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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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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拥着她出来,看见保姆车旁毕恭毕敬等候多时的Laua,他说:“Laua,傅总监还有要事处理,你可以下班了。”

Laua看向表情淡漠的淮莹,微微欠身,上车,司机发动引擎,保姆车开走了。

淮莹抬头望他,他立在碧蓝的天幕下,一手扶着车门,一手撑着车顶,俯身等待着她。

他只是笑看着她,眼神温柔,好一阵才似回过神来,扶着她的肩,将她送进车后座,之后,他坐了进去,大手掐着她的腰线使她的身体与他紧密贴合。

“去棕榈湾。”他向司机吩咐。

淮莹凝眉望他,他竟然猜得到她要去看望师傅!

一路上,碍着司机,俩人无话,淮莹始终侧首望着窗外的风景,而他却是一瞬不瞬看着她,大手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膝上,淮莹挣扎无果,也就由了他去。

途中,淮莹顺道去了趟仿膳?,他要跟着,她也不说话,只因他是仿膳的熟客,所以,她很顺利的带了师傅最喜欢的蟠龙黄鱼,菱角糕以及豌豆黄。

看着打包好的雅致食篮,他微笑。

到底是左师傅最疼爱的小弟子,那就是能摸着老人心思,也难怪左师傅独宠她,因为他常去找她玩,被左师傅撞上几次,盛怒的左师傅扬起青梨杖就招呼过来了,那时候的他因为在樱园等她,那可是没少挨左师傅的打。

“我帮你拿。”他伸手。

“不用。”

她兀自开了车门,倾身坐进副驾驶座,而独坐后座的他只能看着她的后脑门,眉峰拧了再拧,心里一阵郁闷的紧。

棕榈湾,司机下车为她开了车门。

淮莹看着前方,见他跟了过来,淡淡问道:“你可是要跟着进去?”

“呃,今儿……还不行,我看着你进去。”他看着她,眼睛里漾着笑意。

他前进一步,刚要将她拥进怀中,淮莹后退两步,避了开去,他讪讪缩手。

师傅寡居多年,脾气也是愈发的古怪,尤其见不得门下弟子早恋,自从当年那件事发生后,师傅极为生气,发誓此生再见到他,见一次打一次,非打折他的腿不可,还将所有过错归结到自己一身,说是她有负爷爷的嘱托,没有照顾好她,才会被那刁钻的混小子给钻了空子。

“原来你也有怕的人。”

“你别看师傅她老人家一天到晚拿着犁杖追着我打,师傅心里可心疼我了呢,哪次不是打伤我,又给我亲自擦药来着。”

不是他怕挨师傅的打,而是他不想因为他的出现,从而破坏了她们师徒难得相聚的和谐气氛。

铮亮的车身在阳光的映照下光亮可鉴,淮莹瞅着车身上他的影子,她撇了撇嘴,稍有停顿,她说:“你的饭我不会白吃,我会想办法给你想要的东西,不过,能否成功我便不得而知了,有消息我会让Laua通知你。”

“除了你我谁也不想见,别想支你的那个小助理妄想来敷衍我,我在老地方等你。”他,姿态沉静,阳光打在他的身上,刀刻般的俊脸愈发的夺人眼目。

淮莹转过身去,“随你。”

她径自进了棕榈湾。

“莹莹,我在老地方等你,你可一定要来哦。”

身后,他斜倚车身,目光一直追随着她进去,直到看不她,他方才醒觉,那表情,竟像是被捉到犯错的孩子,有些腼腆,又有些小小的幸福。

司机站在门边,“邵总,咱们现下是去……”

他望着她消失的方向,眯眼笑,微扬起唇角,他的声音平静温柔,十分好听:“樱园。”

看着世爵离开,淮莹从廊道侧角绕出来,双眼眨了眨,像是要眨去什么东西,她的双眸更加清澈明丽,炫目无比,抱紧了怀中的食篮,眼角终还是止不住热流溢了出来,顺着脸腮滑了下来。

“小莹……”熟悉的声音打身后响起。

转过身来,淮莹疾走两步,跑向了头发斑白的七旬老妇,娇声唤着:“师傅!”

