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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脸老者摸着下巴,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模样。
“如果孙小姐是太妃娘娘的亲姐姐,那她辈份就高了皇上一辈,皇上怎能随便娶自己长辈,再说了,就算皇上想,大臣们也肯定反对呀,所以这就是皇上不能公开孙小姐真正身份的苦衷,你们懂了么?”
说到这里,周围的大多人才发出哦地一声。
黄脸汉子却是一阵大笑。
“哈哈,这么隐秘的事,怎么轮到我们这些平头百姓知道,肯定是谣言,是谣言,不可能真的!”
黑脸老者也大笑。
“不错不错,你们就当是个谣言好了,老朽姑妄说之,你们姑妄听之。”
站在后面的玥儿并不觉得是玩笑,肇驹要娶姐姐确实有阻力,长幼有序的规矩不能破,不然三年前肇真说喜欢自己时大臣们为何神色大变,但规矩是人定的,总有变通之道,如果姐姐是以孙小姐的身份出嫁,那皇上确实可以娶她,但问题是肇驹娶姐姐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他心里放不下自己?
想到这里,玥儿一阵揪心,她对肇驹早已死心,但被人们这么一说还是死水微澜,好在她很快平复下来,过去已经过去,不能再回头,想到姐姐要嫁给那个人有些难过和愤懑,如果姐姐活着,她怎么可以嫁给皇上?
有人感叹道:“不管怎么说,皇上有情有义,当初他喜欢楔魁却不能娶,怎么说心里也是愧疚的,现在她姐姐未嫁,娶回来也是弥补啊。”
看到人们大多赞同,玥儿也是颇有感慨,但她心上涌起一个疑问,那就是这些消息为何会在民间散布流传,难道没人去禁止?她隐隐觉得今天的大婚,皇上要来河边迎亲一定有其用意。
看到玥儿一直愁眉紧锁,小驹又想哭。
“姐姐,妈妈到底在哪里,她是不是不要小驹了?”
玥儿连忙安慰:“傻丫头,妈妈怎会不要小驹,她是跟我们捉迷藏呢!”她忽然想起一个地方,昨晚十三公主说要去看看,因为太晚,第二天皇上要大婚,所以街上被宵禁,她们没有去成,十三公主会不会去了那里?
这时郖泗门方向传来锣鼓声。
有人叫道:“皇上来了,皇上的御辇来了——”
众人向广场那边望去,只见一队禁军打着五彩旗号,簇拥着两驾御辇向这边缓缓行来,其中一架御辇是凤舆,这是专门为孙淑妃准备。
有人惊叹皇上大婚的排场,实际上今天的婚礼肇驹已经一切从简,本来沿途要设九个关口,每个关口都要安排三十个官员和四百禁军,但肇驹只安排了三百禁军。
按照前朝惯例,肇驹的婚礼应该要进行五天,从九月十三日午时起,一直到十七日子时,孙淑妃妆奁入宫为止,这其中有行册立礼、大婚典礼等九道繁琐的礼仪,但肇驹大笔一挥全部删去,他将册封和大婚典礼并在一起,婚礼的时间也只一天,明天上午肇驹将在新修复的大庆殿接受百官朝贺,婚礼便宣告结束。
不过从明天开始,大风城中将搭上九个戏台,连唱三天戏,也算举国欢庆,与民同乐。
这时码头的方向传来一阵激烈鞭炮声。
有人叫道:“婚船来啦、皇后也来啦——”
其实孙雨薇的身份是淑妃,要当上皇后还要看以后怎样,那些百姓搞不清,有人已经知道孙小姐长得像楔魁,在大家心底,其实是希望那位桑姑娘能跟皇上在一起。
码头上响起鼓乐声。
御辇走到大臣的阵仗中停下,有内官一声呼喝,所有大臣躬身行礼。
有人扶着一条人影从御辇上下来,远远看去,那是个年轻人,他身穿黄金袍,胸戴大红花,连幞头上也戴着红花。
人群纷纷拜倒,山呼万岁。
那黄袍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崋皇帝肇驹,他今天盛装出行,脸上的表情有喜悦还有忐忑,看到人群向自己跪拜磕头,忙朝四面双手一抬,示意所有人平身。
跟在肇驹身后的是肇安仁、简春烨、梁俭余和夏子溪,肇安仁负责今天的安全保卫,夏子溪负责典礼仪式。
玥儿被隔在广场上,有些看不清,她能确认黄袍年轻人就是肇驹,三年不见,他成熟了许多,步履也走得坚定。玥儿还看到覃不梅,这家伙看来是回来了,他换上禁军军官的服饰,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可是玥儿没在大臣和随行人员中找到肇真,按理今天这样重要的诚他应该出面才对,为何不见人影,难道出了意外?
肇驹带着一百多人走上码头的迎亲台,这一百多人至少是三品以上大员,三品以下只能在台下恭候。
这时一条大红船两条小船的护卫下,驶到郖泗门外,大红船上挂着彩旗,锣鼓和鞭炮一起响。
不少人又纷纷涌到岸边,向大船望去。
但此时那条大红船居然出了问题,它船头进来,船身却被卡在城外,因为新建的郖泗门城门略窄,而那红船的船身挂了不少装饰之物,所以被卡住,船上的人手忙脚乱拿出锯子锯那些东西,看来一时半会还进不来。
夏子溪有些暗恼,他什么都算到了,就是没想到大船会加宽船身,他这件事写信再三关照陆佰仟,连城门的尺寸也写在里面,偏偏陆佰仟百密一疏,他想将红船装饰得气派漂亮,结果出了意外被堵在城外,现在只能临时拆卸。
玥儿问那黑脸老者:“前辈,请问您知道信王殿下去了哪里,为何今天没见他出来?”
黑脸老者瞥了玥儿一眼,揶揄地一笑。
“姑娘还知道信王呀,可惜你消息闭塞,信王殿下都失踪两年了,也不知去了哪里,皇上派了好几拨人去草原上寻找,都无功而返。”
玥儿的心猛地一紧。
“什么,信王殿下去大草原干吗?”
黑脸老者打开酒壶喝了一口酒,目光中带了些酒意。
“应该是去找一个人吧,不知是谁。”
玥儿的心好像被针刺了一下,这一刻她有感动也有难过,心中忍不住怨道:“真儿啊真儿,我们不是有三年之约么,时间未到你干吗要去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