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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里闪过一些信息,洛笙忽地睁开眼,抬头望着他,好奇地问道:“大哥还没到四十岁吧?他还这么年轻,就没想过要结婚组建家庭吗?”
被勾起某段不不怎么愉快的回忆,叶峻远神色顿了一顿,语气平静地回,“大哥以前是有个交往多年的对象,本来也打算在他三十岁那年结婚的,但最后在陆歆瑶的极力反对下分了,那之后,他心的就跟着淡了,直到现在都没有没谈过。”
她听得一愣,“就只是因为陆歆瑶的反对就分开了?”
“当时陆歆瑶闹得很凶,不惜用绝食自杀威胁大哥,大哥实在是没办法了,就只好跟那对象分了。”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洛笙只知道陆歆瑶任性自我,却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自私到这个地步。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虽然报道上扬的都是叶天泰的丑,可叶天泰怎么说也是叶家退休的家主,难免也会连带着对叶家整个家族的形象名誉产生负面影响,这绝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可不管她好说歹劝,叶峻远和叶老夫人这俩当事人就是不为所动,任媒体怎么翻波倒浪就是不理不会,真是皇帝太后不急,急死她这个太监了。
没办法之下,洛笙只好给此时远在他乡的徐瑧打了电话求助。
事情闹得这么大,徐瑧就是没看报纸,也早就从朋友嘴里了解了个七七八八,听完洛笙的苦恼后,他不觉低笑出声,语气轻松地问道:“笙妹,你知道少爷为什么会有个六亲不认冷面阎王的绰号吗?”
洛笙“啊?”了一声,不知他这话何意。
“少爷从来就不在意外面的目光,他要是在意,当年也不会不顾舆论压力,硬生生地把董事会那群不务正业的皇亲国戚清洁溜溜了。”徐瑧倚着旁边的白墙,悠悠然地说道:“你不用担心,少爷和老夫人他们自有分寸,知道什么时候该适可而止。再说了,叶老爷子这次也实在是过分了,不给点教训,他以后还是会继续作妖的。”
洛笙捧着手机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忧心忡忡地说道:“可不管怎么说,这教训的代价也未免大了点?现在弄成人尽皆知的,公司的声誉肯定也会跟着受损的。”
之前媒体刚爆出一个苏家事件,据说苏家内部和几个旁支为了争权夺利,跟直系内斗不止,最后弄得两败俱伤,苏振涛意外身亡,公司陷入瘫痪面临破产,谁也没能是最后的赢家。
虽然跟那边比起来,叶家这边只能算是小风小浪,但也很容易就让人归结到一块,营造出叶家内部也是混乱不堪的印象。
听她语气这般沉重忧心,徐瑧不觉笑了起来,打趣着说道:“不错啊,笙妹,你现在是越来越有身为叶家媳妇的思想觉悟了,看来少爷平常没少调教你呀。”
洛笙被他揶揄得脸一红,“什么调教不调教的,我在认真跟说事呢!这事到底要怎么解决,要怎么样才能遏制事态的发展?”
“遏制啥啊,就让它继续发酵吧。”徐瑧换了一边手接电话,不急不缓淡淡笑了下,说道:“笙妹,你是不了解叶老爷子,他这个人固执又古板,从来都听不进别人的劝,一旦做出了决定,就是八头牛都拉不回来,但他有个缺陷,就是好面子,自尊心看得比自个儿的命还重。少爷这也正是看准了这一点,这才会出此下策。”
洛笙听得呆住,一时也没个声音。
电话那边的人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当然了,你的顾虑也没错,这事不管怎么说都算家丑,传出去肯定是让某些人看了场笑话,但从长远来看,却也是最有效直接的办法,经过这一遭,叶老爷子也算了解了少爷的底线,从今往后才知道什么叫做三思而后行。”
“……”
挂断电话后,洛笙盘着腿坐在沙发上,陷入了沉思中。
被徐瑧这么一点拨,她的心安定了许多,其实仔细想想,叶峻远和叶老夫人那样的人,又怎么会考虑不到她所担忧的那些后果呢?只是世事两难全,有时候为了完成更大的目标,必要的一点牺牲还是需要的。
也就是她这个太监独个儿瞎着急。
叹了口气,洛笙把手机搁在茶几上,伸了个懒腰,看着午休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准备去睡觉,这时,门忽然开了,叶峻远一身灰扑扑地从外面走进来。
看到他这副模样,洛笙惊讶地瞪大眼,连忙迎了上来,问道:“怎么回事呀?你的衣服怎么弄得这么脏??”