左三枝视线落在淮莹身上,她笑了笑,颤着手将淮莹拢在胸前,“还当你把我这老不死的给忘了呢,今儿咋想起过来了?”

淮莹情绪突然变得有些激动,知道师傅一定是看见了他送她过来,她腻在师傅怀里无声啜泣。

“好了,进屋吧,大清早的我这耳根子呐就火烧火燎的,我琢磨着今儿不会是有远客到访,果不其然,你这丫头可不就来了。”

“师傅……”

淮莹低唤了声,她的声音已经哽到不行,原本有好多好多话要和师傅说,可是真见着人了,却是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紧了进屋先,甭看外头阳光普照,这寒风刮着怪冷的呢。”

“嗯。”淮莹搀着左三枝进屋。

“慕昭,慕昭,快看看谁来了。”左三枝携着淮莹进屋,声音里难掩浓浓的喜悦。

林慕昭听到母亲的唤声,她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搓了搓手,望着母亲身边微笑的短发美女瞅了半天,之后,她笑着张开双臂迎了上来,“我当谁呢?原来是小莹啊。”

“林阿姨。”淮莹笑着拥抱了下林慕昭。

林慕昭把着淮莹小手原地绕了一圈,她笑着说:“也难怪妈每天口边念的紧,这丫头确实招人心疼的慌,瞅瞅,这有年头不见,我差点儿都认不出来了。”

“你还甭说,方才在廊道里,若不是听见那混小子唤莹莹……我还真就没认……哟,瞅瞅我,这丫头还跟我客气起来了,来就来呗,还拎着这些劳什子。”

见淮莹低垂了眸,左三枝没有说下去,她接了淮莹手中的食篮。

“妈,您说这丫头咋就恁有口福,可巧她就赶上了时候呢,您和小莹先说话,那头也该出锅了。”

林慕昭笑着将淮莹送到了母亲身边坐了,她出了客厅。

淮莹不解林慕昭这风风火火的又干什么去了?

左三枝握着淮莹手,抚了又抚,到底是青春好年华的时候,那小手甭提多白嫩,她有些爱不释手,待瞥见她掌心的纹路,左三枝满是心疼。

“怎么这般不知爱惜自己,现如今这料子那抵得上咱们以前自制的棉布摸着舒坦,瞅瞅这掌心都糙了许多,你不心疼,我老婆子还心疼的慌呢。”

听慕昭说她做了什么总监,像她这年纪能做到那个位子,不知道要背后付出多少艰辛,现下,不看别的,光看她这掌心就一清二楚了。

“不碍事的,一般人也不会给我掌心去瞅呀。”淮莹笑着拳了拳手,她瞅了眼外面,试探问道:“师傅,慕昭阿姨和章晗叔叔他们……”

淮莹自打来就没见到林慕昭的丈夫章晗和他们的儿子章诺言。

“哎,离了,就在你出国的第二个年头两人掰了,章晗最终还是娶了那个女人,还强行带走了小诺言,你林爷爷走的早,慕昭始终不放心我,也就搬回来家住了,这不,都四十好几的人了,也不知道着急,大凡有合适的她也不搭不睬的,真是活活能急死个人。”左三枝说起女儿林慕昭的婚姻,叹气不迭。

“这事也急不来,凡事但求个缘分吧。”

“谁说不是呢,我这一生错看了两个人,一个是章晗那畜牲,还有就是立……对了,前儿个碰见你二婶,说是介绍个酗子给你,听说还是陆总的一个团长,不知道你们处得咋样了?”

