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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灭门
自从静情离开浑天教前往渡劫教后,白舞与迦忆理论一番无果,她便再也没与那个黑衣男子说过一个字,就连见到他时的表情,都是充满着不屑和愤慨。
对此,迦忆也只是轻轻一笑,并不在意。
静情在渡劫教中一切安好。
他又怎会放着她一人在那般险恶的环境中生存?嘴上说着无所谓的话,可心里终究是不想她受到伤害。
他欠了她那么多···
孤身在魔教中很害怕吧···他倚在窗前,望着外面的雪,又下开了,从她走后,已是第三场雪,而她也已离开了半个月有余。
快了,他握紧手,眼中光芒明亮而奢侈,从白泽带回来的消息看,似乎终于是开始有所动作了。
那些家伙果不其然是打着秦义绝的主意。
深蓝色的水瞳里泛起轻微的波澜,在寒风下瞬地冰冻,冒着丝丝冷气,迦忆在心中轻声冷哼。
找死。
恶狠狠地吐出一句,千魂剑在鞘中颤动得厉害,迦忆睨下眼去看,目光也随之变冷。
是该说他们胆大妄为还是不自量力?他只觉好笑,他们不会料想不到浑天教和武林盟插足的事,然而如等情况下还是冒险行动,是没有退路,决定孤注一掷了吗?
“少主。”淡淡的,一声轻呼响在叩紧的门外,纤柔而冷淡的声音,迦忆眯起眼,他自然明白是谁。
轻应了一声,迦忆走过去打开门,白舞领着一心站在外面,身旁还多了秋湘玉和一个瘦瘦弱弱的少女,他愣了一下,随即抬头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苏玲珑,你应该知道的,”接话的是秋湘玉,她伸手将瞪大眼睛满是好奇地打量黑衣男子的少女拉到身前,神色是少有的凝重,“此次必然和渡劫教有一场大战,你也知道我一直有一件事,现在找到了些眉目,但实在是怕万一,这两个孩子就交给你了!”语气中满满的真挚,竟是让迦忆都有了难得的触动。
“你信得过我?”他剑眉一挑,轻快地问她,得到的是一句,“你若都不能托,那这天底下还有谁能托?”
“哈哈!”他蓦然一声大笑,眼中犹是带着感激地看着粉衣丽人,“多谢。”他从未说过谢字,从来没有。冷静下来后,他对着白舞道,“这两个孩子交给你,不能出半点差错。”
白舞冷冷地看他一眼,转身便带着两个孩子离去,迦忆在后面望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神情甚是无奈。
他理解她,若换作是他,也定不会轻易原谅的,静情是个让人很想要亲近的人。
似乎每个人都会遇到,身边会出现一个让你只一眼,便心神荡漾,忽然舒坦如水的感觉,淡淡地躺在那里,无声无息地推动着你,让你想要去认识她。
静情便是这样一个女子。
永远都是一身朴素典雅的素衣,洁白而纯净,不似秋湘玉和幽兰总是浓妆淡抹的容颜,静情的脸是干干净净的。
一眼望去,会很舒服,至少迦忆是这样认为的。
而浑天教中凡是与她接触过的人,也都愿意与她相处,静情虽不是那种性情开朗的人,外表总是一副清淡如水的模样,但若是与她有过接触,便会知道那只是一层肤浅的表面。
静情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
“在想什么?”顾自思索间,秋湘玉已抬脚迈入室内,犹自寻了一把椅子,栖身而坐,手里把玩着墨扇,问了一句。
走到她对面,拿起茶壶给自己倒满了一杯,然后随意坐到椅子上,目光游离,轻轻道,“没什么。”
秋湘玉发出一声轻笑,用扇子敲打着桌子边缘,语气有些嘲弄,“你不是一定会选择秦夕颜吗?”抬起眼看着黑衣男子,见他仍是看向别处,便接着道,“既然做出了选择,就别再优柔寡断。”
“我知道。”他略有不耐地回道,将手中的杯子重重落在桌上,眼中划过一丝怒意,“我只是不想伤害她。”
轻轻一笑,粉衣女子没有再接他的话,而是尚自说道,“难得你会说这些,还以为你会沉默到死呢!”
迦忆听得出她言语中的落寞和黯淡的悲伤,饮了一口水,将目光移到她身上,为她斟上一杯茶,“你不也是一样?既然下定决心,就不要再退缩。”
“哈哈!”秋湘玉脱口大笑,忽然将手里的墨扇合上,握在手中,敛衣翘起二郎腿,把扇子支在腿上,无不豪迈地说道,“好!既然兄弟都这么说了,我要是再害怕下去也是不对。今天找你来没有别的事,就是来一醉方休的!来,拿酒来!”
眯起眼,泛着粼光的水色深瞳里忽地沉淀下一片浓重的复杂,迦忆坐在那里,没有打算动的意思。
“嗯?怎么了?快去拿酒,”见他不动,秋湘玉有些急了,连连催促他,眼中却也掀起漫天尘埃,灰蒙蒙的,“就当是给姐姐送行了。”
迦忆依旧沉默,目光始终盯在粉衣女子身上,停留良久,终是一声叹息,起身到门口对着不远处的岗哨弟子吩咐,取来教中珍藏的酒。
那一场酒迦忆不记得喝了多久,似乎日头都快要消失了,那个女子醉倒在桌上,口中仍是不停地喃喃自语,时哭时笑,趴在桌子上不停地翻腾,然而无论苦笑,她的眼角都会流出眼泪。
最后,是迦忆将她抱到自己的榻上,看她在睡梦中也挣脱不了噩梦。
深沉的夜色将迦忆遮盖在厚厚的阴影里,唯有一双除了死亡,永远都那样明亮的深蓝色眼瞳,即使在黯淡无光的深夜,也会发出如针般的锋芒。
他怔怔地看了沉睡的女子好久。
秋湘玉其实很年轻,但她经历的似乎太多了,远远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
想着她刚刚在眩晕里断断续续道来的一切,迦忆不禁无奈轻笑,伸手将被子拉到她的腋下,盖得严实。
与其说是姐姐,倒不如说是一个很麻烦的妹妹。
无论从心智还是年龄,她都还很年轻。
年轻就应该活着,年轻就应该风流,年轻就应该潇洒,而不是像他们一般,整日思索着自己的命会在哪一天被取走,整日纠缠于江湖武林中各种斩不断的恩怨情仇。
“活着回来。”
许久之后,迦忆对着睡得正熟的女子轻声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