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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大漠孤女(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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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那个男子的名姓,已是多日以后的事了。在那之前,她一直都称他为‘少侠’,而他,也从未主动对她有过任何称呼。

那日,一名身着浑天教黑红长袍的少年跌跌撞撞地跑来这间少有人来的房屋,正巧碰到刚刚闭门而出的她。轻轻带上了门,一转身,就见一名气喘吁吁的少年扶膝站在身后,当真是吓了她一大跳。

还没缓过神来,那少年已迫不及待地冲上前来,顾不得礼节,莽莽撞撞地将手向前一推,急声问道,“少主在里面吗?”

“少主?”一神未定,又愣一神,她不懂他在讲什么。

少年见她一脸的迷茫,立功心切,仿佛一只听话等待主人表扬的小犬,已是急不可耐,又追问一句,“当然是浑天教的迦忆少主啊!分舵主说他受了伤在这里,让我将这封信交给他,怎么?难道不在?”

“在···在···不过他刚刚睡下,不便打扰,要不,我替你转交?”

少年狐疑地望了她一眼,满是不信任,小声嘟囔,“凭什么给你啊?你是什么人啊?”

听着这个年纪不过十五六的少年如是说,她不禁轻声笑了起来,笑得那少年不明所以,红着脸有些怒了,“笑···笑什么笑啊?不准笑了!”

她轻摆了下手,笑容温婉,眼波如水,“放心,我不懂你们江湖上的事,也自然不会多管闲事,我只是在这里照顾你们受伤的少主而已。”

似乎还不能完全打消疑虑,少年看她一眼,又立即将目光移走,盯着地面不肯动。正在这里僵持之时,屋内传来男子低沉冷淡的声音,“落,将信交给她,你先回去吧。”

叫做落的少年一听,又活分起来,向前抢了一步,道,“少主!少主!你在里面啊!这里有一封武林盟的来信,分舵主让我把它交给您!”

里面的人不再作声,只有白衣女子安静地向前探出手去,微笑着看着他。落咬了咬牙,终于任命般将手里的信放到了女子的手心里,神情充满不愿,随即转身恨恨地走了。

她在后面抿嘴笑着,回身进屋,看到榻上的男子正看向自己,忙上前几步,将信递到他手里,然后准备再次离去。

谁知,男子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手中的红色信封,就移开了视线,低声道,“念给我听。”

她这才记起他的身上已经缠满了纱布,行动不便,于是便应声坐下,拿过信,轻声读了起来——

碧水神边生碧水,情缘崖旁断情缘。

金戈铁马边锋起,天降寒雪到我盟。

整封信上只有这样一首诗,血红色的,像是用血凝成,在红色的信纸上尤为血腥可怖。不待她思考,就见榻上的人已然神色凛然,寒光毕露,皱着眉头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顷刻之后,男子又低声吩咐,“拿纸笔来,写上我说的话。”

她不敢犹豫,因为男子的反应让她觉得这会是一件人命关天的大事,便手脚麻利地拿了纸笔,摊在榻边,听他说道——

秦皇汉武真英雄,义非言语誓血盟。

决绝真情应犹在,主我不日将复还。

语毕,男子以眼神示意她将信卷起,封好,便将拇指和食指扣在一起,放入口中,放出一声响亮的哨子,不一会儿,一只白鸟便扑棱着翅膀簌簌飞来,落在男子的榻上,熟练地抬起一只脚。

“把信系上去。”男子道。

她点头,手脚麻利地将信绑在了白鸟的腿上,刚一放手,那鸟便扑腾着又飞走了。

“啧啧,真厉害!”她不由感叹道,连一只信鸽都如此训练有素,也难怪那些江湖人都对浑天教百般尊崇。

不过···她将目光转向榻上的男子,见他又阖上了眼,沉沉睡去。心里却再也抑制不住地震惊起来。

迦忆···迦忆···即便是她这般不闻江湖事的平凡女子,也是知道迦忆这个名号的。同样,也知道这个名号的背后究竟意味着什么。

五年前洪门派被灭门,她虽不知,却也听王蒙絮絮叨叨地念过,魔女秦义绝灭了洪门满门,杀死力王洪玄公,夺走鬼天剑,用墨灵火将其中一个弟子打下悬崖。但那个弟子大难不死,伤愈后进入浑天教,因武艺高强,很快便修成浑天教第一剑士,手持阴剑千魂剑,玉清散人虽未明说,但就目前来看,迦忆已是内定的浑天教少主,下任浑天教教王。

怔怔地盯着男子的脸看,她感叹一声,这男子看上去不过二十左右的年纪,又是如何做到这一地步的?

“你想知道什么?”仍是闭着眼,男子冷冷地问。

被他的突然出声吓了一跳,但她仍是老老实实地答道,“只是在想少侠如此年轻,就站到了浑天教少主之位,实在厉害。”

然而,话语一落,另一个疑问又从心底涌了上来——这个男子轻松地击退了魔女秦义绝,如此武功高强之人,当年又是如何会被轻易击下悬崖?

这个迷惑就像是一汪护在心脏周围的血液,时时刻刻绕在她的心间,不曾散去。

不过,既然自己都能想到这个问题,想来其他的人定是早就考虑过了。其中必是有着什么原因才对。况且,即便他人未得到什么交代答复,这个理由也用不着自己这个外来人来问。

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她根本就没注意男子一直看着自己,目光冷淡,有一层薄如纱的冰封与寒冷。少顷,男子漠然开口,“王蒙被葬在孤村村口。”

她一愣,不知他为何会告诉她这件事,但她聪明地没有再问。她清楚地知道,男子不会回答。

有这么一个毫厘的瞬间,她觉得自己是在杞人忧天,多管闲事。眼前的男子和秦义绝有着什么关系又与她何干?这是人家的私事,又为了什么要告诉自己?自己还不是忙于隐藏一些事情,又哪来的资格和权力去探讨别人的事?

迦忆少主的心性她还是多少听说了的。冷酷无情,武功盖世,貌若天人,重权重利,杀人无数,从不做没有好处的事。此次肯救她,也算是发了善心了。

如此这般,自己还有什么质疑不满?

能有命活着,也可说是福大命大,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何况,这也是他心中所想,所愿,自己就更没有必要自寻烦恼。

她如是想着,伸手轻轻将被褥替他敛好,眼中的厚重尘埃豁然清散,明亮如星。

(第七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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