原来师傅也知道了这件事情。

“他……人很好,爸爸妈妈见过后对他似乎很满意。”

“也别管爸爸妈妈什么意见,关键是你喜欢就好,这过年你可都奔三十了,也是该考虑考虑终身大事了,可别像慕昭一样,白白的误了大好青春。”

“师傅,我……”

“小莹,快帮阿姨尝尝,这味儿比之稻香村的如何?”林慕昭端着盘子进来,盘子里热气腾腾的,也不知道是什么?

“呀,艾窝窝!这是阿姨做的?”

淮莹有些不敢置信。

林慕昭笑的乐呵,眉梢吊起:“丫头,小瞧人不是?妈妈一生除了画画,甭说做饭了,能熟那都不错了,这家里头儿除了我,谁还有这等手艺?来,尝尝看可还对味儿。”

“看着蛮不错嘛!”

“嘿,丫头,什么叫蛮不错,为了学这个,平日里我可没少光顾稻香村,总算是让我给琢磨出个道道来。”林慕昭递了一个艾窝窝给淮莹,说:“当心烫手。”

淮莹笑着接了,她转身给师傅,“师傅,您先尝尝。”左三枝笑着摆了摆手,“你吃你的便是,这不还有很多呢么。”

“阿姨不怕我一个人全给报销了?”淮莹馋得快要流口水了。

“紧了吃你的,没了,我再去做来。”

林慕昭笑。

淮莹咬了小口,有些微烫,她张着嘴直哈热气,外皮软糯,馅心香甜,那口感一点都不逊色稻香村。

“咋样?”

左三枝和林慕昭母女均看着淮莹。

“嗯,这味道嘛……不知道的还以为到了稻香村呢。”

“妈,您瞧瞧这丫头这张嘴,还是这么招人喜欢。”

淮莹看着面前母女俩笑笑,吃的香甜。

“怎么时凉没和你一块儿来?”林慕昭拨拨淮莹耳边的碎发,她微笑看她。

“时凉?这名儿怎么听着恁熟?”左三枝想了想,看向女儿林慕昭,这名字似乎在哪里有听过的。

“可不就和咱们以前住一个胡同的赵政委家的那棵独苗,这当兵也有好些年了,那算是出息大了去,现如今人可都是上校团长了,前儿个倪大校不是还说起这事来,您就忘啦。”

“哦,原来就是那小子!”

“可不就是他。”林慕昭点头。

“既是老赵家的小子,那也差不到哪里去,跟他老子一样,实诚。”

到底是一个胡同知根知底些,左三枝现在能明白傅兆钦孔洁夫妇的想法,赵家的孩子确也是个不二人选,小莹要是和他成了,倒也不失为一桩好姻缘。

“慢些,慢些,这些可都是你的”左三枝宠溺深笑。

林慕昭递了水过来,淮莹接过喝了大口,方才差点没噎死她。

“那会子谁来的电话?你说话未免也太冲了些,挺大个人了,以后可别在那样子,免得招人笑话。”

左三枝想起晨间的那通电话来。

“邵柏衡八十九寿辰临近,后天在国宾宴客,这不,连妈妈您也在他们邀请之列,想起那混小子对小莹做的事情,我就闹心的慌。”林慕昭口直心快说完,瞅见淮莹黯沉的眸色,她自知失言。

左三枝没说话,她进书房去了。

“小莹,阿姨没别意思,就是希望你能过得好,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邵家与霍家联姻已是不争的事实,咱能不凑那热闹就不去,时凉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孩子,你可别负了他一番情意呐。”

“阿姨,我明白。”

“虽说那小子混账,可邵柏衡为人还是不错的,我们也算是旧识,他过寿,我人虽去不了,可是这礼数却是不能失。那小子差了好些人前来游说,甚至出了天价,目的可不就是为了替他爷爷邵柏衡求得这副百寿图,今儿他一露面,我就心中明了。小莹,这个,就由你亲手交给他,从此该断则断,各自都开始新的生活,我也算了了桩心事。”

左三枝拿着一副装裱好的卷轴出来,原来师傅真的听见了他们方才的对话,淮莹呆然而立,“师傅……”

“去吧,我知道他在樱园,该如何做,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勿需师傅再多说什么,改明儿带时凉过来家里坐坐吧。”

“好。”

淮莹接过卷轴,低声应了。

一个人在樱园等了好久,她始终没有来,眉心凝的更紧,这时候,司机拿着副卷轴过来了。

“邵总,这是傅小姐让我代为转交给您的。”

“她可有说什么?”

