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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七章 分土而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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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的。┏x4399.┛”陆怀低下头,单手捧着秀珠的小脸,温柔地凝着她的眸子宽慰:“哲安那日是怕我被讹诈,所以才言辞激烈,如今你是我的人,你腹中怀有我的骨肉,他定不会再那般对你,只会护着你。”

秀珠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可是陆怀说起哲安时的语气,那般笃定与信任,看着她的眼神,又是那样充满爱与疼惜,让她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可去怀疑的。

秀珠纠结地看了陆怀一阵儿,终究还是说服了自己,点了点头。

陆怀温柔地笑笑,哄着她道:“洗洗脸,去睡吧。”

秀珠从他怀里坐起来,担心地望着他的眼睛:“那您呢?”

陆怀考虑了一下,若他仍是不睡,枯坐在这里想办法,少不得会让秀珠担心。

而他就算枯坐整夜,也未必能够想到办法,秀珠此刻却怀着身孕,若是一直担着心,少不得会影响到,便道:“我同你一起。”

秀珠这才露出了点笑容,拉着陆怀的手,走进了卧房。秀珠就着水盆里的清水,洗了洗脸,与陆怀,一同宽衣,躺进了被窝里。

秀珠偎在陆怀的怀里,渐渐地睡着了。

陆怀听着她浅浅的、均匀的呼吸声,却无半点困意。

照理来说,苏家从完全得势,到张狂到让女帝无法容忍,动手拔除,怎么也要些时日,他不必太过急切。

可是,环伺在府宅周围的人,就像抵在他喉咙上的尖刀,让他没有办法,能放心地徐徐图之。

一切,都要尽速才行。

现在环顾在他府宅外的人,已经有迹可循了,日后出没在他府宅外的人,定然是只会增多,不会减少。到时明明暗暗,不知道会有多少双眼睛,在他周围监视着他。

要瞒过这些人,将所有的家人送走,只能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才行。

走陆路有风险,走水路离开更稳妥,若“陈仓”定在码头、水边,“栈道”就要选在近水之地来修。

什么地方近水,又便于修筑暗道呢?

陆怀微微皱眉,快速地思索了起来。

有些年头较久的寺庙庵堂,和考虑深远的高门大户,为避战乱**,会主动修一些暗道,以备不时只需。山中、郊外的寺庙道馆,前朝高门大户废弃的偏远别苑,似乎都是可以选择的地方。

只是,他要用什么理由,才能堂而皇之地去查探,哪里是最合适之地呢?

有了。

陆怀双眸一亮,想起了之前的打算。

如今饥荒席卷,流民四起,他已准备联合唐正延,广设施粥救济之所,也完全可以借此机会,到城外查探适合修筑暗道之所。

陆怀提起了精神,悄悄从秀珠手中,收回手臂,坐了起来。

符合他要求的地方,定然不会大张旗鼓地招摇,但是若是细心留意,也定是有迹可循的。他除了广撒网之外,也许还可以提前查找一些书册,以尽可能地做到有的放矢,节省时间。

陆怀披了件衣服,起身到书房里,寻找出京畿地区的方志,和家中存有的一些野史杂书,挑灯一页页细读了起来。

外界,更夫走街串巷,敲着梆子报着时辰,长长的尾音,一直落到夜色深处。

城北,倚梅胡同口,更夫刚刚走过之后,便有一老一少,两个身着暗色布衣的男子,脚步轻轻而匆匆地走入了胡同中。

年老的男子,体态较胖,眼睛细长,唇角微微上提,不笑也在像笑,脸上干净得一丝胡须也无。

较为年轻的男子,蓄着短须,一身儒生气,双眼却透着城府与精明。

两人走入胡同深处,站在一处院落的后门外,左右张望,确定无人之后,蓄着短须的年轻男子伸出手,三短一长,快速轻敲了四下后门的门板。

一名小厮快速打开门,瞧清楚他们的脸,便立即将他们放了进来,又快速关上了门,插上了门栓。

随后,小厮恭敬地比了比手势,低声道:“二位请随我来。”

“有劳。”两名男子拱拱手,便随小厮穿廊过院,来到了一处僻静而考究的花厅中。

小厮躬身离开,两名男子并没有入座,而是互相交换着眼色,等待着。

不多时,一阵玉珠相碰的声音传来,两名男子朝着传出声音的方向望去,便见身着黛色便装的苏三公子,拨开珠帘,走入了花厅中。

苏三公子的姿仪,依旧极美,行止之间的贵气,较以往,甚至变得更加耀目了几分,只是,他的肤色,在华美的黛色衣料的映衬下,也显得更加苍白了。

全仗一双嵌在精致面孔上,隐隐含笑,暗藏机锋的墨色双眸,给他强撑着几分人气。

“于少监,班先生,请坐吧。”苏三微微勾了勾唇角,慢条斯理地说着,用眼睛看了看下首的椅子,自己轻提衣摆,在上首先坐了下去。

于三吉和班良相视一眼,对苏三拱了拱手,坐到了下首同侧的两张椅子上。

坐定后,班良便微微笑着,开口道:“我们是何来意,已然不必再叙,只想问问公子,是否已改了主意,与我家主公联手?”

