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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滚滚,雷声轰轰,一场大雨骤来,酷热暂停,迎来久违的凉爽。
凉风阵阵,树上还挂着雨珠,瑞祥就和忠云踩着水坑一起出去了!
只余夫妻两人,那拉婶子低着头飞针走线,给忠云做一件新袍服。
那拉大叔站在旁边擦拭一张常年不离手的弓,因时长使用,弓弝乌黑油亮,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那拉婶子感叹道:“用不三年,瑞祥也该找媳妇了!”
他停下了一下,陷入了回忆,一眨眼功夫,小儿子都要成人了!
“这还没到,你发什么急!”
那拉婶子白了他一眼,“我这不是早作打算嘛,到时也不至于慌手慌脚了!”
“又不是催你干什么,还慌手慌脚的。”那拉大叔扔掉抹布,忽的抬起头道:“你、、、你这是有目标了?”
这人迟钝了一辈子,怎么就不改改!“你就知道成天往外跑,孩子的事情你操过几回心?”
听到这话,那拉大叔立马发火了!“我不知道操心?他的一身本领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你们吃的穿的都是从路边捡回来的?”
那拉婶子也不敢跟他犟的太过,语气放缓道:“你个老头子,我就唠叨几句,你还真上心了!坐下来板正说话!”
看他坐下一言不发,那拉婶子只好接道:“这个珊儿对咱们瑞祥是真好,你看她怎么样?”
他眉头紧了紧,“珊儿是个娇女,你也不怕儿子受委屈喽!”
“你这老头子的心气挺高啊,那你说还有比珊儿更好的人选吗?”
“儿子可不见得有多喜欢她,你别先点头了!”
一滴鲜血自指尖上冒出,她痛叫起来:“什么?哎呀!”瑞祥不喜欢她,自己怎么不知道啊?
那拉大叔面上嫌弃,随手递了一块棉帕过去。
“这是怎么了?好好缝个袍子还能扎到手了,你这心都到哪儿去了?”
她推了那帕子,把受伤的手指放进嘴里吸允。
见不流血了,道:“还不是你个死老头子说话太突突,吓着我了不是!”
“那也怨不了我,问题都出在你儿子自己身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就看不出来?”
“我能看出来什么,你快说啊!”那拉婶子心里有了预感,只不敢承认,这不可能吧!
“现成不就有一个,天天在你眼前晃悠也没看见,这都什么眼神哟!”
她恍然大悟,一时又摇头。
“忠云?这不能够吧!咱们都当她是女儿,这女儿怎么能与儿子成亲呢?”
“是不是女儿你还不清楚啊,你倒是当真了!”
“不行!我不同意!这孩子来历不明身份不详,万一将来要有个什么,瑞祥可就麻烦了!”
那拉大叔对忠云倒是一点偏见都没有,给她分析利弊。
“忠云是个会过日子的人,一般找不出来。可瑞祥娶了珊儿,女强男弱,哪有这样自在!”
珊儿一家在村里也是数得着的,对于她的心思也不是不知道,不阻止也就是默认了!
偏偏瑞祥不喜欢,两人要是真在一起,以后日子过成什么样就不好说了!
那拉婶子一想也对,要是自己的宝贝儿子一辈子都被媳妇压着,心里还不得憋屈死。
“你说的也在理,真是头疼了!”
在这屋里说些没用的,还不如到外面舒服。
“过两年再说吧,这雨后说不定能打到好猎物,我出去转转!”
这人说走就走,她叮嘱道:“别去山上了,山上刚下完雨不安全!”
那拉婶子复又拿起袍子,在胸前的缘边处绣了几朵丁香花。
忠云也是个好的,人不光长得好看,勤劳能干也是少有的。
与瑞祥在一起,也是不错了!
跟着阿克占松练习,忠云的功夫又进步了。
瑞祥是个男子,在体力上比女子更胜一筹。
可他连珊儿都打不过,是几人中垫底的。
就属这阶段过的最开心,阿妹终于肯重视自己了。
又练了一轮,阿克占松对他们点评道:“嗯,阿妹最为灵活,可惜腰腹和脚下的劲道不够,这一方面要努力锻炼。”
“珊儿的力量倒是足够,可惜眼睛跟不上!”
斛准珊儿觉得这人有问题,想找事,自己可是三人中最厉害的。
“阿松这是什么意思?摔跤能与眼睛扯上关系?”
