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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叙又勉强压制了片刻,可是赤阳真火仿佛在他体中燃烧膨胀,充盈着他的整个身体。爆发之势一触即发,欲罢不能。
终于他再也忍耐不住,哄的一声,整个身体都燃烧起来,熊熊的火焰将他全身包裹,灼热的火焰将雪盈等烤得燥热难受。
一道巨大的火柱从钟叙胸口冲将出来,不受控制地朝九婴奔去,就好像一只饥饿的野兽,疯狂地扑向自己的猎物。
立时火柱与九婴被冻成巨大冰块的头颅撞在了一块,响起“咔嚓咔嚓”的碎裂声,与冰块被烧化,再变作蒸汽的“哧哧”声。
随着猛烈的撞击与无情的焚烧,九婴巨大的身躯很快分崩离析,裂着无数的碎块塌下,被赤阳真火顷刻烧为灰烬。一些还没有来得及被冰封的身体,冒出黑色的血液,在地上剧烈地扭曲,被火焰烧焦,发出难闻的臭味。
到了最后,九婴被烧得片甲不剩,只在通道中留下一条长长的,堆积成小坡的黑灰。时不时飞起一些还未燃尽的火星,冒起阵阵余烟。
随着九婴被烧尽,钟叙仿似虚脱了一般,身上的火焰突然全都熄灭,就那么消失在空气中。他双脚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地,猛烈地喘着粗气。
雪盈忙去扶他,眼睛刚触及到钟叙身体,立即失声叫了起来,双手掩面,将头歪到了一边。原来钟叙全身衣服被赤阳真火烧尽,赤裸着身体,就连羽欣交给他保管的那张千两黄金的金票也未能幸免。
不过他的身体倒是没有被烧灼的痕迹,就算是头发和眉毛都没有被烤焦丁点。后来羽欣等人知道此事,都取笑说钟叙这把火放得太贵,再不会将重金交到他的手中。
还好那日从梅园出来时,因为空中大雪不住,雪盈身上披了件挡雪的披风。此时正好解了下来,扔给钟叙,权作遮体。
见九婴已灭,众人又继续前行,走不多远,在灰烬之中,隐隐透出光芒来。观其位置,正好是九婴主首顶门处。
雪轻语要过雪盈履冰,俯身下去,在灰中翻动,刨出一粒拇指大小,发着幽幽绿光的珠子来。雪盈心中好奇,便要伸手去拾起来观看,却被雪轻语大声喝止。顿时怔在当场,迷茫的望着母亲。
“九婴全身皆是剧毒,”雪轻语柔声道,“就算已经化为灰烬,这黑灰仍是奇毒无比,万不可沾染。”
雪轻语说着从怀中取出帕子,整齐对叠两次。又用刀尖将珠子拨到没有灰的地方,这才用帕子小心将珠子包起,细细地擦干净。待擦得一尘不染,用两指将珠子轻轻拿去,这才将手帕丢弃在地上。
“此乃九婴内丹。”她说道,“莫看它不过拇指大小,却凝聚了九婴千百万年的修为。虽然里面充满凶邪之气,不可轻易用来提升功力,但却有驱毒避毒之功效。”
说到这里,她拉过雪盈的手,将九婴内丹放到雪盈手心,又道:“将此珠交给你的好妹妹,只要这枚珠子在她的身上,她真气中的丹毒就可被压制,不用再担心不敢施展她的灵通力救人。”
“谢谢娘!”雪盈听得满心欢喜,忙将九婴内丹小心收到怀中。
“此物虽好,却不可久用。”雪轻语提醒道,“我适才已经说了,这珠子中满是凶邪之气,用得久了,反会戾气入体。你说过你采得有血灵芝在身上,到时取些给古古服下,助其体中生出天地间至正至善之气,三年之内,这珠子当是对她无害。”
一路顺着通道前行,九婴身体所化灰烬竟然长达二百余丈。雪盈钟叙二人面面相觑,咂舌不已。体形巨大的异兽也见了一些,却没想到九婴的身体会如此之大。虽然与驼着轮回城的青色神龙不可相提而论,但想起刚才还在和如此巨大的怪物交战,若非占了许多便宜,结局实在是不敢想像。
离开九婴残灰后,又走了二个多时辰,方才看到通道出口。钟叙欢天喜地,率先奔了出去,谁知到了外面顿时呆住。眼前所见四处白骨,雾气弥漫,竟是回到了他和雪盈当初跌落的深谷之中。
“想是顾忌九婴尚在通道之中,”跟着出来的雪轻语道,“所以燕居士不敢妄自改动出口,以免九婴逃往外面祸害世间,这才把我们送到了这里。”
雪盈并没有留意母亲所说之话,而是满面的诧异之色,秀目圆睁着四望周围。只见那无数缚灵又再次挤满了谷底,一个个面目变得更加清晰,各自在那低声细语,杂乱地鬼语声回荡于谷中。
“若要我帮你把它们喝退,说出来便是。”谛听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旁,离得近些的缚灵见了它都慌忙退避,“不过我并不希望你提出这样的要求,与其回避它们,不如学会面对他们。”
“我倒不是怕它们,”雪盈双眉紧皱道,“只是缚灵太多,声音杂乱仿若雷鸣,实在头疼得厉害。”
“其实这些缚灵说话,同你在那闹市之中有何分别。若是不想去听,只要静下心来,不去在乎它们,将注意放到该想的事情上便是。你觉得声音嘈杂,皆是因为你初见如此多的缚灵,虽然有心想要视而不见,可还是被情不自禁吸引所致。”
雪盈听得明白,立刻调整心中思绪,果然不多时,缚灵鬼语之声减消,不再觉得烦躁不安。
“这谷中有股奇力压制住了真气,”雪轻语抬头看着空中的红幕,沉声道,“我如今最多能够使出半成的真气来,勉强可以御空而起,只是却无法带你们两个孩子上去。”
“我怎么觉得真气充盈,没有些许的影响。”钟叙抬起手肘活动了几下道,“只是我从来没有御空过,血魂的记忆中虽然有御空术,我却不晓得能不能用好。”
“是吗?”雪轻语奇道,“这山谷定是施了某种强大的咒法,修行之人到此,必然都会被影响,为何你却没事。”
钟叙茫然的摇了摇头,没有答话。他第一次到谷中时,身上几乎没有真气,所以并没有过雪轻语和雪盈真气受制的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