司机摇头。

“怦――”火机盖发出清脆声响。

邵立行拿出打火机燃了根烟,

他抽了一口,轻轻吐出,眼前白色烟雾缭绕,那张俊脸在烟雾中有些朦胧起来,惟有一双漆黑眼眸依旧锋锐,不经意瞥向某处,他吃吃笑了起来。

“出来吧,我看见你了。”

司机很是好奇,Boss在和谁说话?

循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就见樱花树后方走出来某个娉婷身影,司机呆然唤道:“傅小姐。”

他刚刚可是看着她走了的,怎么会?

司机很识相的避开。

她能来,这早在他预料之中,心情一阵大好。

邵立行猛吸了口烟,手指一松,半截烟掉在地上,抬脚只一捻,烟卷粉碎,嵌进了半湿的土壤里。

抬脚走了过来,双手揉着她的削肩,笑道:“又顽皮了,做什么偷看我?”

淮莹只轻轻拨拉开肩上的大手,她走向旁侧,漫不经心说:“你误会了,我只是想知道你看到这副图会是什么样一副表情?”

“你真想知道?”

他要她去拿图,无非是想证实她心里是否还有他?很明显,对于他的事情,她还是十分上心的,至少,她猜得到他要什么?

“为什么不打开看看?”

这可是他想方设法想要得到的东西,然而他竟看都没看一眼。

“有那个必要?”

从身后圈紧她,他在她的耳边悠悠吐着热气。

那种久违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淮莹很是鄙视这样的自己,总是受不住他的蛊惑,她深深闭眼,“从这里开始,那就让一切从这里结束。”

“不,不是结束,是……延续!”他低低沉沉的笑,将她扳转了过来面对他。

“莹莹,不闹了好不好?”

“闹?那是你一厢情愿。”淮莹说完就将他掀了开去,两个人离得太近,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香,心里发慌的紧。

不能再这样沉溺下去,否则真就万劫不复了。

“一厢情愿也好,两情相悦也罢,你始终是我的女人,这个事实永远无法改变,你忘了,这里可是我们昔日的伊甸园,我们……”

“我不要听,不要听……”

淮莹捂住了耳朵,如果可能,她宁可再不踏足樱园。

从不干涉她恋情的师傅今日也表明了态度,要他们好聚好散,她,来了,最后一次来了这个让她欢喜,让她悲伤的地方。

“如果你真念在昔日的情分,还请还我一席清静,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再见。”丢下一句话,她逃也似跑出了樱园。

“莹莹,你好像忘了说愿我们从此合作愉快!”

邵立行掀起一边唇角笑的一脸讳莫如深,至尊vip那就是好,他可是出了名的牛皮糖,只要黏上谁,想甩都别想甩掉他,更何况被他黏上的是她!

合作愉快?

该死的,她似乎又犯了一个致命错误,上午就不该让他签字的,现在该怎么办?

头,又开始隐隐的痛了起来。

梁亦凡进来的时候,邵立行并不在客厅,他只远远听到厨房那边传来锅铲声。

他的视线逗留在厨房里忙碌的某个身影上,左手擒着锅,右手拿着一只铲不时地翻炒着,修长的手指,十分光洁,白净。

外人面前,邵立行总是冷漠的,冰封了般的俊脸上很少见过像今天这般精彩表情,对于这张毫无情绪的脸,这样的他,梁亦凡是熟悉的,更是早已成了习惯。

可是今儿个,他这戏剧化的愉悦表情让梁亦凡深感讶异,烟灰色衬衣袖子胡乱地褶了三褶高挽着,那专心致志的模样乃至身后梁亦凡观察了他半天,他竟丝毫未有察觉。

“话说你的警惕性可是越发不敢恭维了。”

梁亦凡解着衬衣扣子,笑着过来了,“需要帮忙吗?”

