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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陶离开后,夏樱久久没能平息下来。
她用力的用被子蒙住整张脸,不过黑暗确实无法带给她任何逃避的可能,小陶的话如同魔音似的,不断的钻入她的耳朵里。
明明陆时靖不该是她在意的人,偏偏她摆脱不了那种无孔不入的感觉,快要把她给折磨疯了。
她找不到问题的根源,却生气着,更加憎恶那个男人。
后来的几天里,小陶的行事倒是没有太过张扬,反而收敛了一些,别墅里众人各司其职,倒是相安无事。
夏樱表面上看起来还是心如止水般的安静,无非是得过且过的麻木日子。她没有全然把陆小安当作树洞,什么都说,而是有选择性的。像她和陆时靖的那一场露水姻缘,本身就是难以启齿的事儿,更是决定烂在肚子里,尽量催眠自己遗忘。
她就是不断的向陆小安诉说自己有多么讨厌陆时靖,还有陆家的一个女佣,虽然明知道陆小安不能做些什么,还是幼稚的如同小学生一般告状,似乎整个人舒服和释然了,而后又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她说的最多的是,希望小安能早点醒过来。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陆时靖的脾气古怪极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以前还每天来探望陆小安,现在连这一步都省了。
又是一天过去了,晚上夏樱给小安做按摩的时候,感觉到小安的手动过了,这是一个非常好的趋势,可医生来检查过之后,测试了他的神经与关节,摇摇头,并未坦言一定会慢慢好转,具体还是需要观察,让家人多说说话,最好是刺激刺激。
在没有把握的事儿上,医生专家都是抱着严谨的态度。
“你们都出去吧。”
很久没陪陆小安的陆时靖把所有人包括夏樱全都打发了出去,夏樱的心态经过几天的起伏汹涌之后终于还是调整到平静的状态。
房间里就陆时靖和小安兄弟俩。
“陆小安,你是个胆小鬼。竟然在订婚的当天就把自己弄的那么狼狈,就这么甘心的屈服于命运,永远躺在病床上?”
“你不是一直怀疑当年是我叫人绑架的你吗?想知道真相吗,等你清醒,我会亲自告诉你!”
“……”
陆时靖一字一句,语气如同他的表情一般毫无波澜,只有他眼眸中的诡秘起伏昭示着他的情绪波动。
可即便如此,陆小安一点反应都没有。陆时靖从两人相握住的手心里,可以感觉到,他的心跳,依旧是不紧不慢的,比正常人缓慢。
陆时靖自顾自说着:“你的未婚妻跟我签了协议,如果你一直不醒,她会照顾到她年老色衰。你还不知道吧,前些日子她后悔了,想走了,我不让她走,用合同威胁她,多好的年纪啊,年纪轻轻的守了活寡,这一切都是你害的!不过男人么都是自私的,就算得不到的,也不让别人得到。我知道你一定是这么想的……”
陆时靖的声音渐渐停了,如果他看得见,此时就会发现陆小安的睫毛在微微的颤动,如同蝶翼一样,几不可闻的晃了晃。
就在他离开的时候,手指也动了动。
陆时靖是泄气的,他原以为自己可以接受一个女人,没想到除了神智不清时的误打误撞,而后小陶的靠近,让他分外的恶心,从而导致了越发厌世的后遗症。
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可以用生无可恋来形容。一个人无谷欠无求了,还有什么可在意的呢。
难道陆小安一定要等着那个女人说什么,才管用么。
开门之前,陆时靖突然恶狠狠的冲着床上的少年说道:“陆小安,我不会给你太多时间,你信不信我把老头子的东西全部捐出去或者挥霍掉,还有你心爱的女人,我也会摧毁她!你等着!”
……
别墅上下通通在议论,陆先生和小陶,好事将近。
还传得鼻子有眼的。诸如小陶最近阔绰了,不但穿了前头少奶奶留下来的衣服啊名牌包包鞋子,用了化妆品什么的,还经常出去逛街美容购物,据说是先生给了她一张卡,总之每天回来就是各种大包小包的,她使唤起司机来是轻车熟路的。
正因为小陶热衷于有钱人的爱好,所以倒是一时没空找夏樱的麻烦,每日睡到日上三竿,再回来是晚饭过后。
就算夏樱没有刻意去打听,绯闻消息跟长了翅膀似的,无孔不入。尤其是李阿姨,特别热衷于聊八卦,见夏樱兴致缺缺,挺识相的没打扰她。
一天,她去厨房拿东西,正巧又撞到现场直播。不知是她们太全神贯注,还是完全没把她当回事。她这个人啊,相处久了,大伙儿都把她当作透明人。
“小蹄子是走了狗屎运了,难不成真的要嫁给先生?”
