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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顾清晚趴在桌子上,脸贴着圆木桌闭上眼睛。
三年不见,本以为再次见面能够有宠辱不惊的胸怀,现在看来,真心实意曾经爱了那么久的人,又怎能像电脑数据一样只一个清除键就删除所有的情绪。
手机铃声响起,顾清晚直起身子,摸过手机,指尖忽明忽暗的光落入瞳孔,看到显示的名字,顾清晚莫名松了一口气。
说不出是失落,还是如释重负。
下了楼,借着微弱的光,顾清晚看到傅业琛的车停在单位的主楼下,打着双闪。
人靠在车边,微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业琛哥哥,等很久了吧?”她快步跑过去,额前的刘海被汗水打湿,那双眼睛格外的亮。身上裹了一件驼色的呢子大衣,鼻头泛红。
傅业琛忙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她眯眼笑了笑,坐进去。
很快,车子开上了主路。
顾清晚盯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彩色的荧光灯,熟悉又陌生的高楼大厦,车里暖气开的很足,坐了一会儿顾清晚热了,把大衣脱下来,搭在膝盖上。
最后一个转弯,车子开进一条喧同,车身稳稳的靠墙停好。
是一家地地道道的重庆火锅店,顾清晚刚刚跟着傅业琛走进院子,鼻尖就飘出了一股浓郁的香,顾清晚吸吸鼻子:“这家绝对正宗。”
老板说着一口正宗的重庆方言,怕两人听不懂,方言和普通话交替进行,带着两人在靠树的桌椅前坐下,递上了菜单。
顾清晚和傅业琛对视一眼,傅业琛默契的点头,修长的指尖接过老板递来的圆珠笔在菜单上熟练的勾选作标记。
这是两人从小就有的默契。
比起顾朝,顾清晚总觉得傅业琛更像自己的哥哥,因为老一辈的关系,顾清晚和傅业韫有他妹妹傅时谨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傅业琛对自己很好,可谓有求必应。于是,她从小就喜欢跟在傅业梵边跑。
只是后来长大了,两人都有了自己的事情,不怎么见面。可那些默契的小习惯,一直都在。
热气腾腾的鸳鸯锅端了上来,傅业琛伸手把清汤锅面向顾清晚。
顾清晚不吃辣。
傅业琛负责涮菜,顾清晚就负责吃,一边吃,一边欣赏院里的景致。
看这院落,有些年头了,青砖壁瓦,一轮明月。现在是冬季,看不出院里种了什么树。或许是合欢,又或者是木槿。
头上满天星斗,院子里只搁了几张小方桌,上面整齐的摆着碗筷和电板插座,类似古代的四合院,外边两间,一间厨房,一间洗手间。
院子东北角,靠厨房的位置,一个露天的水龙头。
顾清晚想,若是夏天,或许更美。
鼻尖飘来香味,顾清晚张口,头也不抬,一颗墨鱼丸被塞进嘴里,她细细咀嚼,温度很高,用手背挡住嘴唇,怕掉出来。
脱了大衣,并不觉得冷,顾清晚突然想喝可乐。
晃晃桌面上的一次性纸杯,半杯水。
她眸里闪过皎洁,染上笑意:“业琛哥哥。”
早在她晃杯子的那一刻,傅业琛早已心如明镜。站起身,朝厨房走去。
不多久,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两个纸杯。
把其中一杯递给她。
顾清晚拿过,低头,一满杯的褐色液体,和可乐一样的颜色,上面微微几个气泡,足够以假乱真。
“业琛哥哥……”顾清晚拖长了尾音。
傅业琛坐着,没动。
顾清晚垂眼。
“就一杯。”
“好。”
傅业琛给她倒了一杯可乐,顾清晚一脸的心满意足。
大口大口的猛灌了几口,打了个嗝,抱歉的拍拍自己胸口,把凉气压下去。
夜色很美,月光映在她清澈的眼底,视线下移,落在她粉嫩沾了水渍的唇上,一颗心晃晃悠悠的,悬在半空。
