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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小蓓,你是我的女儿小蓓?”母亲的神志猛地清晰,身体颤抖不已,她回想起刚才纪小蓓倒在血泊里时的模样,也记得那大片的鲜血,是怎样的刺目。
“阿姨,她不是纪小蓓又是谁呢!”顾安言耸耸肩,对阿姨的反应感到好笑。
从头到尾,顾安言似乎忽视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那就是纪小蓓一字未语。
是的,一字未语。从顾安言走进卧室的那一刻,整个屋子没有任何的声音。如同身处在一片浩瀚的海洋里,接连不断的波浪掩盖了你呼救的声音。没有人拯救你。而你在那片海洋里,溺死身亡。
现在的顾安言就是这样的感觉,浑身上下像是有成千上万的蠕虫在无声息地爬动,寒意渗人,忍不住地打了个颤。逆着从窗玻璃射进的光线,顾安言终于清楚地看到了纪小蓓的模样。
是怎样一个姿态呢?泛白的脸颊,紧闭的双眼,双耳带着一副黑色的耳机,耳机的黑绳套在桌面破旧的机子里,一只手无力地搭在上面,另一只手,则……
顾安言的视线逐渐往下移,却发现纪小蓓的另一只手正抱着一只黑猫。黑猫也是闭着眼睛的,像是在安然地入睡。为再看的更清楚些,顾安言放轻了步伐,一小步,一小步地朝前移了些。
身旁纪小蓓的母亲,早因眼前的情况惊得再也发不出声音,双手并在一起狠狠地捂住嘴巴,红肿的眼睛泛着一丝丝的泪光。红泪光。及其令人心生恐惧。
顾安言刚走过去,离纪小蓓还有半米远的时候,她怀中的黑猫猛地睁开眼睛,碧绿的瞳孔炯炯有神。这数秒的过程,倒是吓得顾安言连往后踉跄了好几步,双脚最终没站稳,一下跌坐在地上。再看黑猫,却是一副发指眦裂的姿态,如同遇到敌人,欲要进攻般,格外吓人。
“乖,不要怕,不要怕!”明明是很小的声音,却在他们的耳里显得极其诡异。是纪小蓓的声音。再熟悉不过。
像是在一片寂静中承受死亡的束缚。挣不开,也无法呼吸。
倘若这个世界让我没有任何的留恋,我想我绝对不会有丁点想苏醒的意志。母亲是我所留恋的人,包括井泽,还有冬子,就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让我值得费尽心思记在心海。
哦,不,好像还有一个人。那个曾给我淡淡温暖的少年,叫顾安言。
如此一想,我则不再是一个人。
母亲。井泽。冬子。顾安言。
有了你们,我是不是会变得更加坚强,也变得不再孤单?
然而在我如此奢想的时刻,一抹鲜艳的红色渲染我冰凉的身体,仿若成千上万的红色蠕虫攀爬在我的肌肤,我感觉不到一丝的恐惧,目光无神,表情呆滞,那刻,突然迷离了方向。
这简直像是在一个梦里行走。
然后,我似乎忘记了很多,在我重重倒地的那一瞬间,在母亲失控下离开房屋的时刻,在视野里突然出现黑猫的刹那,所有不可思议的事情,在我闭上双眼的过程,美好的时光,碎裂不堪。
我想我再也无法记住,我是怎样重回母亲最初看到我时的姿态。
依然坐在椅子上,依然放着许嵩的歌曲,依然沉醉在一个似梦非梦的境界里,依然,在一片安静中,如此的沉默。
只是,我的右耳再也无法听到这个世界的声音。
不知是紧闭的屋子里有大风还是什么,右耳一直响着亘古不变的字音:
杀,杀,杀。
——沉睡中的纪小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