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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浴血战书
浑天教的玉散清人曾和力王洪玄公为生死兄弟,两人师出同门。一起行走江湖,生死与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多少次的生死边缘是两人一起携手走来,‘天下四杰’和‘天下双势’是分割不开的两股麻绳,永远死死纠缠在一起。
行走御龙林,穿过大漠,挑战水月平原的武林势力,证明自己的实力,两人不曾互相抛弃。
有过矛盾,有过争吵,有过各奔东西的想法,然而,最终还是一起走下来。
发掘灵石,打造阴阳剑。
建洪门,创浑天教。
几十年就这样过去。花开花落,梦飞梦逝。
平定南天国大乱,击退魔皇,抵御魔女秦义绝,反抗着那股一直隐与黑暗中的魔族势力。心中有着同一个目标。
虽身为魔教浑天教教王,却总是在主张着正义和道义。明白何事是为江湖人所不齿。
然而,目标未尽,人已逝。日落日升之间,力王洪玄公已然魂归故土,遑遑西去。
吾友啊,你生前可曾预料过会如此离开?
已是满头花白的浑天教教王负手立于昏黄的窗前,两眼寂寥,神色淡然,俨然看破世事红尘,踏破世俗。
昔日携剑走天下的玉清散人现已是久经世事的老者,世间一切的爱恨情仇于他而言,不过荆轲一梦,荒诞儿戏。
哪里来得那样多的情爱?又是哪里来得那样多的仇恨?都不过是年轻人热血沸腾,自寻烦恼罢了。
而今他已无力再去插手这些江湖纷争,身体和精力都是不允许。好在还有那个洪玄公的弟子在手下帮忙。
想到那个黑衣男子,玉清散人衰老却依然锐利的眼闪过一丝茫然——将浑天教交到那个年轻人的手里真的没有问题吗?
迦忆虽是洪门派的弟子,然而却不具备洪门一直以来宣扬的惩恶扬善,路见不平拔刀相救的身性。相反,他身上似乎天生就拥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力量,一股很强烈的冷冽的戾气。
他从未见他救过什么人,甚至在他手下,从未生还过一个人。只要是他有心要杀,便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在他心中,似乎不存在什么爱恨情仇——即使洪玄公被秦义绝所杀,但玉清散人却从未在他眼中看到过分毫的仇恨,就好像洪玄公的死和他毫无关系般。
这样的人,真的能将浑天教放心相托?
从他第一眼见到那个还是个十五岁少年的迦忆时,心中便知,他决计不是可以委身于洪门派下的人。少年冷冷的目光中波涛暗涌的野心是那样庞大,幽深,犹如不知名的海底,一眼探不到尽头。
于是他提出让他进入浑天教,少年眼中的凛然和暗喜他看得真切。
迦忆确实也是不可多得的天才。十五岁得到千魂剑,十六岁修得太极剑,十七岁修得御龙剑法和独孤九剑,二十岁修成浑天教的全部术法和剑法,傲然江湖,冷睨天下,俯视苍生,那宛若神一般的力量。
但玉清散人心中却一直响彻着一个声音,提醒着他,若是将浑天教交予迦忆之手,迟早会变成凌驾于渡劫教,或是魔皇之上的真正魔教。
所以他一直也只是让迦忆管理着教中上下的大小事宜,打着浑天教少主的名号,而并不将教王之位传授,只是心中仍有顾虑。
昨日位于大漠第四分舵的分舵主钱宸飞鸽传书,信上只有一句话——
少主放魔女。
拿着信他也只是吐出心中的一口气,挥手清退了身边的人,一个人于室内暗自沉思。
迦忆和秦义绝之事他是知晓的,甚至亲眼所见。
他能够理解为何向来下手无情的迦忆会独独对那个女子心有不忍,一再放行。即使是心中再坚硬,再没有了情感,每个人的内心又都还是会存留着一寸小小的柔软,上面布满一片温情。
秦义绝就是迦忆心中那片温情的柔软。
仿佛一朵从枝桠飘落的细碎花瓣,飘飘荡荡地游落在男子的心上,激起一小片涟漪,水波微荡,层层泛开,好似初开的蓓蕾。
于是他也就没有追究迦忆放走秦义绝的事。
若不是当初真正看过那一段如清水般清澈纯净的过往,想必他也一定和那些人一样,对于这件事耿耿于怀。
但是他看到过。也就心有体会。
况且迦忆虽是性格怪癖,但却冷静如铁,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眼下冲角团再度嚣张起来,道天风也叫人将冲角团的染血战书送至大漠,不出几日,想他应该就能回来。
人终还是会老,也终还是老了。
有些事,该退就退了吧。也该放手一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