“咋这点儿才回来?”邵立行没有转身,他说:“剥个葱洗了切段给我。”

梁亦凡右手拿着棵大葱,他发愁,一只手咋剥?

“得了,我自个儿来,总忘了你还是才来着。”邵立行将气阀调到文火,他过来,三下两下剥好,清洗干净,切断备着。

“今儿心情似乎不错。”梁亦凡从进来可就感觉到了。

“老是让你伺候我,我也过意不去,今儿让你尝尝我的手艺。”邵立行笑靥如花,将锅里的鱼呈在了碟子里,将备好的香菜及葱花撒了上去。

“看着挺像模似样!”

梁亦凡笑。

“吃过后再打分不迟。”

偌大的餐桌,就两个人,可是他竟做了十多道菜色,梁亦凡咂舌,“川菜?”

他可是怕了辣椒了,上次在天一食府用过餐后,他的舌头三天了,那愣是没回过味儿来。

“放心,考虑在你大少爷不喜辣,这几道杭帮菜足够你应付的了。”

邵立行帮他盛饭,放在面前。

梁亦凡帮两人酒杯里分别添了酒,看着他脸上难抑的一抹喜色,他有些费解,今儿莫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要不要尝尝看这道香辣鲑鱼,相信我的手艺不会差。”邵立行帮梁亦凡夹了鲑鱼,梁亦凡深吸口气。

“这不是故意难为我嘛!”

“还大老爷们呢,这点辣又算的了什么,尝尝呗!”

梁亦凡盛情难却,只得尝了一口,才刚吃了一口,他的脸就染上了一抹妖冶彤霞,将酒杯举起就要压下那口辣,邵立行举杯过来。

“别急,别急。”

“叮――”

两个杯子相碰,梁亦凡仰脖酒杯已然见底,他张着嘴一个劲的直吸溜,眼睛连带着都充血似的泛红。

“你这不是成心要我命嘛!”

“打今儿起就学着吃辣,没坏处,呐,肠炎宁我都给你预备好了。”

邵立行扔过一盒药来,他笑的狡黠,他的菜那可不能白吃。

以前,每次都是她做饭给他吃,她总喜欢做辛辣的食物,喜欢看他被她捉弄的模样,而他每次故意装作很怕辣的样子来逗她开心,然后她就会温柔且心疼的掰着他的下颌对着他的嘴给他吹吹,再然后……

“这样的你就挺好的,希望你能保持下去。”

“但愿。”

邵立行笑着为两人添酒,他突然说:“我好像又找到当初热恋时候的感觉了。”

“你还好了,至少恋爱过,我甚至连初恋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

眼前浮现那张娴静脸靥,梁亦凡感觉浑身忽然就热了起来。

“那就现在开始真正的恋爱一趁了,人生也就从此无憾了。”邵立行拍了拍他的肩,算是鼓励。

“无憾,无憾?我可以吗?”

梁亦凡碎碎念。

“当然可以,不要因为紫薇的死而过分苛责自己,她的死与你无关,你又何必把一切罪责归到自己身上。”

紫薇暗恋他,甚至还追他追到了苏黎世,遭到他的拒绝后,固执的紫薇竟然傻到以死相迫来逼他就范。

“可她终究是因我而死,如果我当初没有拒绝她,或许……”

餐桌上气氛突然变得沉闷,这非他本意,邵立行笑着帮他夹菜。

“好了,不提这事也罢,今儿难得我亲自上厨,拜托给点面子吃光它,奢侈浪费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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