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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提示音响起,顾清晚摸过床上的手机。
陈深发来的微信好友申请,指尖划过屏幕,通过了好友申请认证。
效率真快,顾筠尧刚出门没多久。
很快,那边发来一句话:“有故事的顾同学,看来你真的很喜欢漫画。”
她的微信头像,是很多年前追的一部漫画里的女主角。
“嗯,是的。”
那端,反反复复了很久的“对方正在输入……”之后,最后只抛过来两个字:“晚安。”
想了想,顾清晚还是只回过去“好梦”两个字。
有些事情,有些话,这辈子只会对一个人说。
捧起玻璃杯,抿了口牛奶,舔舔唇。
就好像,她的那三次告白。
第一次告白是在高二,学校组织运动会,当时顾清晚因为一时赌气报了女子八百米,报名之后就后悔了。
她从小缺乏运动细胞,中考体育加试练了一个月最后才勉强及格。
第二天,她换好运动服到操场,一直没看到傅希诚的人。
顾清晚皱着眉头伸伸懒腰,抬头,一片湛蓝。四月,校园里的郁金香开的正好。
“小晚,傅希诚来不了,他在给我们班一个同学讲题。”许嘉歌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手里拿了两瓶水。
递给她一瓶:“你先喝两口,润润嗓子。”
顾清晚接过矿泉水瓶,矿泉水冰镇过,有点凉,手指摁上去,很快两个指纹印。
“行,那我准备跑了。”
“小晚,你别逞强……”
顾清晚倔脾气上来,谁也拉不住。
不用许嘉歌说,顾清晚也知道,那个同学是个女同学,一直明恋傅希诚那位。
她是文科,在四楼,傅希诚和许嘉歌是理科,班级在三楼,高一刚开学,那个女生就盯上了傅希诚。
具体情况她不清楚,只是每晚放学在宿舍顶层的天台听许嘉歌背书的时候无意间提过两嘴。
当时,她还提醒顾清晚:“小晚呀,你说你当时要是报理科多好,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小心你心心念念的月被别人捞走了。”
她也想啊,可她天生对理科不开窍,不是没试过,经过中考的百日冲刺,她终于承认,自己不是学理科的命。
破旧的广播里播报员时刻汇报赛程,“呲呲”的电流音混着风声荡过她耳边,顾清晚把袖子撸上去,深深吸口气。
上了跑道,脑海里全是傅希诚昨天晚上的话:“以你现在的成绩,根本上不了淮水。”
刚跑了二百多米,顾清晚已经明显感觉嗓子暗哑,跟流鼻血似的,鼻子堵的难受。用力的呼吸,伴随着胸口起伏。
中午没怎么吃饭,这会儿有点低血糖。
刚跑过第一圈,晃了眼外围加油的人,最右边那一个摆着一张臭脸双手插兜的人可不是刚才还被她碎嘴念叨的傅希诚。
双手插兜,不嫌热么。
出神间,脚下一软,身子直接摔向了地面,摔在地上的那一瞬间,她是感觉不到疼痛的,只是低头看到白色的运动裤上渗出血迹。
手掌深浅不一的石子印记。
太丢人了……
她成功吸引了旁边百分之八十的人的注意力。
人还没爬起来,入目是一双黑色的帆布鞋,傅希诚拽过她手臂把她人从地上捞起来。
“能走吗?”
她很想回一句不能,可是全场的目光都黏在她身上,她吞吞口水,只能点点头。
就这样,身高一米八的傅希诚冷着脸扯过她一只手臂,拎小鸡一样把她拎去了校医务室。她一瘸一拐的走进医务室,傅希诚走上前:“老师,能麻烦帮我同学看一下吗?”
同学?顾清晚怒气再次涌上来:“谁是你同学。”
医生摘下听诊器,看她。
“初中同学。”
“怎么了?”
“她跑步摔伤了。”
傅希诚很称职的扮演着一个同学的角色,一一替她回复医生。
“好,那把她抱过来这边吧。”
“……”
医生给顾清晚开了药,顾清晚抱膝坐在床上,后劲儿上来,她疼的咬牙。
“顾清晚,你怎么偏喜欢挑自己不擅长的事情自虐?”
“这样虐待自己,很开心?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说完,他冷哼。
顾清晚不想理他,别过脸看窗外。
窗外两棵老树郁郁葱葱,把四月的天色遮蔽起来,有种支离斑驳的破碎感。
“你就是觉得我考不上是不是,你瞧不起我。”
委屈,不甘,本来就难过,此刻听他这样说,没了平时的那股冲劲儿,垂着脑袋。
他抿唇,半晌,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随你怎么想。”
顾清晚面上云淡风轻:“傅希诚,你重色轻友。”
不知道她的脑回路怎么能这么清奇,话题转变太快。
“嗯?”
“你现在有了女朋友……”
傅希诚手肘撑在被面上:“你说什么?”
两人距离很近,近到顾清晚可以看到他脸上细小的绒毛。他的皮肤很白,目光下移,落在他滚动的喉结上。
她用力的眨眨眼睛:“那个谁,不是你女朋友吗?”
“不是。”
终于知道了她这几天到底为什么那么情绪化,他在床边坐下,扯过她受伤的腿。
“你干嘛?”
“给你上药。”
打开盖子,用棉球蘸了酒精,顾清晚收回自己的腿。
“别动。”
蹙眉,抓过她腿,一点也不温柔。
疼……她忍住不出声。
傅希诚纳闷,初中有次她撞到桌角疼的上蹿下跳,现在这么涂酒精都没反应了?
抬眼,顾清晚咬着唇,一双大眼里,闪着泪花,眼角几颗泪珠摇摇欲坠。
他的手,停顿了几秒。
也许是画面太美好了,又或者是刚才他抱起她时怀抱太温暖,顾清晚清清嗓子:“傅希诚,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他站起身,背对着她:“我现在不谈恋爱。”
不能说不难受吧,虽然她平时大大咧咧的,但毕竟是正儿八经的第一次给人告白,对方还是认识了那么久的人。
“嗯,我知道了。”
她爬下床,穿好鞋,手里拿着医生开好的药:“那我回班级了,我告诉你,我一定能考上淮水大学的。”
现在想想,当时的她怎么能那么傻,她以为他不谈恋爱只是他不想谈恋爱,直接避开了他只是不想和她谈恋爱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