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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营高大的红砖围墙距离河边并不远。≦看 最 新≧≦章 节≧≦百 度≧ ≦搜 索≧ ≦ 品 ≧≦ 书 ≧≦ 网 ≧
转出林盘,一条光秃秃的两尺宽拱形土路通向兵营的后门。送别杨二叔夫妇,朱平槿和罗雨虹一前一后,向后门走去。
趁着还有空闲,朱平槿问老婆打算如何处理股市暴跌和汇通钱庄挤提的问题。这些话他在回成都的路也问过,但没有得到明确的答案,这让他很不放心。
他老婆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简短反问道:
“汇市和股市同时崩了,你作为政府,保哪个?”
“当然是汇市。保汇市是保rmb,保rmb是保政府信用。股市波动只会导致个人财富升水缩水,与政府何干?算有关,也有个滞后效应,短期不会触及社会稳定的大局……”
“宾狗!所以我们的选择毫无保留:保银钞,放股价!
正如你曾经说过的,当前一切任务的心是战争,是赢得战争的胜利。
为了赢得战争的胜利,我们必须保证政治的稳定。保证你个人的号召力和凝聚力,保证你个人的形象高大全;
为了赢得战争的胜利,我们必须保证经济的繁荣。保证前方将士们有吃有穿有粮饷弹药,有充足的武器装备,保证后方的百姓衣食无忧。
所有的这一切,又有赖于资源的争夺和开发。而银钞,是打开这一切的金钥匙!
不说省内,单说省外:
在湖广发行银钞,让我们凭空获取了大量的银子、粮食和土地。这些经济资源带来了固定在土地的数十万人口,保障了一两百万流民顺利入川,这些是多巨大的战争潜力!有了充足的兵源粮源,我们能轻松打出四川,占领北京和东北!
在南京设立钱庄,我们可以代理南京户部的两税缴交,进入并占领湖广、江西、安徽和浙江等省的金融市场,扩大蜀王府在南北国的政治影响力。将来你登高一呼,这些地区的财富都在支付宝里,谁敢反对?粉丝都心甘情愿喊你朱爸爸,为你疯,为你癫,为你献出心和肝……”
老婆什么时候也学会本人指桑骂槐的本事了?
朱平槿心疑惑,但出口相问的却是另一个问题:
“股市兴风作浪的资金来源你已经发现了?”
“什么已经发现了?我早知道!别忘了,双头报送,你能看的件我也能看。再说了,汇通钱庄归我直接领导,包括银钞的印制和发行!”
“你在银钞的编码做了手脚?”朱平槿有点心虚了。
“那当然!”朱平槿的老婆眼角一飞,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银钞首次发行,流通的全是新钞。交给朱至瀚和陈有福带去湖广的钞票都有登记编号区段。只要钞票一回流,我们立即能掌握!
至于大额资金流动,必须依赖大额汇票,掌握资金流动更是简单。看看发票行和兑付行便一目了然 ̄南荣王府的资金进入股市,是这样查出来的……
除了对银钞流通的全过程监控,我还能通过钱庄客户登记大数据掌握更多情况。如个别人的私房钱……”
“那省内的旧钞?”朱平槿吞吞吐吐。
“还在担心你藏的私房钱曝光?”罗雨虹不屑地白了眼老公,“放心吧,没人惦记你的私房钱!”
“湖广的银钞大规模回流,立即冲击了省内的金融市场!你看,我原来的担心并非杞人忧天!”
老公试图转移话题,罗雨虹知道。
不过既往不咎、放眼未来是两人在保宁府达成的内部协议。罗雨虹可不会像那些拎不清的傻女人一样缠住旧事不放,殊不知男人最讨厌的是那些拎不清的女人。
她轻轻拂拂耳发,想了想回答道:
“资金的大规模流动,当然会对流入地市场造成短期冲击,这是不可避免的。你既不能视而不见,也不能夸大其词!”
朱平槿并没有被老婆的咄咄逼人打垮,继续加重己方的砝码:
“短期冲击?资金的快进快出,会导致股价的暴涨暴跌。一旦股市崩盘,更多的银钞会撤离股市。资金的回流与股市的崩盘碰头,很可能流回钱庄要求兑换。一旦钱庄储备的金银不能满足汇兑,会危及钱庄的信用,会导致大规模的挤提。那时,股灾会产生连锁反应,进而升为金融危机,威胁金融安全……”
可他老婆却摇摇头:“你放心,银钞不会流回钱庄的,有个更大的市场在等着它们!”
