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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儿有些难过。
“可惜邹老御医被奸人害死,刚才馨儿跟爹爹说,这京城还有一位针灸神医,名叫小蒙子,他的针灸之术还在邹老御医之上,对娘的病一定有办法!”
孙夫人点点头,紧紧搂住玥儿。
“这病不病已然不重要了,有馨儿在娘身边,比吃什么药都好,你看,我的病现在好像好了!”
玥儿再看孙夫人,果然她气色比先前好了不少。
时间过得飞快,二人不知不觉说了两个多时辰的话。
外面传来蹬蹬的脚步声,似乎有不少人上了船,有人进了外舱,她跟外面两个丫鬟询问几句,咳嗽咳两声向里面开口:“请问,夫人的裁点了么?”
那是个女子,玥儿对她的声音十分熟悉,但一时之间想不起是谁,不由心头一紧,低声道:“夫人,不好了,是宫里派人来找我了!”刚才肇驹跟玥儿说,要她陪姐姐进宫,玥儿担心进宫会失去自由,之前孙祖璘告诉玥儿,城门封闭只出不进,她想走恐怕也走不了。
玥儿原来的计划是去西门找赖八爷和胡三,让他们想办法带自己出京,只是自己上了船,这么轻易离开,会连累到孙大人和他夫人。
看到玥儿面色凝重,孙夫人不禁一愣,问:“怎么,皇上真要抓你关起来?”
玥儿摇摇头,她向四周看去,看看自己从哪里可以离开。
“不,不一定是抓,或许是幽禁。”
她看到后面有个舱门,急忙走过去,但丛门缝中向外一望,顿时倒吸口凉气。
外面站了一队禁军,他们队列整齐,一个个神情严肃。
孙夫人觉察到不对,有些后悔。
“馨儿,都是娘不好,是娘让你留下来,害得你走不了了!”
玥儿冷冷一笑。
“不,这不关娘的事,刚才馨儿要是早点走,说不定一下船就被扣押了,娘,您这里有没有下人穿的衣服?”
孙夫人哦了一声,一指一侧的衣柜,低声道:“有,雨薇的衣服已经拿走了,那里还挂着些杂衣!”
玥儿咬了咬牙,对孙夫人关照:“娘,等下外面的人进来,您就说我是您的贴身丫鬟,歙县的话我不会说,但是徽州话会几句,他们没人认识我真面目的!”
孙夫人呆了一呆才点点头,玥儿这一刻像换了个人,她的果决让她吃惊。
外面又传来敲门声。
“夫人、夫人,请问您好些了吗?”
玥儿快步走过去打开衣柜,一边口中答道:“外面是谁,什么事?”
衣柜中挂着两套丫鬟的衣衫,玥儿伸手去换衣服。
外面那女子道:“我是宫里的人,带了御医来看望孙夫人,请开一下门吧。”
“啊,夫人还没醒,你们要不再等等?”
玥儿口中这么说,心里却冷笑,这是哪门子看望,看望一位夫人需要在外面布置那么多禁军吗?
外面那女子道:“你开一下门,让御医进来替夫人看一下吧?”
“好,请稍等。”
玥儿答应一声,对孙夫人做了个手势,孙夫人知道玥儿要她拖延时间,当下一阵咳嗽,玥儿将自己的衣服挂在衣架上,关好柜门,又走到梳妆台边,用胭脂将脸颊涂红,化妆得跟那两个丫鬟一样,还在额头上点了一点红,对着镜子一照,自己居然变成一个俗不可耐的丫头,这才装作手忙脚乱的样子来开门。
舱门打开,外面站着一个身材粗壮的妇人,这妇人穿得有些华贵,但身上带着粗俗之气,她瞥了玥儿一眼,似乎一愣,但随即伸手将她推开,快步走进舱内。
外面有禁军,果然还有一位提着药箱的御医,这御医四十几许的样子,模样陌生,想来是太医院后来找的。
那粗壮的妇人进了内舱,环视一圈后惊问:“那、那位姑娘呢?”
玥儿忽然认出这妇人是谁,她竟然是如冬!
三年不见,如冬胖了一圈,一张脸完全变圆,显然这几年过得不错。
玥儿暗暗摇头,这丫头做事还是这么鲁莽,不过她也明白,如冬是肇驹派来的,因为如冬一直跟着她,在京城,能分辨自己模样的只有少数几个,想到这里,玥儿又涌起一股莫名的怨恨。
玥儿微微欠身:“这位大姐,请勿要惊扰到我家主人。”
她说话带了徽州口音,虽然玥儿并不会说徽州方言,但小时候在江南游走卖艺还是学了不少各地的腔调。
如冬很不高兴,这丫头居然叫自己大姐,她瞪着玥儿看了一会,觉得这丫鬟气质不凡,似乎不像一般的下人,但她也搞不清孙夫人的贴身丫鬟到底是什么样,皇上派人给她交代任务,到婚船上去找到玥儿,请她进宫,还关照她不能说出玥儿身份,但如冬到了这里却不见旧主人,她有些惊异,因为大家都说玥儿还在内舱中。
那御医上前给孙夫人把脉,玥儿站在边上假装小心伺候。
门外走进一个禁军校尉,这人居然是鹿虔。
鹿虔发现船舱中除了孙夫人,只有玥儿一个丫鬟,不禁上下打量起玥儿来。
“你是谁?”
玥儿心中愤怒,但脸上波澜不惊。
“奴婢小翠,请问将军有何吩咐?”
鹿虔盯着玥儿,问:“刚才进来的那位姑娘呢?”
玥儿撇撇嘴,回道:“小姐走的时候,她跟着一起出去了。”
鹿虔把眼一瞪:“胡说,她明明留在这里了,怎会突然消失,说,你到底是谁?”
他在外面询问孙家的下人,一个老家人告诉他,里面只有孙夫人和那位女子,所以他没等到如冬呼唤,就自己走进来。
这话一出,玥儿大怒,伸手指着鹿虔鼻子骂道:“呸,你又是谁,算什么东西,敢在我家夫人这里大呼小叫,夫人若是受到惊吓,你担待得起伐!”
鹿虔被玥儿的气势吓了一跳,孙夫人可是淑妃娘娘的母亲,得罪了这位祖宗,他这小小的宣节校尉可是吃罪不起,他忙看向如冬。
如冬耸耸肩,表示她要找的人这里没看见,不过她看玥儿的眼神有点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