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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安微微皱了皱眉,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问陆怀:“没有,怎么了?你是担心大富贵赌坊那件事吗?”
陆怀微微点了下头:“算是吧。┏x4399.┛”
哲安想了想,也缓缓点了下头:“还别说,现在的情形,还真是有点悬。前几日程阁老遭人参奏,被女帝当庭训斥了。回家的路上,又被受惊的坐骑给摔了下去,一下跌断了腿,连惊带伤的,病得连早朝都上不了。”
“他这突然一病倒,朝局即刻就乱了,有人心里长草,马上就倒向了苏阁老那边。从第二天开始,参奏程阁老的奏章,就像雪花一样,飘满了今上的案头。
听说里面不少是极为严重的罪名,提到比较多的,是程阁老纵容家族子弟,在老家那边,侵占良田,索冗赂,强抢良家女为妾,还帮着族人遮掩过人命官司。”
“搞不好,程阁老就要倒在这一茬弹劾上。他一倒,到时候苏家就要在朝中一手遮天了,说不定就要翻查原来的事儿。”
陆怀拿起茶杯的动作,因为哲安说出的这些消息,而顿在了半空。
距离他给唐正延出主意,也过去了一些日子,看来程阁老一方,是已经开始出手颠覆朝局了。
程阁老也是够狠,为了达到目的,不惜摔断了一条腿。这结结实实地一伤一病,可确实是够苏党掉以轻心,弹冠相庆的了。
到时候,再有内庭的人,适当给苏党吹吹风,麻痹他们一下,局势的进展,自然更加事半功倍。
陆怀感觉,已经可以期待苏家倒下的那一天了,心情不禁也舒展了几分。
哲安看到他眉间忧思消解,不由有些奇怪:“陆怀,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起朝局来了?”
而且关心得,好像有些不对劲,程党倒了,苏党做大,应该对他们不利才是吧,怎么陆怀,反倒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呢?
哲安疑惑地看着陆怀,陆怀盯着哲安看了一会儿,垂眸饮下杯中的茶,将茶杯放在桌上,片刻之后,才慢慢抬头,慎重地看向了哲安。
哲安看到陆怀这个表情,没来由地紧张了起来。
陆怀前些日子来信,让他打听安心的事儿,也没细缘由说,难不成,真是在安心身上出了什么岔子么?
哲安担心地看着陆怀,问:“陆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那个安心,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嗯。”陆怀缓缓地点了点头,扣住了哲安的手腕,“我和你说一件事,你别被吓到。”
“什么事,你说。”哲安的眉心,慢慢地簇出一个褶皱,一瞬之间,心里已经闪过许多种猜测。甚至在心里已经做好了,安心就认识那些在前朝以色谋权之人的准备。
“我有了儿子。”陆怀看着哲安,一字一字,清晰地道。
“什么?儿、儿子?”哲安瞪大了眼睛,感觉每个字自己都听清楚了,可是连在一起,却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他紧紧盯着陆怀,一瞬不瞬地看了半晌,才确信自己刚才真不是幻听了,而陆怀也不是在说胡话。
只是,他仍是不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陆怀,脱口把心里的担心给说了出来:“陆怀,你别是被戴了绿帽子啊!”
