”
彩月儿道:“家兄虽然控制了大半族人,但那些多为兵士,虽然也会各种手艺,但远比不上我带走的灵工巧匠。再者无论是建筑还是铸造,都是以心造物,既然心性被控,又怎么可以做得出好的东西来。”
无瑜瑄望了一眼宁雪盈怀中幼兽,思索道:“既然家父说了要待这圣兽出现,那它必然是解决此事的关键,你可知道这圣兽究竟是何来历?”
彩月儿敬慕的望着幼兽,答道:“我族所传说的圣兽正是兽中四圣之首的白泽。”
“啊……”无瑜瑄发出一声惊呼,道:“原来如此,白泽不但守护四大奇书之一的《白泽图》,更通晓万物之情,虽然不能斩灭凶邪,但它必然知道破除之法。”
古艾好奇道:“瑜瑄姐姐,四大奇书是什么?”
无瑜瑄道:“天下自古便有四大奇书,分别是《白泽图》,由圣兽白泽守护;《清灵卷》乃是道家修身养气之法,由天山派持有;《幽暝魔典》由魔族之王世代相传;而最神秘的是《妖语道心诀》,又称《妖道诀》,据说此卷记载了以妖体得正大道的至高法门,至今无人见过此书。”
古艾捂着嘴嘻的一声笑了起来,道:“既然没人见过,那怎么会有人知道有这么一本书呢!”
无瑜瑄装着没好气的道:“传闻就是如此,你问我我问谁去。”
旋又道:“对啊,我怎么没想过,爹传我的修行法门正是《清灵卷》所载的清灵真法,看来缥缈峰是和天山派有些关系。”
宁雪盈抚摸着幼兽的背脊,问道:“族长姐姐,那这小东西应该是叫白泽对吗?”
无瑜瑄也询问的望向彩月儿,彩月儿道:“我们月族供奉的神灵除了月神就是圣兽,据说很久以前族中一位老人和圣兽不知怎么的有了渊源,圣兽离开时答应老人说千年后我族中有难,它当会前来相助。因此老人绘了圣兽的图像供奉,后来成了我族的传统,所以我们知道圣兽的样子。圣兽便是白泽一事,也是当年的老人说出来的。”
古艾大力的摇着小脑袋,翻着白眼道:“要我相信这小东西有上千岁,打死我也不信。”
无瑜瑄笑道:“白泽不止是千岁,而是自天地初开就存在于世间,根本无人知道它的年纪。你别看它现在的样子小,必然是它幻化后的模样。”
彩月儿额首道:“瑜瑄姑娘所言不差,半月前我们初见圣兽时,它大如小山。我携族人跪拜之后,它就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于是我赶紧用无玥前辈教的密法传书缥缈峰。
圣兽这几日一直居住洞城的族宫中,谁知昨夜突然失了踪影,我们找遍附近都未找到。可是虽然焦急,但因为望月城中的失心族人夜晚会出现在城中游荡,我们不敢进城去找,只好等到天亮后,我才带了一队人亲自入城,谁知道便遇上了你们。
现在想来,圣兽或许是感觉到了雪盈姑娘,所以才跑去城中的。”
宁雪盈听着彩月儿的说话,不由得伸手去抚摸头边的白泽,白泽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宁雪盈看着它缠满布条的身体,爱怜的道:“它活了这么久,看着朋友一个个不见了,一定很寂寞吧!”
也不知她是否想起了前晚和古艾的谈话,想起死亡就是消失,再也不存在。
无瑜瑄因为受无玥、清音的影响,对世事无计较固执之心,听着宁雪盈的低语,倒是首次在自己清净无求的内心泛起了一道小小的涟漪。
四人都沉默了片刻,无瑜瑄才打破寂静,笑道:“雪盈,月族的未来可就全靠你了,你得尽快让白泽说话,告诉我们它知道的一切,我们才晓得该如何去做。”
宁雪盈点头“嗯”了一声,道:“我晓得,我会尽力帮族长姐姐的。”
队伍在林中行了十多里,一道峭壁横于眼前,看来无路可行。沿壁又走了二里多路,前面愈来愈宽广,欢呼鼓乐之声传来。循声往前,那峭壁上赫然现出一洞。在那峭壁周围布满了藤蔓异花,洞口立有两门,两门是用巨石建成,上面覆盖泥土,泥土外又用藤蔓精巧编织,辅以花草,若是洞门关闭,完全看不出峭壁之上有洞穴的痕迹,编织的藤蔓更似自然生成,可想月族工艺之巧妙。
洞口外分排了两队乐手,拿着各式奇异乐器演奏,乐声古朴欢愉,很是特别。进了洞门,赫然是个巨大广场,广场上密密麻麻站满月族族人,不下数千之众,见四人进来,皆用人言高呼:“修仙者、圣兽之主……”也不晓得是不是前面回来的月族说了,来帮忙的都是人族。
彩月儿向三人投来抱歉的眼神,无瑜瑄弯腰靠近她耳边轻道:“没关系,他们不晓得我们不喜欢这样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