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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回 故乡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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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到村口,只见几个孩童在村口一块泥地上玩石弹,无馨见有趣,先奔了过去,闹着要与孩童们玩耍。

荆浩然叫过一名七八岁的孩子,说道:“快去叫薛奶奶和韩夫子到家去,就说你宁姨妈回来了。”

孩童点头方要去,荆浩然又将他叫住,说道:“让你娘杀两只鸡,再多蒸些腊肉香肠。”

那孩子听了,也不知是因为见来了客人欢喜,还是高兴要他娘杀鸡,乐呵呵一路小跑去了。

雪盈道:“随便些家常饭菜就好,荆大哥不必麻烦。”

荆浩然呵呵笑道:“不麻烦,梅园虽是自给自足,但生活也还殷实。你嫂子每年都会养上二三十只鸡仔,逢年过节便杀几只同大家一起热闹。”

雪盈讶道:“原来刚才那孩子是……”

荆浩然道:“那是我儿子,叫荆思悔,今年九岁了。”

入得村中,那些村民见来了外人,都好奇打量。有些远远跟在后面,细语猜测雪盈等人来历。也有那大胆的,跑上来问荆浩然,荆浩然只是呵呵一笑,说道:“是我妹子。”

几人行了不过二十来丈,就到了荆浩然家的门口。

荆浩然的浑家成氏正在开笼抓鸡,见到丈夫急道:“真是雪盈妹子回来了吗?”

荆浩然笑道:“是!是!你看这不就是雪盈妹子吗?”

成氏一见雪盈,眼泪止不住的涌了出来,一手掩口,一手牵了雪盈,哭泣道:“回来了!终于是回来了!”

荆浩然道:“雪盈妹子回来是高兴事,你怎么反倒是哭起来了。”

成氏忙拭去眼泪,破涕为笑道:“人家这不是见到妹子回来了,心里欢喜吗。”

她这正说着,刚拭去的眼泪忍不住又滚了出来。

成氏闺名单字一个瑞字,当年雪轻语共救下八名孤儿,成瑞就是其中之一。雪轻语对这八名孤儿关爱有加,视如己出。因此这些孤儿虽是唤雪轻语作雪姨,但在心中却是把她视为亲娘一般看待。

雪盈此时虽不明白他们与雪轻语的关系,但听着一声声“回来了”,就好像是亲人一直在故乡等待自己,一时百感交集,心中满是暖意。

荆浩然把几人请到屋中,成瑞去泡了一壶热茶过来。

荆浩然道:“一会你把鸡杀了,再去把我们成亲那年埋在地窖里的两坛酒挖出来。我陪妹子少坐片刻,待薛奶奶和韩夫子来了,我就去江里打几尾鱼。这几日天气渐凉,我顺便叫男丁们去多砍些木柴,晚饭时我们生堆篝火,大家好好热闹一下。”

他正说着,也不知荆思悔何时钻入了屋中,笑道:“爹,我和虎子他们去田里掏些虾来,晚上给姨娘下酒。”

荆浩然笑道:“难得你小子想得到,快去吧。妹子,我们这乡野地方,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就让你侄儿去摸点田虾,那东西下酒倒是不错。”

荆思悔去屋角提了个竹篓,急匆匆便往外跑。这时正好一名老者扶了位老妇人正要入屋,那老者顿时被他撞了个满怀。

老者将他拉住,责怪道:“你这孩子,急急火火的做些什么?”

荆浩然笑道:“我去田里摸虾。”话未说完,已经跑了出去。

那老妇一入屋中,便焦急唤道:“雪盈,我的雪盈在哪?”一边喊着,手一边四处乱摸。

荆浩然忙去牵了她的手,把她引到雪盈面前,道:“薛奶奶,雪盈妹子在这儿呢。”

又向雪盈解释道:“自从你娘失踪,你又被古先生带走之后,薛奶奶便朝思暮想,日日哭泣,生生的把这双眼睛哭瞎了。”

雪盈闻言忙抓住薛奶奶的手,柔声道:“奶奶,我便是雪盈。”

薛奶奶抬起手来,轻轻抚摸雪盈面颊,口中连道:“是,是雪盈,同雪姑娘长得一般模样。”

那老者过去道:“老嫂子,快莫难过,惹得孩子不好意思。”

薛奶奶忙揉了揉眼角渗出的眼泪,笑道:“韩夫子说得是,我这黄土过肩的人了,还能再见雪盈一面,是好事,该当开心才对。”

荆浩然招呼几人坐下,又陪坐了一会,便起身要去打渔。

羽欣父亲本是灵猫,因此她最是喜欢吃鱼。听说要去打渔,顿时来了兴趣,拉了石温也一同去了。

韩夫子道:“若我记得不差,宁姑娘该是二八的年纪了。”

雪盈点头道:“到得开年元月初三我便十六了。”

薛奶奶奇道:“不对啊!你的生日应该是腊月二十八。”

雪盈道:“可我自记事以来,都是元月初三的生日啊。”

韩夫子道:“你的确是腊月二十八的生日。你头一日出生,第二日那些魔族的畜生就来了。”

古艾道:“老头,你是不是年纪大老糊涂,一时记错了。”

韩夫子也不计较古艾无礼,叹气道:“哪会记错。那年的腊月月小,二十九日的除夕。头一日薛奶奶亲自为雪姑娘接生,我们还想着第二日便要过年,要好好的热闹一番。那天我起了个早,寻出雪姑娘备下的红纸,预计着为大家把春联写了。哪晓得众人皆喜之时,那些魔族的畜生便张牙舞爪的冲入了村中,把村民全都拉出了屋外……”

薛奶奶嗔道:“今日大喜,你却来提这事做什么!”

雪盈此时方知,原来自己出生的第二日,便与生母分离。至于自己一直所记的生日,只怕是宁寒风和欧阳紫琪收养自己的日子。

一时感触,哀道:“原来我就是生在梅园,我一直不知家在何处,哪才是故乡,如今我真的是回家了。”

薛奶奶道:“这里虽不是养你的地方,但却是生你的地方。若非那些魔人来到,害了雪姑娘,你哪会离开。你只管记住,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雪盈听得心中难受,扑到薛奶奶怀中,早是泣不成声。

“啪!”

韩夫子忽重重一个耳光打在了自己的脸上,愧疚道:“我当年还骂雪姑娘是魅惑人心的妖女,我这张老脸真是惭愧得没地方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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