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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静好,唯酒流觞。
即使是立在荟蔚轩外,奚茗也能闻到浓郁的酒香,清晰地听见舀酒的声音。
和顺焦急地拍着门框,带着哭声唤道:“公子,公子你开门啊!你不能再喝了!再这样下去,你的身子怎么受得了哇!公子,公子?和顺给你跪下了,求你开开门!”
然而,房门纹丝未动,甚至连一点回响都没有。
奚茗叹口气,上前两步,和顺听到响声立时回头,见来人是奚茗,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珠,冲上前去扯住她的袖子,急道:“野丫头,你快去看看公子,他已经喝了将近两大坛露浓笑了,房里还摆着好几坛,他喝得烂醉如泥,方才在里面呕得昏天黑地,再这么喝下去,我怕……公子房门上闩,不管我怎么叫门他都不理,现在就只有你能阻止公子了!”
露浓笑?那日临风居,两大坛露浓笑,她同样烂醉如泥,然后发了一通酒疯……这些,还是徐子谦后来告诉她的,还说,她扇了曹肃一个响亮的耳光……
徐子谦说,打那之后,他开始对她有了不一样的情绪。
“和顺,去准备些醒酒汤来。”奚茗当机立断。
“好好,醒酒汤已经煮好了,我这就去端来!”说着,和顺转身跑到外苑厨房,不一会便端着托盘回来了,上面放着一只小碗、一盅汤罐。
奚茗接过托盘,安抚满脸眼泪鼻涕的和顺:“没事,交给我。”
和顺感激地点点头,擦了一把鼻涕,最后担心地瞅了一眼徐子谦的房门,不得已离开了。
奚茗腾出一只手拍了拍门,道:“子谦,是我。”
里面除了舀酒水的声音外,寂静至极。
奚茗继续叫道:“子谦,开门!”
还是没有回应,流水之音却戛然而止。
奚茗眉头轻蹙,扬了扬声调:“子谦,你若再不开门我可就踹门了啊!你信不信我……”
“我不想……让你见到我现在这副模样。”徐子谦的声音传来,声源近在咫尺,与奚茗仅仅隔着一道门。
透过门缝,奚茗能看到,徐子谦就贴在门边,背抵门框,轮廓落寞。
“子谦,开门,让我进去。”奚茗的声音不由放柔了,“不然我会难过,我会生气,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像是哄任性的孩子。
一秒,两秒,三秒——
“咯吱”一声,门开了,徐子谦立在门口,一脸憔悴,衣服上还沾着呕吐的污秽物,酒气冲天。他甫一对上奚茗震撼的眸子,便立时别过头,不敢再看奚茗,同时也不敢再让奚茗看到自己。
奚茗心口被狠揪了一把,忍痛将徐子谦拽进房内,给他倒了一碗醒酒汤,命令他当面喝下,又找出一件干净的衣衫督促他迅速换上,自己趁着这个空档打来了一盆热水,给面露酡色的徐子谦擦了脸。
而徐子谦则像是个俊秀的布娃娃,顺从地附和着奚茗的一切指挥。
收拾好一切,奚茗指了指屋子里一字排开的六、七坛酒,招呼家丁将酒全体抬走,然后朝徐子谦拧起了眉毛:“若是再让我知道你酗酒、宿醉,你就等着我趁你酒醉扒了你的衣裳,将你扔到西市最繁华的地段,在你的脖子上挂起‘公开招亲’的牌子!”
徐子谦愣了愣,眨了两下眼,蓦地低声笑了起来。
“笑什么?你不信么?”奚茗伸手拽住对方衣襟,作势要扯开他的衣裳,以示威胁。
徐子谦却对此毫不在意,双眸突转失落,呢喃道:“这样的你,叫我如何舍得?”
奚茗张牙舞爪的动作一僵,狰狞的神情登时垮塌,陷入了一派柔情。
“茗儿,明日,我不送你,你会生气么?”徐子谦锁住奚茗的眸子。
“为何?”奚茗不由松开了徐子谦的衣襟,坐在他身旁。
“你叫我……如何面对你离去的背影?”徐子谦墨色的瞳孔被潮红映衬得愈加深沉,像宝石,闪烁着异样的光辉。
你走,我不送你,你来,即便风雨兼程,我亦跣足迎你三十里。
奚茗心脏漏掉半拍,鼻子一酸,差点又要落泪。
“不要哭,最后一面,要笑。”徐子谦揉了揉奚茗的脑袋,万分宠/溺。
奚茗嘴角抽动两下,努力扯出一个亲和的笑来,却不想肌肉僵硬,怎么咧嘴都觉得自己表情不佳。
“算了……还是别笑了,”徐子谦嗤笑一声,“笑得真傻。”
……徐子谦,你是在逗我么?奚茗两端的太阳穴猛然跳了两下,眉梢一挑,恨不得立马赏近在咫尺的徐子谦两个拔山超海的拳头。
不过,话说回来……他不是烂醉如泥了么?
奚茗皱眉奇道:“谷梁惺帝说你醉得一塌糊涂,可是现在看你不像喝醉的人啊,酒醉之人的酒品应该没有这么好啊……”
徐子谦抿嘴一笑,意思明显是在表达:不是每个人酒醉后都像你一般表现“强烈”。
“我问你,一千三百六十八乘以一百八十二的等于多少?”奚茗随口报了两组数据。
“二十四万八千九百七十六。”徐子谦几乎连想都没想。
奚茗一怔,手指蘸着茶水在案上列了个竖式,结果无误。
“你根本没醉!算得那么清楚!”奚茗腮帮子一鼓,起身就要走,“赶紧洗洗睡吧!奸商!”
看来自己是白担心一场了!这家伙怎么可能醉?!
岂料徐子谦霍然起身,一个箭步上前拉住奚茗的柔荑,未待她反应过来,就被拽入了他早已准备好的温暖而坚实的怀抱。
奚茗双目微瞠,双手本能地抵住他结实的胸膛,正要用力挣脱,却想起他心口的剑伤,立马收力,不敢使劲,在这犹豫间,两片炽热的唇瓣便压上了她的。
她想要推开徐子谦,却被他大力扣在怀里,怎么也使不上力。他的唇温柔地摩挲着她的,逐渐猛烈,在她开始慌乱的气息之下,趁机撬入了她的口腔。
她的心跳快得像要炸裂,整个人却软在了徐子谦的怀抱里,传导而来的酒气几乎激醉了她,差点让她也迷失在其中。
似是许久,他的唇略微移开稍许,贴着她滑腻的脸蛋移向耳畔,轻声呢喃:“我醉了。”
清醒的徐子谦不会这样做,酒醉的才会。
他告诉自己,他醉了。
然后,他放开奚茗,转身,踉跄着坐回榻上,背对奚茗,不知面容几何。
“子谦,知道么,我几乎……就要爱上你了,甚至,有几个瞬间,我已经爱上你了……若非先遇到卫景离,我必然也会为你奋不顾身!”
只是,哪里来的“若非”,又该如何断念?
那一瞬间的爱,如花飞烟灭。
言讫,奚茗含泪,转身而出。
留下徐子谦泪眼婆娑,面对满室寂寞,在她看不到的时候狼狈、沦陷。
她说,她几乎……就要爱上他了。
她说,她也会为他奋不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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