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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筝,你说几句。”蓝国文说不动穆清宇,只得将儿子推出来了。
“啊?”蓝齐筝抬起头,嘴里嚼着东西,发出囫囵的一声。
“你跟你表哥说说。”
蓝齐筝将口中的食物咽下去,一脸懵懂地看了看蓝国文,又看了看穆清宇:“跟我表哥说什么?”
蓝国文低头往蓝齐筝身边凑了凑:“当然是让你姑姑回烨城了。平时,你姑姑待你不薄,你和清宇的关系又不错,就跟你表哥求个情,让你姑姑回烨城吧。”
蓝齐筝像看傻子一样又看了看蓝国文:“表哥说的没错,老夫人身体不适到陵城休养,姑姑理应陪着才对,老夫人平时那么疼爱姑姑,这个时候不正是姑姑表达孝道的时候。”
“你!”蓝国文狠狠瞪了蓝齐筝一眼,拉来壮胆的人,竟然和穆清宇一个鼻孔出气,他的话还怎么继续,他还怎么帮蓝莹如说话。
蓝国文还不知道,三年前赵一尘失踪的事情就是他的儿子搞的,要是知道一切都是因为他儿子当初偷听了他和蓝莹如的话,跑到青岳山别墅偷偷弄走了赵一尘,真不知道他心里会是怎样。
穆清宇不想再听蓝国文给蓝莹如求情,就是因为蓝莹如是他的母亲,他才将她流放到陵城,四季如春、山清水秀的地方,让她颐养天年。如果是穆家的其他人,可没这么好的待遇。
穆清宇寻了别的话题,和蓝国文聊了一会,蓝国文想要将话题拽回来,奈何儿子不给力,顺着穆清宇的话题,两个人聊得倒是开心。
穆清宇对着蓝齐筝道:“听说你在欧洲的比赛拿了冠军。”
“嗯,我们团队在哪里都是南波万,齐皇舞团现在已经是国际知名的街舞社团了,好多国家都请我们舞团去演出呢。”说道街舞,蓝齐筝滔滔不绝,“表嫂街舞跳得那么好,要是她能进我们舞团就更好了。”
“想都不要想!”让赵一尘进蓝齐筝的舞团,跟着他满世界跑,他和儿子怎么办。
蓝齐筝呵笑一声,他当然只是说说而已,不过,几年前与赵一尘斗舞的事情,他还记忆犹新,他一直都忘不掉,那样一个轻灵俊美的女孩,在舞台上光芒四射的样子。
不过造化弄人,他很难得地看上一个女孩,竟会是他表哥喜欢的女人。
眼高于顶的兄弟二人,竟然对同一个女孩动心。
运气不在他这边,平时少言寡语、冷情冷性的表哥竟然在很久很久以前就瞒着穆家人与赵家的女孩走的那么近。
因为有蓝国文在场,兄弟二人的谈话并未深入。
用餐结束,求情无果的蓝国文心情抑郁地离开了餐厅。
穆清宇说开车送蓝齐筝回住处,两个人上了一辆车。
坐进车里,只有两个人了,蓝齐筝才神色凝重地问穆清宇:“表嫂的记忆还没有恢复?”
穆清宇手扶方向盘,目视前方,轻轻摇了摇头:“偶尔回头疼,不过什么也想不起来。”
他侧头看了一眼蓝齐筝:“谢谢你,三年前将妞妞从家里带走,虽然使我们分开了三年,却保住了他们母子的性命。”
蓝齐筝唇角邪勾:“谢什么,不过是凑巧了,如果那晚,姑姑没有去我家和我爸说老夫人要将表嫂弄走,我恐怕也不会知道,老夫人回到烨城会对表嫂下手。当初做这件事的时候,也是害怕的很,我谁也不敢告诉,只带着舞团的几个人,一直都是提心吊胆的,当时,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回来,我连跳舞都打不起精神,好在我想起,表嫂上大学的时候,宣城纪氏的公子曾经追求过表嫂,才冒险给他打了个电话,寻求他帮忙,纪昀泽一听是表嫂出事了,二话不说就联系了人,帮我利用到美国比赛的时机,偷偷将表嫂运出了烨城,要不,表嫂在烨城迟早都会被老夫人的人找到。”
“所以,我要好好谢谢你,说吧,想要什么?”
蓝齐筝眉眼一挑:“我要什么都可以?”
“当然!”
“那我可要好好想想。”
穆清宇笑笑:“想好了告诉我。”
*
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空间里,赵一尘恐惧地看着周围,她想要努力看清周围,想要看清自己身在何处,一切都是徒劳。
她摸索着、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脚下是坚硬的水泥路面,她继续探着脚往前走,手平伸在胸前,向两边摸索着。
走了没几步,手指碰触到冰冷的墙面,顺着墙面摸索着转了一圈,心里默默估算了一下,她所在之处是一个不足十平米的没有门的小空间,是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
这里是什么地方?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赵一尘倚墙站立,眼睛用力睁了睁,试图看清一点什么,依然是徒劳。
这个密闭的空间除了浓重的黑暗,一无所有。
赵一尘闭上眼睛,平稳了一下呼吸,再次睁开眼睛,身子不由颤抖起来。
就在她的前方不远处,浓重的黑暗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双锃亮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那双眼睛就像一把利剑,似乎要将她刺穿。
在那双如刺的目光中,赵一尘感觉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穆清宇进到卧室的时候,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熟睡的赵一尘的不对劲儿。
他快步到床边,赵一尘眉头紧锁,眼皮包裹住的眼球不停地转动着,她双手抚着胸口,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嘴巴长的很大,猛烈地吸着气。
“妞妞,妞妞。”他将赵一尘扶起,让她躺在自己的臂弯里,低头呼唤着她。
处在黑暗中的赵一尘,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那双眼睛,想要说话,喉咙像是被东西堵住了,张开口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恐惧,蔓延至她的全身,她的心跳越来越不稳,站立的双腿止不住地颤抖,抚着胸口的双手也抖得厉害。
身子不由自主地想要向后靠,本来就已经紧挨着墙面站立了,再往后已经没有挪动的空间了。
她却忽然觉得后背一阵柔软,然后,在头顶传来一声声的呼唤。
那声音低沉又空灵,面前的那双眼睛在声音响起的时候,突然就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