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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明溪踏入幽兰苑的院口时,便听见了一串洋洋盈耳的音符,他轻轻地踱步到石桥处,定住身形,静静地站在不远处望着柳若云。
景明溪心里有些疑云,哼着曲调的她应属开心,可怎的后面竟然哭了,他从未见过柳若云哭,亦是不知道怎么去劝阻,又或者是安慰。
景明溪轻轻地走了过去,神情柔和,闻言细语地道:“师姐,你怎么了?”
柳若云撇过头,悄悄地用手抹了抹脸,端正了姿势,一副安然自若的模样道:“没事,好着呢,师弟回来了,那我回去了,今天就暂时不调息了。”自己本来是在这里等景明溪的,人是等着了,可赶巧了这状态不太好,今天真没心情撩他。
柳若云说完便起身往自己的屋里走。奈何!景明溪修长的身形挡住了她的去路,她抬头盯着杏流,用眼神示意让她过去,可就在她盯着景明溪的眼眸时,双眼又蒙上了水汽,眼睑一眨,事物才清晰了起来。
景明溪抬起手,轻轻地拭去了挂在柳若云脸上的泪珠,他继续温声道:“师姐,你怎么了,不开心么?”
他拭去泪水的手指还停留在空中,手指修长,节骨分明,还带有淡淡的清檀香气。
此时的景明溪眉眼不在冷峻,面容也柔和了不少,盯着柳若云的琥珀双眸也柔情似水,让柳若云怔了,这还是冷了她几天的景明溪吗。
柳若云泪眼汪汪地望着景明溪,刹那间她扒进了景明溪的胸膛,双手环抱着景明溪,此时不撩,更待何时,为了回去,抓紧一切机会。
景明溪身形修长,恰到好处的比柳若云高出了一个头部,而此时柳若云的双手也恰如其分地搭在了景明溪的腰处,脸庞贴在景明溪的胸膛处,微微地耸着肩,是哭泣?或是偷笑?
“你是怎么了?”景明溪再次问道。
“我,我想回家。”她试探着回答,景明溪两次捏碎茶杯她都有提回去,也许这是他的雷点,她要试一试看景明溪会不会再次生气,或者厌恶地推开她。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闻言,景明溪的身体僵了一瞬,原本要放在柳若云背部的手,也转为掐住了柳若云的肩膀,神情霎时冷峻,他推开柳若云厉声道:“你就这么想回去。”
果然生气了。
夜晚寂静,一切都沉睡了过去,景明溪的话语在此时显得格外凌厉,如寒霜降临,而他的手掌劲道也似乎更重了一些。
俩人对视片刻,柳若云原本快要停止抽泣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泪眼朦胧地道:“你凶我。”她觉得自己可以去拿奥斯卡了,眼泪竟然止不住的往下流,这是怎么回事,原本自己不想哭的啊!
“你不仅凶我,还不理我,你,莫成君,就连林萧玄也不见了,都没有人和我说话,我都好几天没有与活的东西说过话了。”柳若云满眼委屈,心想,既然眼泪止不住就在演演吧。
又是一阵抽泣。
“疼……你还抓疼我了。”柳若云心里有些发憷,这景明溪难道真地想把她捏碎。
景明溪怔了怔,发觉自己的手用力过猛,瞬间松开,他恢复了往日神情,“抱歉。”
哈?这是不是搞错了,道歉?这不是该她干的嘛,可她又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闻言这声抱歉后,她的眼泪竟然莫名奇妙的止住了,心里仿佛软了一下,这话就像是等待了许久,柳若云心想,“难道自己成了神经病。”
两个人对立而站,咫尺距离,景明溪身上清冽的气息萦绕着她,在这团清檀之气地包裹下,有种安心的感觉。也正是这个莫名的感觉让她恍然大悟,“这身体的主人拥有我的记忆,而我对这身体主人的情况一无所知。”
景明溪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这泪雨梨花的人是他师姐吗?他从小与师姐一起修仙问道,自以为然地认为了解柳若云,可现在这人变了,从前的她温婉秀雅,处事不惊,可现在看来都已是过往云烟。
“这里夜凉去,回房间吧,今日还未调息。”景明溪淡淡地说道。
柳若云忽然觉得景明溪的俊脸清晰了许多,原来院子里不知何时已是亮起了火光,一片灯火通明的状态,定是莫成君也回来了。
房门口依旧放着一个食盒,看见食盒的柳若云泛起了一丝尴尬,莫成君肯定看见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她了。
当时哭的梨花带雨,此刻自个又开始不好意思了。
莫成君的性子不张扬,当他看见当时的境况后,虽有些震惊,但立刻恢复了镇定,因为景明溪给他了一个眼神,让他别担心,所以他也就视若无睹地离开了。
俩人进了屋,点了灯,食盒里的食物被景明溪一样一样地取出,动作及其优雅,看得柳若云晃了心神。
柳若云拿起筷子,欲吃又止的好一阵。
景明溪见此样子便问道:“怎么了,不饿吗?”
柳若云嗫嚅道:“莫成君,刚才那个……我……”为人师表,她一惯注意形象,不知道莫成君会怎么想。
景明溪摆了摆手道:“无碍。”
尔后片刻,景明溪道:“明日,让莫成君带你到‘无我之境’去找林萧玄,认认路。”
景明溪知道林萧玄对他有些敌意,也许是因为自己教管莫成君比较严苛的原因吧,毕竟莫成君与谁都合不来,唯独林萧玄,那日他禁宵私闯幽兰苑,也许罚他有些重了。
“嗯……”
调息过后,景明溪道:“师姐,今日时辰也不早了,你早些休息,”说着便起身欲离去。
柳若云也立刻起身道:“我送你。”
两个人的住所,一个前院,一个后院,出门上石桥,穿过廊庭,就能回到后院,也就那么几十步的路程,依依不舍这词被柳若云那炙热的目光完美演绎。而景明溪也配合的相当默契,“也好,师姐就送到门口吧!”
柳若云背依靠着门框,夜晚灰暗,可在柳若云的眼中那抹淡蓝身影如星辰,似近似远,最后一点一点的变小,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心里貌似生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惆怅之意。
柳若云感觉到自己异样的心情便调侃着自己,“我是一个一体两魂的神经病。”
这夜,柳若云做了许多的梦,睡的有些累。
翌日一早,莫成君站在屋外敲了敲门问道:“师叔,你起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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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以“我”为视角,写出了心路苦楚,怨、恨、痴,尽管开篇有些微微伤情与莫可奈何,但人生何不就是如此,我们总在经历中失去,在失去中获得。祝大家看文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