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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莫云见星河一脸难色,便抢着说道:“因为这本《河图洛书》是假的!根本不是凤鸣先生所作!”
宋之贤闻言呆立住了,房内瞬间悄无声息,星河只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宋之贤往后退了一步,激动地说:“这不可能,凤鸣先生的笔迹我不会认错的!而且这本书是二哥辗转得到送给我的。”
“三叔,凤鸣先生所绘的《河图洛书》早就毁于宫家别院一场大火。你手上这本是我姨母画的,批注也是她所写,当时我和星河就在旁边玩。”
宋之贤不敢相信,拿起案头的《河图洛书》,仔细的翻看。图案笔法娴熟,批注精准,丝毫看不出伪作的迹象。转念一想,二嫂深研道义,一手妙笔丹青,确有以假乱真之能。
宋之贤的脸色发白,捧着书呆里在那里。跪在堂下的三人也丝毫不敢动弹。
良久,星河小声说道:“三叔,这本书我母亲早就烂熟于胸,批注内容也并不假。你这么多年都未发现,那个什么神相想来也发现不了,就让我带着这本书去请罪吧。”
“我亲自去吧!”宋之贤摇摇头,小心的收起书,层层包好放回桌上,自己理正了衣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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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留仙坐在矮榻上,捋着长须。饶有兴致的看着,对他长揖致歉的宋之贤和跪在地上的宋星河。
“神相,我确实很想赢你。但赢也要凭真凭实学,弄虚作假让您见笑。小侄女不懂事,求您原谅!”
陈留仙眯起眼睛,轻摇着脑袋,“破坏赌约要有赔偿啊!”
“不知先生想要什么赔偿,能办到的,宋某决不推辞!”
“我要....”陈留仙目光从两人身上扫过,停顿片刻,用手指着星河道:“她!”
宋之贤赶忙摆手,“这可不行,她又不是我女儿,怎么能送给先生呢。”
“小老儿我最喜欢聪明人,会作弊的是聪明人中的聪明人。我要她拜到我门下,做我的徒弟。”
见两人没有回应,陈留仙继续说道:“或者,把你的《河图洛书》拿出来吧。虽然不是凤鸣亲笔,也是珍品中的珍品了。”
宋之贤一脸难色,“那本书是故人所作,万不能弃。”
两难之间,星河忽然俯身叩头,声音清亮地说:“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好好好,还是这丫头痛快。以后你就是我陈留仙的弟子了,排行第五,你可有法名?”
“兰因。”
“佛号?罢了罢了,也颇有意蕴。”陈留仙一脸喜色,转而对宋之贤说:“我们也算结缘了,这本《连山经》便送给大人。”
宋之孝连忙推辞,“这可使不得,如此珍贵的书。”
“诶,望大人不要推辞。一本书之所以失传,便是传承者敝帚自珍不肯示人,《连山经》正需要大人这样不拘一格的人来传承,才有机会发扬光大。”
“如此,学生却之不恭,多谢。”宋之贤收下经书,再次拱手相谢。
陈留仙看宋之贤如此多礼,笑着点头,“大人身份尊贵,对我等江湖中人这般客气,实在有大德,不愧为太史院掌令。我还有一句话要送给大人。”
“洗耳恭听。”
“衍历者以日、月、五星为据,三者交相辉映,单一来看都有局限,三垣四象二十八宿皆应天时。以日之回归定年、以月之朔望定月,反复演练仍不能对应,恐怕其中有余,汉《太初历》亦有不足。然不必执着,只消包容余数,以经年岁差补足,实用即可,又何必拘泥于形式的完整呢。”
此时,宋之贤已经目瞪口呆,陈留仙一言道破了正在推衍的《星耀历》。
几个月来,无论他如何衍算,黄道一周终总是不能岁正。听了陈留仙的点拨,才恍然大悟,若是依他所言,每四年补上一日,那所遇到问题,即可迎刃而解。
宋之贤心中暗暗叹服,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衍历半生,终还是有更高远的方向要去。面前的老者深不可测,若是真的在擂台上衍历,自问也绝对不是其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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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月落星移。
宋之贤和星河一前一后,走在回国公府的路上。
星河心有千结,佛谶之事尚待追查......宇文家却欲议亲......独孤长信、李耀要如何奉旨......宋凝香与后位又相距多远......算算日子杨玄风应该早到了凉州,不知上大将军会如何处理兵符一事......种种事情悬而未决,互相交织,纠纠缠缠,恨不能一刀挥断。
宋之贤以为她在为拜到陈留仙门下不快,咳嗽了几声,率先打破了沉默,“星河,三叔今天冲动了些。”
“三叔,您可别这么说。您一向刚直不阿,都是我耍小聪明把您拖下水。看看今夜师父的表现,他一定早就看穿了我的把戏,若不是三叔你执意前去道歉,恐怕要酿出什么祸端也不一定。”
星河走得很慢,心中闷闷沉沉有所思。陈留仙明知她作弊也不拆穿,难道真的是神算子,算到了三叔了解到真相,必会折返。
宋之贤见她脸色沉重,心中自责加重一层,“其他的话不说,三叔欠了你一个大大的人情!跟宇文家的亲事,拼死我也给你拦着。”
宋之贤不提还好,一说到亲事,星河便想到那天独孤莫云犹犹豫豫、勉勉强强说要娶她的样子,直想翻白眼。
三叔少年入太史院,从令丞到掌令十几载,天文历法早有大成,深得拓跋皇族的信任,年岁不高却德高望重。只是他一心学究、不理俗事,性情洒脱自由,又颇有些执拧,连父亲都对他时时不放心。
“这件小事不劳您操心了,我已有对策。不过,您的人情我可记下了,将来有所托,可不许再叫我去太史院打杂来还了。”
星河停下脚步,咬了咬嘴唇,略带歉意地对宋之贤说:“三叔,你现在有《连山经》了。能不能把那本《河图洛书》送给我,反正你早已倒背如流。那也算是我母亲的一件遗物。”
“免谈,二哥送给我的书就是我的,你可别打它的主意。”金银可以不在意,要他心头好可不行,宋之贤加快了脚步,把星河甩下几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