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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章说“安汉公信神鬼，神鬼放屁都是香的。神鬼说的话，他唯命是从。只怕他跑还嫌弃慢了。”王宇两手一摊，无奈地说“你说了等于是白说，我不是巫师，上通不了神，下通不了鬼”王宇说过之后往卫宝处吐心思，卫宝说“护卫象手镣脚镣，现在我脱不开身子，日里我保卫皇上，夜里保卫得更加的细心。我把自已买到到宫内了。如果抽得出身子，我回趟中山，上门劝劝姐姐。姐姐见到我心情也好些。”王宇说“鬼头鬼脑吴章出了个怪主意，我也不晓得听不听。他说我父亲信神鬼，借助神鬼，可以治我父亲的顽固，可以脱去困顿。神鬼也不说话，我们怎么求它？如果能说话就好了，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拜它。我花金花银问神鬼讨要主张。花钱，求仙，戒斋，我都能做。可惜，神鬼是无形，更不晓得它住在那”卫宝说“上次吴章上完课特意找我说过此事。当时我没有在意。在我面前也说过这话时，把双眼晴盯着我不放。我不明白，吴章说话的动机，也不明白话的意图。也就没有接他的话。他失望地走的。见他失望的样子，我猜他在主张在胸。成功在胸。有八成成功的主张吧。不然，他说时那样自信。行起来又是那样执着”两人约定，找一个空闲的时间，当面锣对面鼓，请教吴章，请他把请神的事说个明明白白。
吴章正在给皇上讲人伦大理。读书亭里仅师徒两人。按儒家规矩，先生坐在上，学生坐在下。先生树榜样，端坐着。皇上尊师，也学着端正。但心情时不时地浮躁下，身子歪歪。先生念“宜家宜室”皇上跟“宜家宜室”。领念的声音苍老而苍凉。跟读的声音，亦步亦趋。
吴章读得铿锵，皇上读幼稚天真。吴章放下书，他问皇上“宜家宜室”这句话意思。皇上站起来说“先生说了。女人最为根本的存在在于生养，生养下来之后还得善于抚养，这是女人的根本。”吴章笑了，佩服他这次强记得不错，还算满意度，接着往下问“没有了吗？”皇上答“没有了。先生没有教下文。”吴章放下书，语重心长说“你现在有十三岁了，你也不是八九岁的孩子，你说说皇后气走的事。怎么气着她的，皇后气着跑回家之后，你又是如何冷淡待这事的？”皇上说“与她抬杠，她说不过我，小气包，输了理就跑。”
“为么事？”
“与她争执荷花塘的事。我说未央宫里的莲花塘是天生的。她坚持说是人工的。我与他打赌，找来公公问。公公问清楚之后，问我是么立场。我说是天生的，公公支持我的观点。她输了，输了就气着回了家”
吴章说“两个孩子，加上个不善于变通的公公，能不生事。现在不论是非，你想法子把她接回宫。她有十五了，按姥姥们的说法。她还没有动静。都是你的错。”皇上仰着脸，迷惑不解“动静，动胎，责任。你们说话，我总是不明白，”说完之后，领着一班人出了门。上马的上马，步行的步行，一路威风着往王莽府上去。
王燕正在堂厅里往里屋去。就听奶奶在喊“莽儿，你去接接你的父亲。他的头被人打破了。那抓夫的人凶着呢！你现在是皇上了。你发发皇威。叫他们晓得你的厉害。”王燕在外头笑开了，说“要说我们家里人，要算奶奶本领大。她一脚在阳世，一脚在阴世。”
王宇从吴章那里出门顺道也回了家。他见妹妹打扮得华丽高贵。有陌生之感。王燕自从做了皇后之后，还没有见过哥哥。看见哥哥，她上前吊在哥哥的脖子上，一口一个哥哥的喊。王宇说“行了行了，又没了规矩了。你是大皇后。乱了套了。我们的大汉的皇后，在家里还撒娇气呢。按照朝廷的律令，家里应该行皇后大礼才对。”王燕说“哥哥是想家里人不认我了”王宇说“你不行哥哥礼。我可要行皇后大礼了。”一句话说得王燕不高兴下了地。鼓着嘴巴往里屋去看看奶奶和妈妈去了。