“刚在项目现场遇到了点状况,正好那边离家里近,我就直接回来了。”叶峻远淡淡地解释着,将弄脏的大衣脱下交给她,转身就走进了浴室里。
不多时,里面产出哗啦啦的水声,洛笙把外套叠好,放进准备拿去干洗的脏衣篮里,正想去床上躺着,又听到他在里面喊自己。
刚进去的匆忙,他忘记浴袍进去了。
她去衣柜找了一套,而后去敲了浴室的门,不等里面的人回应,就“哗”地一下直接开门走进去,把正在搓泡泡的人给弄得动作一顿。
浴室里笼着一片蒙蒙的氤氲热气,但这对视线造不成什么阻碍,洛笙目不斜视地走到衣架前,将浴袍挂起,说了句我就挂这里了便转身出去关上门。
一刻钟后,叶峻远洗完澡出来,身上穿着洛笙刚送进去的浴袍,头发湿漉漉的,水珠顺着脖子静静地往下淌。
虽然屋里开足了暖气,不过洛笙还是看的有些心疼,睡意也不酝酿了,从床上爬起来去给他找吹风机吹头发。
叶峻远拉住她的手,温言软语:“你去睡吧,不用管我的。”
她却很坚持,把他按在沙发上,晃着吹风筒呜呜呜给他吹了起来。
她现在辞职在家专心待产,为了预防她磕着碰着摔着,叶峻远严禁她像过去一样上蹿下跳地做家务活,平常除了吃饭睡觉散步刷小丸子,其余的一律不能沾手,就是冷水也得少沾。
其实她哪有那么娇贵呢,只是叶峻远自出差回来后还是忙得不可开交,除了晚上,其余时候也抽不出太多的空陪她,所以就只能家里的人盯牢一点。
可就像他因为不能时时陪伴而对她心有愧疚一样,她在家里闲得也不怎么舒坦,像今天都大年二十九了,他还得早出晚归地辛苦地工作,她这个做妻子的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只能在这些力所能及的小事里尽量亲力亲为。
吹干头发后,洛笙把吹风筒收回抽屉里,迫不及待地小跑着回来,扑到他身边坐下,亲昵地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胳膊。
叶峻远心里生出暖意,轻轻地挣开她的手,揽着她的肩膀抱进怀里。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地打在透明的玻璃上,衬得屋里格外的静谧温情。
两人静静地依偎着,气氛馨和,这一刻,那些忧心烦恼的事都被隔绝在外,再也想不起来,只有潺潺如流水般的岁月静好。
叶峻远垂眸望着洛笙的发顶,忽然轻笑了声,徐徐问道:“刚刚我洗澡时,你怎么不等我开门就送衣服进来了?”
洛笙眨了眨眼睛,仰起脸看他,茫然地问道:“可你不是在忙着洗澡吗?”
她当时也没多想什么,反正两人都坦诚相对了这么多次,敲门只是为告诉她进来了,她没打算等他过来。
“嗯,我确实在忙着。”叶峻远轻扯嘴角,摸了摸她的头发,眼里蕴起一点点幽邃的光芒,“你这样很好,希望以后你能继续保持下去。”
洛笙听得一头雾水,莫名不解地看着她。
叶峻远揉了揉她脑袋,说的更为直白了些,“你害羞的模样固然很可爱,不过偶尔,我还是更期待你能更大胆一些,不要老在关键时刻当鸵鸟。”
这回洛笙听懂了,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起之前的某些儿童不宜的片段,脸唰地红了一片,害羞把脸埋在他怀里,细若蚊声地反驳着,“我,我没有老当鸵鸟啊……”
他好笑地笑了声,“是吗?那下次别躲在被子里不敢看我。”
她不吱声了,只是更紧埋进他怀里,过了好一会,她的声音闷闷地从他怀里传来,“阿远,有件事……我觉得还是得告诉你比较好。”
叶峻远嗯了声,“什么事?”
洛笙在他怀里动了动,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这才抬起头,把那天在商场撞见陆歆瑶的事说了出来。
当然,她没有提陆歆瑶推了自己一把那事,捡了重要的把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地陈述出来。
坦白说,她是真不愿意提陆歆瑶这个人,但是对方毕竟是叶峻远大哥的养女,而那天的情况似乎并不简单,陆奕明现在又不在S市,能管得了陆歆瑶的,也就只有叶峻远了。
听完她的话后,叶峻远陷入了沉默中,薄唇微抿着,俊逸的面孔上罩了一层淡淡的漠然。
跟洛笙一样,他并不想管陆歆瑶的事,虽然这是大哥的养女,但他对这人素来没什么感情,仅有的责任感和耐性,也早就对方之前的胡搅蛮缠耗光了,而且这人只能冷处理,绝对不能给她好脸看,否则这块牛皮糖肯定又要黏糊上来,到时候甩都甩不开。
沉吟片刻,他心中有了决定,低声说道:“这事你别管了,稍后我会派人先暗中了解情况,到时候再决定要怎么做吧。”
洛笙轻叹了口气,幽幽说道:“大哥支教回来也没安顿多久,这么快又去了边疆,不然这边还能有个人照看她。”
在她看来,陆歆瑶除了有张好脸蛋,其余的她完全看不到一点闪光点,自私自利,任性妄为,爱慕虚荣,如今连抢人家未婚夫这种事都做出来了,这样的人想要变好,简直难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