“我觉得不能够吧,小陶的身份太低了,而且人品也有问题,你别看她打扮的花枝招展,那一身的乡土味,真叫穿着龙袍不像太子!先生随便找个外貌学历家世匹配的,都甩出她一大截了!”
“不,你们不知道,我看见小陶昨天有一个袋子里装着个病历本,她活蹦乱跳没病没咳嗽,搞不好是……怀孕了。”
“怀孕?”
……
夏樱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咯噔了一下,连带着走路恍恍惚惚的,压根儿忘记了自己要去厨房拿什么,没魂儿似的往外走……结果越走越快,绊到了什么东西,眼前一懵,便重重栽了上去。
没想到身下是一副硬梆梆的躯体,她的膝盖还刚好撞到了类似金属的柄状,骨头传来钻心的痛感,她眉心一皱,紧接着五官扭曲成一团,一时间没办法离开,嘴里呜咽了一口。
温香软玉忽地投怀送抱,陆时靖本应该在第一时间推开,下意识的厌恶这种下三滥不入流的行为,可那一声轻吟,以及从对方领子里传来的阵阵幽香,有一种说不出的似曾相似。
并不是什么香水味或者熏香,而是人的体香混合着一种沐浴露和洗发水的味道,很鲜明,也有自己的特色。
他的大脑为之一振,随即嘴里边划过一记苦涩,怎么可能是她?不是她,倒像是……他说不上来。
“还不滚开!”思及此,陆时靖心头厌恶,厉声呵斥。
“陆?”
夏樱疼得呲牙咧嘴,眼角的泪不自觉掉了两滴后才缓缓找回了些力量,也同样是被陆时靖的一喝给震慑到了,连滚带爬的从他身上站稳,手掌借了把力,没想到借到了令人无语的地方。
第一个反应是软,第二个反应是丢脸死了。
她立即弹得三米远,远远没有品读到即将出现的变化,一张脸涨得不正常的红晕。
她只是忽然想起来某些画面,是真实发生存在的。越是要将记忆压下去,越是一个个的,通通弹了出来。
陆时靖这个时候分辨出来夏樱的声音,结合到她的味道,更是冷讽道:“难道夏小姐跟我一样,眼睛突然失明,看不见了吗?”
只要他一开口,什么尴尬,旖旎,通通全消。
好样的,陆时靖。
尽管是讽刺,夏樱仍旧干干的回道:“不是的,刚才走太快,没看见你,不是故意的。”
“你觉得我像傻子?”
“……”
“夏小姐,请你自重。”
他虽然只是清清淡淡的几个字,就把她给彻底侮辱了,准确的说是激怒了。
夏樱只知道,陆时靖真的很容易激怒她,平时她也不是一个特别沉不住气的人,偏偏到了他这张毒蛇嘴巴面前,情绪就跟失控了似的。
非要与他论个高下,没办法灰溜溜的低眉顺首。
怎么回事?
有时候夏樱觉得自己是不是心里边藏着第二个隐藏人格。
夏樱皱了皱眉,淡淡道:“我很自重,刚才就是一个意外。另外,陆先生似乎很喜欢口是心非,其实内心对热情奔放的女人是KE望的吧9没恭喜陆先生,马上要当爸爸了,以后脾气就不要那么暴躁了,影响下一代。”
陆时靖铁青着脸,罕见的坐在轮椅上没有发作。
夏樱的话一出口,便后悔了,没等陆时靖作何反应,她大大方方的离开,其实方得不行,生怕陆时靖同她计较了,她就真没办法了。硬碰硬,她可没好果子吃。
只是这样的斗嘴,即便取得了阶段性的小胜利,对她而言,毫无开心可言。
什么时候,她的爽、点与笑点,变得如高岭之花和冰美人一般。
就是好不开心,好难受,情绪莫名的低落,找不到可以发泄的地方。
上洗手间的时候,夏樱感觉有点黏黏的,发现只是白、带。
算算日子,大姨妈应该早就来了啊。
夏樱猛地一个激灵,仔细的想了想,掰了掰手指头,月经居然超过了十天,简直太可怕了。
她心里头惴惴不安,几年都没有和男人做过了,那个晚上,和他也才两三次,确实是没有用任何的安全措施,不会是真的有了吧?
她的经期经过调理之后,一直都是规律的。所以才会在迟了十天之后,沉重的如同压了一块大石头,窒息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