王宇也尾随着进到里屋。问过奶奶，贴妈妈边坐下，问妈妈的眼晴可好了些？宜夫人说“千药方，万药方，都是没有效的药方，治得了疼痛，治不了光明，视力下降得得厉害。现在鼠目寸光了。”王宇听后心里发寒，问今天的药吃了没有。见说没有吃，说“我替你端去”，说完起身往厨房里去了。
宜夫人心里热，望着儿子出门，突然一惊一乍地喊开“不得了，不得了”一屋的仆人都紧张，惊慌地过来问么事。惊恐的脸上挂满了恐怖。“老夫人，我们在这，莫慌张。你看见什么？么事不得了？”宜夫人说“我看见三个王宇”
“三个王宇？大白天的，你在说白话吧？”
宜夫人说“他出门过了堂厅之后就开始变成三个影子。两个一模一样的王宇，一个在左，一个在右，动作协调一至。笑，一起笑，甩手动作如出一辙。向前向后，那里是三人，明明是一人。”
仆人说“看花了眼，我当是么事，重影的事，我做线活多了事，把头见人就重影。”宜夫人说“我看到的不是重影。我长这大，重影的事我难道没有见过？重影是混浊的，这次看到的，三个都是真人。三个，也都是象是假的”仆人说“待会王宇进来时大家都是来见证一下，看看，到底是一人还是三人。”
王宇端着药小心翼翼，一步一挪进了门。宜夫人喊开了。宜夫人工了“你们看，看呀，三个影子，三个影子，”仆人抬头，并没有见到影子，宜夫人接着“当初王获被他父亲带到京城的时候，我见到也是两个影子。现在又见到两个影子。我的儿。怕是要出事了。快过来。我的儿。快过来。不能让你走，不能让你见你的父亲。”王宇专心端药，没有提防母亲情绪激动。又听到弟弟王获的名，吓得药罐子往地上一落。叭地一声。
家夫人见药罐子碎在地上，说“碎得好。那东西治不了命，也治不了运。我早就不想吃那药了。砸得好，儿啦，你过来，让我看看你。我怕把你给丢了。”王宇可怜母亲，站到母亲身边，母亲见三个影子，伸手乱抓，抓不到儿子。王宇一把伸手抓住母亲的手。母亲触到儿子的手，象溺水人抓了根稻草那样，紧紧攥在手心，眼泪哗哗的流，声音哽咽着。
王燕听母亲又在哭，从奶奶房里出来，安慰母亲说“有好几年没有这样流泪了。今天动心，一发不可收拾地。妈妈，你行行好，不能哭了，再哭真的要瞎了。现在看不清，好歹还有个轮廓在眼前”她边说边往母亲身边走，一条腿自然半跪地在母亲身前，拉着母亲的手说“你不能瞎。瞎了可怜。女儿进宫之后，恐怕也没有多少自由，想看看母亲，还得由皇上批准，由公公们陪着。”宜夫人说“你今天不是回家了吗？”王燕说“我那里是回家，我是赌气之后，偷着跑回家的”母亲说“你是皇后，怎么可以随意赌气，你听我的，回去。待会皇上会找你的。宫中的姥姥，仆人，公公，大臣，一大班子人，都是急着上门来了。还不快去。不能做戏让别人瞧。”
说过之后，见女儿站起来了。悄悄往外去。宜夫人后悔，“女儿，燕儿，你回来，让我看看你。你站那远，我看不清。”王燕猛地回头，猛跑扑到母亲怀里。大声的哭开了，“女儿要死在皇宫里”。外头在喊“皇上来了”
一家人象触着电一样震了下，一时仆人，主人，都是手忙脚乱开了。皇上前面是公公，说话慢条斯理“皇后，你是国母，不是随意撒娇的小女儿，你赌气往回家跑，这事要是被安汉公晓得，不晓得生出多少是非。回去吧，下不为例，皇上也来了，回去吧”皇上不由自主在望了望一屋子生人，手脚不晓得往那放好。他找熟人，找到了王宇，他想上前牵王宇。在他眼里，一屋子人仅有王宇同他熟。他来到陌生的世界，陌生的世界也认他为陌生的人。他站在人群里，确感到孤单，象是被妈妈抛弃的孩子。一班宫女过来帮忙王燕理衣服，整头发，悄无声息。王燕打扮好出了门，皇上紧随皇后身后。皇上出门的时候，望着眼王宇。走到拐角处又回头望了眼。两眼一望，王宇心都是碎了。王宇下定决心，一定要让皇上的妈妈进城。不仅仅出于同情皇上，他也感到无力的窝囊。做为安汉公的大公子，不能解决卫妈妈进城问题，更是权力空了气的问题。想到父亲一口把话封死，他想起一个人来。她一定会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