不知不觉间,那个摇椅晃跟在他身后跑的女娃娃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脑海里莫名想到一句话:青梅熟了,可以摘了。
记忆一下子被拉的很长。
第一次见顾清晚那年,他五岁,跟着爸爸回老家看爷爷,爷爷是军人,守了边疆一辈子,到老了也不肯回来。
而顾清晚的爷爷,也和他爷爷一样。
两位老人年龄相当,性格相仿,后来直接住在了一个院子里,相互照应。
顾清晚第一次出现在他眼前穿了一身背带牛仔裤,手里拿着巧克力饼干,嘴边一层饼干残渣,白白净净的奶娃娃,葡萄似的眼珠子滴溜溜转,抱着饼干不撒手。
后来,他常常来看爷爷,身后便多了一条小尾巴。
他最喜欢听顾清晚奶声奶气的唤他业琛哥哥,声音甜甜的。
他们一起长大,青梅竹马。
她不喜欢自己的亲哥哥顾朝,相反,顾清晚很喜欢粘着自己。
他们一起度过了无数个春夏秋冬,一起长大。
只是后来,他的小青梅长大了,却喜欢上了别人。
他还记得那天是放暑假前一天,他接顾清晚回家,夏日炎炎,他拿出零花钱给顾清晚买了她最喜欢吃的芒果雪糕。
顾清晚一边吃雪糕一边小心翼翼的告诉自己:“业琛哥哥,小晚有喜欢的人了。”
女孩的脸红扑扑的,说不出是热,还是害羞,这一次,他真猜不出来。
那一瞬间,傅业琛迟迟没反应,只是傻傻站着,眼前时而很清晰,时而又很模糊。他觉得天崩地裂也不过如此。雪糕化了,粘在手上,他好几次动了动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顾清晚吃的半饱,见傅业琛没怎么动筷子,用筷子夹起一块香肠,放进他面前干干净净的碟子里。
“业琛哥哥,发什么呆呢,快吃啊。”
傅业琛冲她扬唇。
吃完火锅,顾清晚低头闻闻自己的毛衣,还有残留的火锅味。
“把外套披上。”
两人坐上车,傅业杌了方向,并不是回家的路。
“业琛哥哥,我们去哪里?”
他不出声,保密。
吃了火锅,困意袭来。顾清晚靠在椅背上睡着。
车身晃动,顾清晚从半梦半醒的状态里睁开眼睛。
“醒了?”
“嗯。”
傅业琛带着她下车。
不远处,台阶延伸而上,并不长,能望到尽头。
几棵常青的古树立在寒风中,落下浅浅树影。
两人并肩走上去,脚步声低不可闻。
迈上最后一层台阶,顾清晚惊叹,声音里的欣喜,遮不住。
他跟在她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看她站在天文台他特意买来的望远镜前仔细打量。
顾清晚从小就喜欢夜空。
去年他来这边度假,也是机缘巧合下发现了这里,心里便想着等她回来,就带她来这里。望远镜也是他拜托国外的行家朋友挑选的,花了不少的功夫。此刻看到顾清晚的笑容,所有的辛苦都值得了。
她看了会儿望远镜,起身。双手伸展开,闭上眼睛。有风荡过耳边,吹翻她的大衣衣角,她也不觉得冷。
仰头,满天繁星。
“喜欢吗?”不知什么时候,傅业琛已经来到她身旁。
“很喜欢,谢谢你,业琛哥哥。”
顾清晚之所以喜欢夜空,就是因为通过夜空,尤其是闪烁不定的明星,她能嗅出些许关于地球之外的气息。与无穷无尽的宇宙相比,人类显得是那么渺小,不过是沧海一粟。可现在,城市发展越来越快,很少能在城市里看到这样美丽漂亮的星空了。
手机消息提醒,顾清晚掏出手机。手机屏幕上弹出备忘录提醒,业琛哥哥生日。
这才想起,今天整整一天一直隐隐纽约横在心里却记不得的事情。
“业琛哥哥,对不起,我工作太忙,忘记给你准备生日礼物了。”
末了,补充:“生日快乐!”
傅业琛像以前一样,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
“没关系。”
他没有说出后半句话,对于我来说,你的微笑就是给我最大的礼物。
两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