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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李云轩将柏洝妮送回家后,便回到了九龙塘广播道租住的公寓内。周星池与苗乔伟却也收工回来了,望见李云轩后,笑道:“阿轩,我们要上楼,去’小音‘家睇(看)《过客》,你要一起吗?”
李云轩摇了摇头,道:“《明报》还等着我交稿,晚上便不能同你们,一起睇(看)《过客》了。”
二人点了点头,便出门向着楼上走去,李云轩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桌前,开始继续写起小说来。本来早就答应了金庸写一部——灵异类的小说,但却被自己一直延迟耽搁,“青囊尸衣”的内容也不过写寥寥数张,着实有些不够“厚道”。
但幸好,金庸近来也未有同自己,提起有关小说内容,却也让人心安不少,不至于拼命赶稿子!
黑夜还在继续,香港岛太平山南面的浅水湾,只见一栋浅褐色带着落地大窗的豪宅,面对着海湾。灯火通明中,电话铃声响起,程龙急忙拿起电话,放在耳边,听道:“邹生,已经同你’a计划‘的拍摄,晚上好好休息!”
“契爷(干爹),我知道了,谢谢你!”
程龙放下电话后,提着的心,却是放松了不少,想到“a计划”就要开拍,不禁暗下决心,道:“这部片子,我一定要拍好,不能同《杀手壕》那般,处处受制于人!”
日升月落,星移斗转,已然到了第二天清晨,李云轩刚从睡梦中醒来,便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双手撑在书桌上,慢慢坐了起来,望着窗外明亮日光,却也不知到了什么时候。昨夜,却似写“青囊尸衣”有些太晚,也不知何时趴在桌上,睡着了。
一手揉着发酸的脖颈,起身向着公寓门处走去,刚打开房门,竟是许久未见的——赵洪。
赵洪见他似乎刚睡醒,却是尴尬的笑了笑,道:“李先生,打扰你休息了!”
李云轩眉头轻皱,只觉得浑身甚是酸痛,摇了摇头,道:“昨夜睡得太晚了,你今天来,有事情?”
赵洪点了点头,走进公寓房后,神色严肃,道:“陈松清这段时间,倒是没有什么异常,但他的秘书——邬凯莉,最近好像在查你!”
见他神色凝重,李云轩眉间一颤,冷声道:“查我?你知因为什么吗?”
赵洪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还是无意间,睇(看)到她同一位私家侦探见面,因我也与他相识,在他口中探得的消息!”
李云轩沉吟了片刻,缓声道:“好,我知道了,这件事你不用管,只需盯好陈松清,与他接触的人员,多拍些照片,”顿了顿,接着道:“另外帮我查一下,在香江有多少家,东南亚设立的财务机构或公司。”
赵洪轻舔了一下干涩嘴唇,似想要讲些什么,但李云轩若有心事般,点了点头,道:“李先生,那我便先行离开了!”
见他转身正欲离开,公寓房内的李云轩突然开口道:“等等先!”
赵洪停下脚步,转过身,疑惑道:“李先生,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你在这等我,”说着便见李云轩转身走向不远处的房间,过了会儿,便见他走了出来,道:“这几日,辛苦你了!这二十万港币,你拿着先,一部分作为活动经费,一部分将报社基本框架搭起!”
“李先生,我···”赵洪望着递来的支票,神色颇显复杂,有激动、有感激、有喜悦、······
“怎么,嫌少!”
“不,不,李先生,可是我,还没有拿到,你需要的东西,”赵洪急忙摇了摇头,解释道。
“你是一个男人,还有家要养,我可不希望我的人,饿着肚子去做事!”
瞬时,这位身材低矮,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不禁微红了眼圈,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么长时间,哪里有人,真正关心过你,但是在这位“年轻老板”身上,却是感受到了久违的关怀!是发至内心那种!
赵洪伸手接过支票,站直身体,向着他认真鞠了躬,道:”李先生,你放心,你交代的事情,我一定办好!“伸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湿润,却是快步走了出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李云轩不由露出了一抹淡笑,虽然知当初他来找自己时,并非心甘情愿,二人也不过是利益合作作,而现在则是不同。
正所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赵洪他缺钱,而李云轩他却知。
在赵洪第一次来找李云轩时,便已然将他的情况,调查的一清二楚,居住在石硖尾的廉租屋,有一对仔仔女女,但其收入并不可观,只是能够勉强维持开销。
赵洪来找他合作时,李云轩之所以未有同他讲这么多,只是让其跟踪陈松清,最主要的原因,便是想要试探一下,他究竟有几分的真心。
而赵洪的今日到来,却也是出乎李云轩的意料,毕竟邬凯莉找人来调查自己,并非他的任务。就算最后,被李云轩知道,他也大可狡辩,自己只注意陈松清,并未关注到其它人的动向!
李云轩恰恰因此,对赵洪的感官大为好转,故而便将他当作了自己人对待,毕竟做“狗仔”,没有资金作为后盾,也调查不出有用东西。
赵洪这段时间,却也是过的困难,离开星光报社后,也没拿到工资,本就生活紧张的他,还要养仔仔女女,更是勒紧裤腰带。
本以为,李云轩让调查的陈松清,不过是普通的公司老板,与他究竟有何龌龊,也不想知,只当做公事处理,让其能看到自己的能力!
但却没想到,那陈松清竟比香江的明星,更难对付,做事也更为谨慎!随着时间推移,却也什么有用照片,都没有拍到,不单单让他着急紧张,更是让其萌生退意,只因手中已经没钱了。
能找的朋友,皆同他们借过钱,但他们大部分也和赵洪一样打工仔,除去家中开销并没有多少钱,可供支配,所以对他的帮助也是有限!
他来找李云轩,之所以会嗫嚅半天,便是想要同他拿些钱,却也不知要怎样开口,似也无法开口。
在他最困难时,李云轩却是拿出了二十万港币,不仅仅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更是兑现了成立报社的承诺。而且让他将报社的基本框架搭建起来,那不等同于将整间报社交给了他,虽然赵洪并没有那么大野心,但若是机会就在眼前,也不会白白浪费!
“士为知己者死”,赵洪虽然前三十多年过的浑浑噩噩,不被人欣赏、看起,但依然有被人赏识的渴望!并且还很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