他挺了挺胸膛,学着师父曾经的样子。
“摔跤里有一条长训:眼如闪电,腰如盘蛇,脚下生根。”
“也就是说眼观四方,从对手身上找到破绽,从而打败他。这剩下的就不用我解释了吧!”
这段时间下来,他是有两把刷子。
“哼,算你说的有理!我、、、我会注意的。”
两个小姑娘都说了,怎么就不说他?
瑞祥急问:“松,那我呢?”
我比那两人都厉害,当然要多夸奖几句了!
你小子也有今天!
阿克占松故作为难道:“你啊,这三条你都能达到,可你又都没达到。”
这话让人愣怔了,阿克占松自从当师父以来,说话做事都高深了不少。
瑞祥觉得他在阿妹面前有意贬低自己,这可不行。
“阿松,你何时这样婆妈了,说重点!”
“我现在也算是你的半个师父,尊师重道懂不懂?”
小样,以前总在阿妹面前给我上眼药,天理昭昭,这回也轮到我了!
见阿克占松的眼神闪过一丝狡黠,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别以为这样我就没法子了!
“你这意思是我们三人现在都是你的徒弟,要对你守师礼了?”
你小子要是敢应,就生生老了一辈,看你以后还有什么脸面来缠着阿妹。
阿克占松麦色的小脸从红到白,从白到绿,就知道说不过他,但他也不能这般整自己啊!
没看到斛准珊儿的脸都没法看了。
最重要的是,阿妹一点反对的意思都没有,自己的心要凉啊!
他换了一副嬉皮笑脸道:“跟你说了几句玩笑还当真了,瑞祥,你小子也太逊了吧!”
想要轻易过关没门,“别玩笑啊,我还打算逢年过节给你送礼呢!”
“你、、、咱们光屁股长大,好到穿一条裤子,这点忙算不了什么。”
这小子太坏,把他的后路都堵了!
想收礼啊!
那还差不多,“对了,你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动作生疏,缺乏锻炼,以后要是勤快些,都会变好的。”
懒得不像样,还自大的不行,也该醒醒了!
那两人听后不厚道的笑了!
斛准珊儿道:“瑞祥,松的意思就是你没有达到这其中的任何一条!”
这人非要在阿妹跟前落自己面子,做的也太过火了吧!
“我不信,你一定是骗人的。”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没偏心就是了!”
使劲死皮赖脸,让阿妹也开开眼,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忠云见他真生气了,鼓励道:“阿哥别气馁,你一定可以练好的。”
瑞祥脸色转晴!
“还是阿妹最好,不像这一个两个的,太没良心了!”
斛准珊儿立即炸开了,指着他道:“瑞祥你冤枉人,是我陪你练习的时间最多,你不识好人心!”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出来瑞祥更加生气。
“那你也没用全力,不然我怎么连阿妹都打不过,却能打败你?”
“这个、、、这个、、、我也不是故意的。”
还不是为了让你高兴!
有一次你输了,那颓丧的样子,她不想再看第二次了。
没想到你如今,却来怪自己。
瑞祥完全体会不到她的用心,一味指责。
“你就是故意的,害我出丑你就高兴了,原来你斛准珊儿是这样的人。”
她心里委屈极了,自己的良苦用心他一点也体会不到,泪水不由袭来。
“瑞祥,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一个人吗?”
这还是大家第一次见到斛准珊儿流泪,平时的她自信飞扬。
犹如一朵即将怒放的火玫瑰,如今沾珠带水,别提让人多心疼了!
瑞祥看了也不忍心,可他没有放下陈述,仍道:“我、、、可这是事实,我没说错。”
“我、、、你、、、”
斛准珊儿气的说不出话来,再带下去只会更狼狈。
瑞祥你是个蠢货!
我的心意是人都能看明白,为何独独你不懂?
忠云看不下去了,瑞祥就是个棒槌。
“阿哥,你也太伤阿姐的心了,她还是为了你好。看你练习时候不如意,阿姐才想出这个办法激励你的。”
“再说你与我对打,都没尽全力吧!”
不可否认阿妹说的有理,那么刚刚就是自己无理取闹了!
“阿妹,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一下!”
这人太分不清现实了,以后可别后悔。
“阿哥,阿姐的心思如你。不过,我可不喜欢你这样你故意放水,赢了我我才高兴呢!”
瑞祥低着头,没有人能看清他的表情,只沉闷道:“我会的!”
斛准珊儿这个人就是纯属添乱的!
