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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英可不管李世民跟病人的这些恩怨纠葛。当她面对患者,她的身份永远只有一个:大夫。她要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件:治好眼前的病人。
所以,进门以后,虽然李世民一直在试图跟患者沟通,而患者却一句话都不说。华英在给患者把完脉,看完伤口以后,想要问诊,却发现这名患者似乎对李世民有着很深的敌意。于是,她很直接地对李世民说道:“二公子,还请您先回避一下,我需要跟病人沟通一下。”
李世民疑惑道:“你沟通啊,我又不会妨碍你。”
华英按照惯例翻了翻白眼,说道:“你是没有妨碍我,但是有你在这儿,患者就不会说话。请问你想要我问什么?”
于是,李世民只好沮丧地退出了房间。
当房间内只剩下华英和患者两人的时候,华英仔细地观察着患者的状态。发现,其实他很紧张,想必他是想要知道自己的腿和眼睛是不是可以治好的。
于是华英说道:“你的腿我可以治好。虽然可能不能像长时间从事体力劳动,不能负担太重,但是我保证你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行走。”
患者立马惊讶地抬起头,望向华英。几秒钟以后,他又看似失落地低下了头。
“你有什么问题,有什么困惑,你得跟我说。我是一名大夫。我的职责是治病救人,如果我都不知道病人到底存在些什么问题,那么我的治疗方案就有可能不是最佳的方案,最后的恢复效果可能也无法答道最好的状态。”华英耐心地解释道。
“治好了腿又有什么用。我已经是个废人了。”他终于缓缓地开了口,声音沙哑而又阻塞,仿佛是很久没有说过话了,突然开口,还没有习惯说话的状态。
“你的右眼现在什么都看不见吗?”华英问道。
他点点头。说道:“最开始还有一些模模糊糊的光渗进来,慢慢的就什么都瞧不见了。”
“那你没有看过大夫吗?”华英奇怪地问道。
“唐国公府下令处置的人,整个长安城谁敢治?”他冷嘲热讽地说道:“你知不知道,为了求人给我治病,我母亲在一家医馆门口磕了一整晚的头,可人家就是不愿意救我,也不敢救我。那晚回去以后,我母亲就高烧不退,最终因为也没有人敢治,没多久就走了。”
华英愤恨道:“李建成该死!”
那个人哂笑道:“不,该死的是我们,我们命如草芥,我们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要不是我母亲临死之前说,她的命是因为我没的,我必须要活在这个世上,至少要代替她活着,我可能早就死了。”
华英认真地看着他,说道:“不,每个人的生命都很重要。没有谁的命更贵,别人的命就贱。我是一名大夫,在我的眼里,生命是最神圣而值得敬畏的。我从不会让任何一条生命在我面前轻易地逝去。”
郑重、若有其事的说着话的华英的身影仿佛像一道光,瞬间照进了生活在黑暗中的侍卫的生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