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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轮回,命里运数就是这么不可参透,饶是云笙与冥君夜沙华掌管天地一隅,却始终被天道管束。
景明溪一去仙云观已经好几日了未回……期间连消息都未带回,而好在这几日有李现和三尾的陪伴,也未让她做出什么有违天道之事。
晴朗了几日的天气再次下起了雪,云笙每日都坐在客堂处望着屋外的皑皑白雪。
雪越积越厚,而这般厚积的雪并不适合出门,然而鹅毛纷飞的雪下不时会路过一起孱弱之人,他们会在曾经的紫居客栈门口停留片刻,而后望着现在“幻生阁”的匾额后,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李现终于忍不住问道:“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云笙神情平静,说出的话毫无波澜,她道:“终于有清贫的人家没了温饱。”
……这仿佛是她期待许久一般。
“哥,”云笙看着李现道,“你不回荆州吗?
这寒天雪地怕是李现出武罗会费很多时间,云笙补充道:“我叫萋童用阵法送你回去。”
李现摇了摇头,“娘说让我在这里陪着你,她放心些。”
云笙也推诿拒绝,他道:“姨母担心之事我明白,我不会如母亲一般,你且先回去吧,林萧玄不见了几日,我怕是要去找找。”
与此说,李现也无法再逗留。
这一次卿秋与李现一同回去了荆州,幻生阁所有之事全部被萋童接手,而王五成为了萋童的助手。
卿秋走时,甚是担心萋童着手幻生阁事情的能力,但云笙交代她也无法说上什么,只是很婉转地说“如果萋童应对困难,及时叫她回来”。
送走李现及卿秋后,云笙还未出门,便迎来了司家二公子司礼。
此时的司礼锦衣华服,曾经如司从文耷拉在额前的散发也被束了起来,看着甚是精神。
果真应了那句,“佛要金装,人要衣装”的俗话。
云笙并没有忽视司礼眼中更幽深的光芒及更浓郁的戾气。
司礼孤身一人前来,她入紫居客栈后对云笙一揖,云笙带引入座后,寒暄道:“司二公子,几日不见越发精神了。”
司礼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笑容,“想明白了许多事,看清楚了许多人,自然也就对之前纠结的问题坦然了。”
看着司礼从衣襟中取出的方盒还带着丝丝灵气,云笙便能对他言及的坦然有了几分猜想。
司礼打开红棕色木盒,清透灵骨展现在云笙面前,她眉眼拧了一霎后随即展开并淡漠道:“二公子,这似乎并不是司晋与司芊芊的灵骨。”
“是,”司礼坦然,“云宫主眼明心亮,这的确不是长兄与舍妹的灵骨,此次前来是想问问这根灵骨能行吗?”
司从文想拔他灵骨时,他就猜想过眼前这位云宫主能识别灵骨之主,不若怎么会扬言“除了司晋与司芊芊,谁都不行呢?”
云笙合上司礼的红棕木盒,眼角带着一丝笑意,“当然可以,这可更为贵重了,但……”
就在司礼笑着时,听见云笙转了话蓦地黯了神色,“怎么,还有何不妥?”
云笙摇头,只道:“本宫只是提醒司二公子,秘境什么都没有,为何你还如此执着进入秘境,你可以向本宫提其他要求。”
司礼松懈了一口气,他道:“我爹之所以能坐稳司门主之位,除了青鸾君支持以外,更是因为他掌管着秘境之宝,如果这宝物能顺从我,门主之位我便十拿九稳了。”
“可秘境没有什么你们所谓的宝物。”云笙再次打击道。
司礼虽然失望,但还是说:“无妨,只要能入秘境,这就代表着我能掌控散修之士,宝物什么的我不在乎。”
云笙不得不佩服司礼的心思,这般精明心思如果与慕言季两厢较量谁都揣摩不出。
此时慕宅,黑衣卫守正在慕言季前禀报这两日司家山庄发生的事,以及司管家身死和司从文被拨灵骨之事。
慕言季端着茶杯,扬起笑意许久,一次解决了两个心头之患,他欢喜的连茶都忘记了饮用。
此时在外回来的慕晴雪见慕言季这般高兴,不禁问道,“大哥,何事这般高兴,莫不要给我娶嫂子了?”