“那你快把阿姐追回来啊,再给她道个歉,阿姐一定不会怪你的!”
阿克占松可不会放过这个绝好的机会!
“瑞祥,你一个堂堂男子汉去气哭一个小姑娘,这脸皮可真够厚的9不把人追回来!”
瑞祥默不作声的跑了,忠云问道:“松阿哥,我该怎样才能提升自己脚下的力量呢?”
“这还不好办,只要每天扎一个时辰的马步,功力自然就上去了!”
“谢谢松阿哥!”这人自诩为领头人,也不是完全自夸。
那双眼睛中只有自己,阿克占松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阿妹,你与我客气什么,我就是想、、、想阿妹高、、、好的!”
忠云不接话,只做不懂。
“哎,也不知阿姐可消气了吗?”
“你放心,瑞祥出马就没有搞不定的。”
最好斛准珊儿能把瑞祥吃死,省得他在自己跟前晃悠,看着就烦。
一天一天的充实,让她心里的信念不断巩固壮大。
想起瑞祥和阿克占松,忠云一阵头疼。
她又不是个没有经历过情爱的孝子。
上一世,自己甚至为了去迎合他,深学了金文,忘掉身份。
可到头来一切都是泡影。
在他的国家面前,自己永远都摆脱不了低级玩物的本质。
直至一次又一次的寒心后,才知道,无论做出多大的努力,都是收不到成果的。
阿克占松、瑞祥他们都还是孩子,所以他们眼中的感情才会如此真挚专注。
自己利用了这一点,从而得到他们身上的好处,会不会有些卑鄙?
趁着用无限屈辱换来的短暂和平,自己必须踩出一条不一样的路来。
狼的胃口永远都不会被填满,而要撑死这头狼。显然,大宋不具备这个能力。
那拉婶子看着水桶里的水要满了,对着满头大汗的忠云道:“好孩子别再提了,这缸里的水够用了!”
越看这孩子,心里越是喜欢。
“缸里还差一桶就满了,我一会就回来。”
勤劳的身影,渐渐换了气质。
两人手中理着丝线,那拉婶子道:“这回瑞祥和他爹一起进山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只剩下咱们娘俩过活了!”
这话不经常说啊!
“婶子不用担心,都有我呢!”
“人年纪一大身上就不听使唤了,还好有你在,不然我这个孤老婆子还不知能过成什么样了!”
“忠云的命是婶子和大叔救回来的,又给吃又给穿的,等同再造之恩,而我做的与这些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这家里的处境不好,倒是委屈你了!”
找不到这么贴心的孩子了,珊儿再喜欢瑞祥,也不如忠云好。
“我才不觉得委屈呢,阿叔和婶子都拿我当亲女儿疼,这便是天下最幸福的事了!”
这人今天谈话的语气有些古怪!
“哎,要不是朝廷里迟迟不肯发放瑞源的抚恤银,家里的日子也不至于如此啊!”
“瑞源,就是那个大哥吗?”
那拉婶子一提到自己的大儿子,眼泪就止不住的流。
“可不是他嘛,两年前他死在了战场上,天杀的南蛮子啊!”
明明是你们先挑起来的战争,为何出了事,却要怨恨别人?
忠云的语气陡然严厉起来:“朝廷里收了汉人庞大的岁币,怎么可能没有银钱呢?”
沉浸在悲伤中的那拉婶子,并没有发现忠云的变化。
“你不懂啊,这里头的事情多了。你大叔还专门去讨要过,他们说什么两国之间随时都会再打起来。
“这些银钱都要用在购置马匹和军械上,只给我们多分了几田亩地罢了!”
推辞,欺天骗地的推辞!
“这分明就是借口,皇宫之中天天骄奢淫逸、浆酒霍肉,用的都是酌金馔玉。”
“只要流出一点就可以补给那些阵亡的将士了!”
那拉婶子糊涂了!
“忠云啊,什么叫浆酒霍肉、酌金馔玉啊?”
“就是他们用金玉的碗箸来盛放如水浆一般的肉食和酒呢!”
“不能够吧,你这丫头定是胡咧咧了!”
岂止啊,这些都是最平常的,还有好多不方便说出来的呢!
“我也是听人说的,空穴来风,这些应该都是真的。”
那拉婶子顾不得哭了,正色道:“好孩子,这些在家里说说就罢了,出去可不能再说了,省得有麻烦上门!”
可见哪一方朝廷都有阴暗,这个强悍的国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平和,内部也有许多陋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