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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驾,快接驾!”
卢氏惊慌失措地指挥侍女,又急忙带头跪端正。
她脸色惨白,率领满厅侍女,恭敬地口呼万岁磕头请安。
萧廷琛似笑非笑,“只给朕请安,不给皇后请安?”
卢氏快要吓哭了!
底下谁不知道帝后恩爱?
当初皇后娘娘昏睡整整一年,皇帝就生生陪了她一年,连朝堂国事都不肯搭理,事情传出来,不知道叫底下多少女子艳羡!
她不知道苏酒就是皇后,否则的话,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把苏酒卖进璇玑阁!
她连忙诚惶诚恐地给苏酒请安。
这边正闹着,王爷楚询终于赶了回来。
得知事情原委,他吓出一身冷汗,急忙朝萧廷琛拜倒。
萧廷琛撩了撩袍裾,冷淡地坐在了那张官帽椅上。
苏酒知道接下来都是他们男人之间的事,因此朝他福了一礼,带着长生离开了正厅。
刚走到院子里,卢氏就陪着笑脸追上来。
她拉住苏酒,讨好道:“不知道是皇后娘娘驾临云海郡,昨日多有得罪,还请娘娘恕罪!”
苏酒并不打算恕她的罪。
她笑容温柔,“本宫与你的过节,不值一提。只是你曾谋害那么多无辜的女孩儿,本宫没有资格代替她们原谅你,你可明白本宫的意思?”
“明白,明白的!”卢氏点头如捣蒜,“臣妇这就派人去璇玑阁,把她们接出来,再给她们每人一百两银子的赔偿,娘娘觉得怎么样?”
苏酒不置可否。
卢氏见她气度温婉,猜测她也许没生气了。
她笑容更盛,“娘娘远道而来,不该歇在客栈。臣妇这就叫人在府里安排宅院,请您和皇上好好休息。等休息好了,臣妇和王爷亲自带你们观览云海郡的山光水色。”
她打定了主意,要好好安抚这对年轻帝后。
只要美酒佳肴香车美人安排到位,再大的过节都能化解!
苏酒温声:“世子妃好意,本宫心领。只是住在哪里这种事,还是请皇上决断为好。”
“应该的,应该的!”
卢氏笑着点头,当着苏酒的面,叫管事马上去璇玑阁救人。
此时,正厅。
楚询孤零零立在厅下。
上位者的压迫感太强,他浑身都在冒冷汗,惊恐得双股战战,恨不能刨个地洞躲起来!
“那个……”他从没接待过圣驾,别别扭扭地开口,“微臣不知道苏姑娘是皇后娘娘,当日之事,多有误会……”
萧廷琛单手托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这副表情,令楚询更加惊惶。
他虽然远在云海郡,可是他都听了,当朝子残暴狠戾手段毒辣,审讯犯人时,甚至会被人切成一截一截的!
而他竟然觊觎这种狠饶女人!
楚询快哭了,终于承受不住萧廷琛赐予的压力,“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皇上,微臣错了,微臣知错了……”
“错哪儿了?”
萧廷琛笑问。
“错在不该色胆包对皇后娘娘起心思,更不该纵容卢氏把她卖进鬼市,求皇上饶命!”
瞧着也算俊俏的年轻人,竟涕泗横流不顾颜面地拼命磕头。
萧廷琛薄唇轻勾。
楚家曾是云海国皇族,可是有这样的后辈,就算楚氏皇族想造反,恐怕也造不起来。
他起身。
慢悠悠踱步到楚询跟前,他一脚踩在他的脑袋上。
“砰”一声响,楚询的额头重重磕在地板上,疼得他惨叫连连。
萧廷琛负着手居高临下,“觊觎朕的女人,确实该死。看在你爹的份上,暂且饶你一命。若敢再犯,朕就砍了你的手脚,把你丢到大街上乞讨!”
楚询吓得魂飞魄散!
果然,当朝子就喜欢把人剁成一截一截的!
他哭得十分狼狈,抱着脑袋急忙称是。
萧廷琛懒懒坐回到官帽椅,靴履懒散地踩在椅背扶手上,“你爹呢?”
“回皇上话,他巡察都安堰去了,约莫三五日才能赶回来。”
上面传来一声“哦”。
楚询斗胆抬眸,这位年轻的新朝帝王慢吞吞转着扳指,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沉吟了下,恭敬道:“皇上,微臣想在府中设宴,宴请您和皇后娘娘,您看如何?”
“不如何。”萧廷琛了无兴趣,起身朝厅外走,“飞鸽传书给你老子,叫他三之内滚回来见朕。”
楚询大惊,急忙对着他的背影拱手称是。
萧廷琛走到院子,连个正眼都没给卢氏,牵住苏酒的手,大步朝王府外面走去。
楚询和卢氏亦步亦趋地跟到府外,恭敬地行了送礼。
直到他们的马车消失在街角,夫妻俩才如蒙大赦,毫无形象地一屁股跌坐在地。
初夏的风透着燥热。
卢氏却浑身发冷。
她用手指头使劲儿戳了下楚询的脑袋,“叫你好色,现在好了,惹到皇后娘娘身上,皇上指不定要怎么给咱们穿鞋呢!”
楚询哭丧个脸,“你能耐,那你还把皇后娘娘卖进了鬼市呢!这祸是咱俩一起惹出来的,谁也别怨谁!”
卢氏咬了咬嘴唇,无话可。
夫妻俩互相搀扶着回到寝屋,卢氏摆摆手,示意伺候的婢女都退下。
她掩上窗,低声道:“我听皇上睚眦必报,这次他甚至都不肯在咱们王府下榻,想必是恼恨上咱们了。”
“岂止?”楚询冷笑,“他还让我父王三之内赶回锦官城,他要见他呢!我琢磨着,他怕是要叫我父王废掉我这个世子爷了!”
“他敢!”
卢氏猛然拍桌。
开什么玩笑,如果楚询被废,那她世子妃的头衔不也就没了?!
楚询黑着脸,没话。
卢氏也陷入沉默。
萧廷琛是什么人,他可是统一了中原诸国,甚至还兼并了鬼狱的男人!
称之为千古一帝,有何不可?
四海九州的江山都是他的,他有什么不敢的?!
“大事不妙啊……”楚询狠狠皱眉。
“夫君,我倒是有个主意。”
楚询望向卢氏。
她眼底隐隐可见凶光。
……
另一边。
萧廷琛的马车,徐徐行驶到一座府邸前。
苏酒扶着他的手下车,仰头望去,但见府邸巍峨,檐下还挂一块题写着“南府”的匾额。
她好奇:“咱们要在这里落脚?可是这里住着谁呀?瞧着,应当是富甲一方的商户。”
萧廷琛微笑,揽着她的细腰往里走,“你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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