慕言季畅快道:“哪有什么嫂子,我们的仇已经报了一半,这难道不是已经痛快的事么!”
慕晴雪诧异一瞬,随即敛回神色,心中有了另外的盘算。
不过慕言季在慕晴雪道“嫂子”一词时,脑中还是将云笙想了一遭。
然而他知道云笙心中所系,只得将自己的感情埋在心中。
此时在紫居客栈的云笙再此问道:“那二公子何时准备入秘境?”想必他要昭告每一位修士吧。
“不急,”司礼道,“这两日我要找一根其他的灵骨代替原本的,所以,还需要几日。”他还没能坐上门主之位,还让青鸾君点头肯定,司从文就需要一根普通灵骨。
云笙思虑片刻,扯下了自己的一根青丝,青丝在手后变成了与之一模一样的灵骨,她道:“既然二公子这份灵骨来之不易,与入秘境相权衡,代价似乎轻了些,不如将这拿回去,以你骨血浸泡后便能永代灵骨。”
“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司礼收下云笙的青丝后更加欢喜了。
司礼不在逗留,他与云笙告辞后并未急忙回山庄,而是去了一趟慕言季曾经的宅邸,司家老宅最早是赵兰芝其父的宅邸。
司礼在老宅中并未发现司芊芊的身影,但他也未放置在心上,司芊芊活着他不用管,死了……自当敛回尸体。
他径直走到宅子庭院的假山处,绕着假山走了一圈,最后停留在靠北偏南的地方,他执起手中剑,施以灵力,一剑破开了土壁。
土壁之下是一块石板,司礼俯身,满怀欣喜神情用手刨开全部石板,石板全貌展露在司礼眼前,除了石板中心有一处圆形凹圈之外,并无其他特征。
这时,只见司礼从另外一红棕木盒中拿出一方红色巾布,掺以身边的一点白雪,渐渐布包裹着冰雪在他手中慢慢融化,而后滴落下了鲜红像血一样的东西。
——红色液体正是血液,而布是治疗司从文时擦拭的血布。
血滴落在石板上的凹槽中,石板倏然像是有意识一般,带引着血迹跳出凹圈,在中心画出了一道字符。
符字成后,只听见“咔擦”一声,紧合的石板打开了,司礼掀开石板,一把满是铁锈的剑躺着盒子中。
然而司礼并未嫌弃这把满是铁锈的剑。司礼并指以灵力做刀,割开自己手指,指间的血迹滴落到剑上,慢慢落满了剑刃的全身。
剑刃在血液的浸湿中渐渐发生反应,铁锈就像是他穿着的外壳,剑刃褪去外壳后将司礼的血液以眨眼之速全部吞噬。
突然,剑身开始震动,与寒风同时发出鸣呜之声,此时司礼周遭的寒雪肆意席卷着他,欲有将他也作为雪,散落在天地之间。
……待雪重新落定后,一把铮亮泛着光芒的剑竖在了司礼面前。
司礼倏然将剑握在手中,这是赵家的家主之剑——誓剑,有了这把剑,司礼便能指证司从文弑杀赵父及母亲。
——让司从文身败名裂,或者让司从文自己放弃门主之位,继而青鸾君支持他。
取得誓剑后,司礼吩咐了侍从去仙云观询问青鸾君是否一同再入秘境。
而后离开老宅回山庄时竟然碰见了失魂落魄的司芊芊。
司芊芊下山后,在老宅屋里蜗居了两日,也正是今日才鼓起了最后的勇气去到了慕宅,见了慕言季。
司家一切计划几乎已经尘埃落定,再也翻不起什么风浪,这一回司芊芊的求见,慕言季见了。
被带入客堂时,秦系守在慕言季身边,他知晓少主的心思,惧司芊芊恼羞成怒对少主做出什么?