苏三单手捧过茶杯,却没有要饮的意思,只是用手捧着,微微垂眸,看着那茶杯,微笑不语。

于三吉微微皱眉,眼底有一丝不快浮起,又被他压了下去。

他给班良使了个眼色,班良便继续对苏三道:“还望公子尽速拿定主意。如今程党大势已去,朝局纷乱,正是您与我家主公联手的好时机。来日夺了天下,主公愿将天下一分为二,与您分而治之。届时您与父兄雄踞厚土,建立万世基业,岂不美哉?”

苏三拾起杯盖,轻轻刮了刮杯身,眸光伴着微晃的茶水,隐隐浮动,似是有所动心。

班良抓住时机,立即又道:“有些事,不妨对公子明言,朝中不少重臣,都已然投靠主公,但是主公最看重的,却始终是公子您。主公曾说,放眼朝野内外,唯有您是如他一般,真正具有帝王之才,若不能与您联手,将是他毕生之憾。”

苏三听罢,意味不明地合上了眼眸,举杯欲饮。

班良见状,握紧了手,前倾身体,加重语气道:“公子如此奇才大器,不会真的甘心,就此埋没于青史之中吧?也不会真的甘心,让才干见识同样卓尔不凡的父兄,日日去朝拜一个女子,仰一个女子的鼻息而活吧!”

苏三合起的眼眸,倏地睁开了一条缝隙,握在茶杯上的手,也因突然加力,而变得骨节更加分明。他在一刹那间,周身从容尽褪,隐有怒意,外泄狂涌。

班良得意地暗勾了下唇角,一旁的于三吉,也看出苏三的情绪乱了,频频给班良悄悄使眼色,让班良趁机再劝,赶紧把联手的事情落定,然而,班良却微微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再说。

苏三意识到情绪外露,很快便收敛了情绪,表现得四平八稳地喝了茶,然后,缓缓起身,对班良道:“先生的话,我会考虑,今天,便到这里吧。”

说罢,苏三扣上杯盖,放到一旁,起身向珠帘走去,亦有小厮,同时步入花厅,对班良和于三吉,躬身比手道:“二位请。”

班良欣然点头,起身,于三吉却拧着眉头,满心不快。

班良劝了一声“走吧”,于三吉才不情愿地起身,同班良一起,随小厮离开。

两人走出倚梅胡同之后,沿着无人的小巷,一路穿行。

走了许久,进入一处偏僻的民宅之后,于三吉点起灯,终于忍不住压低了声音问班良:“他刚才已经心神不稳,有所动摇,你为何不再劝他?来了多少趟,还没有成事,万一真成不了,主公怪罪下来,你我岂不麻烦?”

班良笑着摇头,尽在把握地捋了捋胡须,坐在椅子上,从容道:“少监莫恼,你想,若是苏三真无心同意,怎会一次又一次出面相见,听我之言?”

“你的意思是?”于三吉偏头看着班良,琢磨起来。

班良冷笑了一声,点点旁边的小几,对于三吉道:“他不过是嫌利益不够大。耐心等吧,等到苏家只手遮天,等到苏阁老真真正正地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就会嫌弃位极人臣的位置配不上他苏家,就会挟着他拥有的东西,认真地同我们谈了。”

于三吉快速琢磨了一下,便也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然而,心满意足之下,于三吉不禁又有些不安,背着手,在室内徘徊了几圈。

片刻后,他站定,扭头看着班良,光滑的脸上,带着几分忧虑:“我徒儿王景,已经许久没有露面,你说,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

班良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您这位徒弟,人精里的人精,怎会有事。他定是又到哪里淘换奇珍异宝去了,从前也不是没有这事,再等一个月,他不露面,您再着急也不迟,否则若是无事,却惊扰了主公,岂不……”

“有理有理。”于三吉便是想要听这样的话,见班良果真如他期待地这般说,加之对王景的头脑手段,也极信任,也便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稍晚,于三吉和班良,各自进入左右两边的次间休息。

室外窗下,一个黑影,随即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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