“不会。我的侧室,也就是秀珠,你见过的,是我们那日出宫救下的女子。她每日活动的范围,就是我与她住的厢房,和我娘住的堂屋,从未有机会与其他男子单独接触过。而且,我也请前朝医术高明的御医看过了,我确有恢复宗伟的可能。”
哲安还是不敢相信,上上下下地打量陆怀,脸上心里,皆是震惊:“你是净过身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不仅是我,连安心也有复起的可能。”陆怀压低了声音,慎重地与哲安道。
这下,哲安更不知道要怎么相信和接受了,只能睁大了眼睛,诧异地瞪着陆怀。
“这件事说来话长。”陆怀叹了一口气,垂眸思索了一下,才对哲安道:“我离宫之后不久,就发现自己身体有异,但那时也只是想,看看能不能有机会复起,做个表面上的正常男子,没想到会让枕边人有孕。”
“秀珠那几日频频干呕,我还以为是之前给她调养身体的方子出了岔子,只想等那位御医大哥从山里采药回来,给她改改方子,没想到她是有了身孕,更没想到,我娘会在我回家之前,就请了其他郎中来给她看诊。”
“秀珠有孕的事情,传遍了全家,安心也知道了。安心是苏阁老的人,转头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背后的主子。我为了扭转局面,设了个局,本只是想将安心也框进来,却没想到发现安心也真是有恢复的可能。”
“我能恢复宗伟,还可说是有家族传袭的因由在里面,但安心也能,这事情就复杂了。你记不记得,前朝的时候,宫内偶有传言,说有妃嫔和近侍苟合之后,珠胎暗结。从前我们都只当那是传闻,如今想来,恐怕都是真的了。”
哲安越听,越觉得心慌,忙摆手让陆怀先不要说下去了。
“你先别说,让我好好想想。”
陆怀早在离宫前就推断出了,他会入宫,是前朝有人以色谋权的结果。如今,陆怀有了孩子,又知道安心也有可能恢复,这便是坐实了昔日的猜测。
这件事又教苏党的人知道了,那,那如今陆怀的处境……
“苏党的人,要将你怎样?”哲安看向陆怀担心地问。
“他想通过我,从陆止那里探听今上的心思。”陆怀毫无保留地道。
“你答应了?”哲安盯着陆怀,心中的担心,不减反增。
“答应了,但我不会让陆止真的涉险。”陆怀不想将此事细说,岔开话头,对哲安道:“哲安,苏阁老这边的事情,你无需担心,我自有办法应对解决。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是什么?”哲安立即问。
“是我的车夫路平背后可能存在的势力。我担心他身后,是今上,或是命帝。”陆怀说到此间,神情愈发严肃。
哲安听到这里,一口气瞬间吊在了心口上:“怎么,怎么还会和今上或是命帝扯上关系?一个车夫,怎么也会牵扯得如此复杂?你身边,又怎么会出现这么多奇奇怪怪,神神秘秘的人?”
一个苏阁老,就够麻烦的了,扯上了今上和命帝,那还能有活命的机会吗?与见不得光的情.色沾边的事情,可是宫廷最忌讳的!
“陆怀,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这、这到底靠谱吗?”哲安焦急地问,声音都变了调子。
哲安情急之下的话,却是提醒了陆怀。
出宫到现在,他都是一路遇险,便一路破解,从未有机会,完全跳出身边环绕的局势来看过。如今想来,他身边聚拢了这么多来路匪夷所思的人,才真是奇怪。
内庭与朝堂,确实是鱼龙混杂兼藏龙卧虎之地,可是种种人物,如今都环绕在他一个已经出宫的前内庭之人的身边,实在不得不引人深思啊!
陆怀忽然觉得,也许女帝降旨放宫人出来,便是在设下一个局了,而他很可能误打误撞,不小心从一开始就撞了进来。
陆怀叹了一口气,越发感觉到局势的险恶与严峻。
但是,不管怎么样,如今既然已经被网进了局里来,那便也只能将计就计,见招拆招了,他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陆怀摇了摇头,对哲安道:“我也不确定,但是我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那个路平,我可以十成十地确定,绝对有问题。
苏党的人在知道我有子的事情之后,都立即找到了我,想将我牢牢掐在手心里。可路平背后的人,却迟迟没有动作,你说,如果不是为了渔利,还能是为了什么呢?又是什么人,能有一份气定神闲地看着苏党频频动作,却静等渔利的从容呢?”
哲安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得这么复杂,一时心中极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问陆怀:“那你现在是怎么打算的?要不,你赶快逃吧,带着一家老小,有多远跑多远,宫里你的徒弟们,我帮忙去说,让他们也都尽快递交上去意向,尽早离宫,你不用担心他们。”
哲安想的,陆怀一听便觉得太简单了,可他心里却是暖暖的,因为哲安在极度慌乱之下,第一个想到的,还是护着他的周全。
陆怀看着哲安,微微展开了一个笑容,缓缓摇了摇头:“不,我不能走,在准备万全之前,也不能安排家人离开。”
哲安心里急得不行,看到陆怀笑了,一时不知道是该急,还是该气,瞪着陆怀,恨不能赶紧扯着陆怀的衣服,将他推得离京城远远的。
“哎呀陆怀!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若真是你说的那样,你不快跑,不带着家人赶紧躲到没人能发现的地方,难道还待在家里,等着人家抓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