他们俩人并不知道现在的司芊芊几乎没有修为,连剑术都不如秦系。
司芊芊第一次到慕宅,她没有了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反而束手束脚了起来,她的目光一直静静地锁在慕言季的身上。
她不知这样看了多久,直到仆从沏好了茶置于桌面后,她才硬着头皮叫了一声“司慕哥哥”。
正如云笙所言,慕言季特别厌烦司芊芊如此叫他。
“司小姐与舍妹年纪相仿,叫哥哥无妨,可别加上‘司’姓,在下高攀不起。”
这一句话就将司芊芊心中的全部情谊堵在了心里,她咬着下唇,怔然须臾。
只是木然,未哭未闹的司芊芊也让慕言季觉得面目一新。
司芊芊愣愣地看着慕言季,“慕哥哥,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骗我、利用我。”
事到如今慕言季也觉得该有了断。
他道:“你父亲逼死我爹,夺了我慕家家主之位,带走年幼的雪儿,视我为眼中钉,拔我灵骨……你觉得我能喜欢你吗?”
“可你灵骨是自愿的。”司芊芊急忙道。
慕言季真不知道该说司芊芊到底是天真还是蠢,他冷声说:“如果我不自愿你以为你爹能留我至今,斩草除根不是你们这些仙门修士一贯的作风!”
斩草除根。
若以往司芊芊不会信,然而现在她无法辩驳。
曾经的一幕幕在司芊芊脑中掠过,此时她感觉自己被千万刀凌迟着,她问出了最后一句话“慕哥哥,你是不是一直都很厌烦我。”
司芊芊幼年时慕言季觉得她有几分像慕晴雪,并没有很讨厌她,但随着司芊芊骄纵,慕言季越来越不喜,直到后来的厌烦。
慕言季快刀斩乱麻,不想司芊芊再来缠着她,便冷声道:“是,现在我也没有必要在骗你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你应该很明白?”
是,她明白,自从苍崖山的“柳若云”出现,她越来越明白。
司芊芊盯着慕言季那依然带着笑意的脸,听着无比寒冷的话语忽然咧开嘴笑了,笑着笑着,眼眶中的泪不禁落了下来,“以前你还骗骗我,自柳若云出现,你连骗我都不愿意了。”
“哈哈——”司芊芊提着剑倏然起身,剑出剑鞘十寸,秦系蓦地挡在慕言季身前,拔出剑横在身前。
司芊芊以及剑割断自己的青丝,青丝落地之时,她指天发誓,“我司芊芊就此立誓,若还对你慕言季有一分情,万剑穿心而死;我司芊芊就此立誓,即使坠入魔必诛杀柳若云,不死不休;我以身死魂散为代价,愿你慕言季此生永不得所爱,十倍尝尽今日我所痛。”
没有咬牙切齿、没有瞋目欲裂……司芊芊咧嘴凄笑指天发誓,在秦系与慕言季的震惊中她毅然决绝地转身离开。
秦系看着司芊芊僵硬的背影,收回剑,“少主……”
慕言季摆摆手,示意秦系看着她出慕宅府。
司芊芊目空一切,如今没有了修为的她,寒风瑟瑟吹打的她四肢冰冷,然而再冷也没有她心里的冷,心中的恨。
她的美梦破了,曾经以为疼爱自己的爹在穷极时会想拔她灵骨,拳脚相踢,呵护有加的大哥与爹合谋拨二哥灵骨,二哥……懦弱的他更加阴险狡诈。
司芊芊就像一副没有灵魂的空壳,呆呆傻傻地一直走着,她的眼睛仿似失去了光芒,被物体阻挡了去路也不知,碰碰撞撞中还是走回了司家老宅,她去过无数此的司慕府。
恍然抬头,司礼的轮廓渐渐出现在她眼中,怔然一霎后她瞳孔聚缩,转身便跑,然而她双腿几乎被冻僵,这一转身倒在了雪地中。
她撑起身看着越走越近的司礼,眼中充满了惊恐还有委屈。
司礼走近她,啧啧两声,带着料事如神的语气道:“怎么搞成这副模样了?去找慕少主了。”
他扶起司芊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说:“你知不知道慕少主为何这么厌烦你,那是因为慕少主身上的那根灵骨在你身上。”
司芊芊带着惊恐的神情看着司礼,颤动着嘴唇欲要说,然而却什么也说不出。
司礼道:“难道你一直都没有怀疑过,为什么就我的修为没有长进,二哥自小身子弱,承受不住别人的灵骨,娘亲还在时自然不容许爹替换,而你时……娘亲已经不在了。”
不知为何,见这番落魄的模样,司礼还想去踩司芊芊一脚,他幽声道:“芊芊,你知道娘亲是怎么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