什么样的市场能容纳千万两增发的货币?朱平槿想。
自贡的盐井已经吸引了数百万两的巨额投资,在湖广盐业市场彻底打开之前,甚至是在卤水提出地面熬成盐花之前,一定只有投资、没有回报。这个市场的容量究竟还会有多大?
那么其他市场呢?
重工业、轻工业、采掘业、造船业……
朱平槿在脑将所有的新兴产业过滤了一遍。
这些产业领域确有很大的投资空间,可以吸收足够的钞票,但短期内一哄而的投资狂潮,必然会导致经济结构失衡,最后损伤宏观经济的稳定。
可以适当超前投资的行业不是没有。一是交通基础设施的建设,俗称“铁公基”。可目前四川新建改建的公路里程已经超过一千余里,未来一年还有多大的空间,尚需论证;二是军事工业……
“你别瞎猜了。你们以前早干过了!”
是“你们”而不是“我们”,这是老婆语境的特殊词语。
朱平槿与罗雨虹多年的夫妻生活,立即反应了过来。
一幅幅惨绝人寰的画面,一出出泯灭人性的悲剧,在朱平槿的脑蹦跳出来。
他用颤抖的声音试探道:“你要进军房地产?”
“没有那么惨!你无需过于妖魔化。”
罗雨虹自信地向朱平槿抛出一个媚眼。在朱平槿的眼睛里,那是魔鬼的微笑。
朱平槿第一时间用最坚毅的神情道:
“不行!我坚决反对!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这是我作为一名gc dy对全川人民做出的庄严承诺!谁要是破环这个承诺,请从我的尸体踩过去!”
“啧啧,听着像巴黎那个什么墙边的烈士一样!”
老婆嬉笑着抓住朱平槿的手,重新把自己柔软的手臂缠去,让他跑不掉、甩不脱。
“任何事情都有两面,一面好,一面坏。这不是你说的吗?”
“这是两分法!那不是我说的!”朱平槿坚决否认道。
“管他谁说的!反正我觉得有道理!”
“反正”出口,意味着老婆是不打算退让了。
难道今天又要在田坎打一架?
朱平槿想,既然要打,打出一个好结果!
……
老公在想什么,罗雨虹一清二楚。
他俩的前世,正处于举国疯狂的房地产大潮。他俩不是房地产的炒家,也并非没有房子没有户口的什么“漂”,他俩只是这场大潮的幸运儿。
那年,当地某某领导台,立即高调疾呼“经营城市”。刚刚调到s委,收入并不高的朱副处长立即明白了个三味,并利用职务之便弄清了规划,在未来某某核心发展区的某某高档小区圈定了自己的新窝,并且东挪西凑支付了两套房的首付。
在两人婚后的若干年里,房价噌噌噌向窜了几个台阶。在别人为攒足首付而倾家荡产或耗尽两三代财富积累之时,两人却悠哉游哉地用不断增加的收入和不断贬值的货币支付着二十年分期还清的房贷。
没有孩子和老人要赡养,两人的职业前景也还光明,于是这对别人眼的丁克家庭便用卖掉一套房子的巨额收益去世界各地旅游。所以关于买房一事,一向对老公尖酸刻薄的罗雨虹曾经高度评价朱平槿,这是他对家庭作出的唯一的,也是最大的历史性贡献。
然而,朱平槿并没有因为自己是既得利益者而高兴。
有一年春节大假,朱平槿莫名其妙地带着老婆逛到了市区的某个学校门口,骗过了守门大爷,然后傻里傻气地站在空荡荡的操场央让老婆拍照。
按照罗雨虹的秉性,她当然要追问个为什么。
朱平槿当时没有回答,只是心情略显沉重。
后来罗雨虹才偶然得知,那便是朱平槿祖在成都的老家。学校的整个操场,以及操场外小区的一半,都曾是他老家的后花园!
天呐,那儿足有几十亩!
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罗雨虹终于理解了朱平槿偶然的落寞:
所有的身外之物,无论今天它们多么光鲜璀璨,一旦放入历史的长河供后人审视,才发现那不过都是浮光掠影。
只有衣食住行、生老病死、结婚生孩子这些人类生活生存最基本的需求,才是亘古不变的永恒主题。
清楚了老公在想什么,罗雨虹也明白了如何说动老公。
用房地产拉动全产业链,吸收超发货币的鬼话,对朱平槿没有丝毫作用,反而适得其反。
要说动朱平槿,必须摆出活生生的现实例子,即朱平槿经常挂在嘴边的“客观需求”和“人民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