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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发生了什么?
徐子谦兀地扭头看向奚茗的方向,那个瞬间,他的眸子全无原先柔和慵懒的光芒,转而投射出复杂的眼神。.震惊?严肃?忧愁?甚至是诡谲,都在那一刻交错杂糅,令他仿佛换了一个人,也让奚茗倍感陌生。
然而只是一瞬,当徐子谦的目光对上奚茗诧异的眼眸时,他眼底的纷繁杂绪顷刻覆灭,逐开的笑容蔓延至眼底,再次恢复成奚茗所熟悉的那个样子,平和,沉静,无害。
奚茗心底好奇感大盛,能教徐子谦都有所动摇的事究竟是什么?而且还通过身为皇帝的谷梁郁来传达……看来,这个事件也牵扯至深、至广啊。
角落里的二人又说了几句,冯公公便行礼告辞了,徐子谦照例相送。这个眼含城府的内侍官走的时候还瞅了奚茗两眼,虽然在他自己看来那只是不经意的一瞥,但奚茗毕竟出身清字营,还是敏锐地扑捉到了这一点,和方才察觉到徐子谦眼底的变化一般,微不可察,但有迹可循。
待徐子谦重新回到世纪堂,奚茗早已双臂环胸,准备好了快问快答的架势等着他了。.
奚茗学起卫景离每次给她“挖坑”时候的模样,替徐子谦沏了一盏茶,点了点案几对面的位子,淡笑道:“来,坐。”
徐子谦虽然带着笑意,但表情明显沉重了许多,广袖一甩,衣摆一撩,潇洒落座。
“子谦,冯公公刚才给你说什么了,这么神秘?”奚茗朝徐子谦眨了眨眼,打算以美人计攻陷之。
“哦,是这样的。昨夜事发后我派人追查久里的下落,顺便也着人入宫将此事禀明谷梁,所以他一大早就派冯公公前来提醒我小心谨慎,谷梁那边也得到消息,称海港各城近期有多批商旅进入我国。”徐子谦嘴角的笑意扩散开来,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再次弯成月牙。
不是吧,这么直接?奚茗暗叹徐子谦怎么也不藏着、掖着一下,害她以为得施以三十六计才能套出他们的谈话内容呢!不过……
“不过,既然事关昨晚的黑衣人,为何要避开我,而单独说与你听?”奚茗单手托腮,疑惑的目光紧紧盯着对面的徐子谦。
徐子谦低下头举杯呷茶,虽然姿态优雅自然,却隐隐令奚茗觉得他是在刻意避开自己审视的目光。
半晌,徐子谦才又笑着开口:“毕竟谷梁得到的密报中涉及我国沿海的人马、暗桩,有不便之处,茗儿你不会介意吧?”
奚茗一愣,想了想,似乎也找不出什么话来反击。徐子谦把话都摊开到这份上了,她总不能腆着脸逼问人家的暗桩都有哪几处吧?
“茗儿,最近局势险恶,潜入谷国的人士中不知是否有追杀你的杀手,我看这段时间你还是在府中避避风头,不要出府去的为好。”徐子谦敛了笑容,正色道。
不让出府?那还怎么找久里?难道要在不知不觉中等着看他和卫景离在往事的爱恨纠葛中两败俱伤?!
奚茗将自己所担心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强调了一下久里、卫景离二人对自己的重要性,然后一拍案几,反问徐子谦:“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随时可能刀兵相向,不论结果如何都是我不愿意看到的,你叫我如何被动地躲在这里?!”
徐子谦沉默。她说,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是:苍久里、卫景离。
但凡是能人,都有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徐子谦自然也是。
他很快调整好情绪,将奚茗摁回榻上,笑着解释:“你若受到丝毫的伤害,视你为生命中最重要之人者,又该如何释怀?”
奚茗一怔。她忘记了,同样有人也会视她为最重要的人啊!那个人是谁?是久里吗,或者卫景离?
“更何况久里临走前,将你交给我,让我照顾好你,我自然要顾全你的安危。至于久里,我已通知所有眼线暗中查找,你无须担忧。”徐子谦虽然嘴上提起久里,心里却想的是:我不知道他们如何看待你,但之于我,你确实是生命中最为珍贵的那个人啊……
被徐子谦这么一说,奚茗彻底蔫了下来,不再多说什么,点点头,答应会减少抛头露面的次数,在徐府里待着做个乖宝宝。
“嗯,怕你在府里无聊,就帮我算账吧。”徐子谦扬唇一笑。
不知为何,奚茗总感觉徐子谦眉眼的笑意中透着一股狡黠。她不知道今次为何会感到他有些不一样了,但有一点她可以确定——
之于她自己,徐府俨然成为了一座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