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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宝掰着手指头数自己在接触了时童后,活了几个日子。
可这指头一根根地数啊,小宝反倒觉得自己气色是越来越好了,“小姐,这不对啊…”吃饭的时候,小宝突然兴致大起要数钱,可一数,就不对劲了。
时童院里能使唤的丫头不多,上上下下前前后后也就小宝一个,所以啊这洗衣服,打水,烧水的诸如此类都是小宝一个人全包,好在,时童不是个娇作的,好伺候的很,最主要的一点是,时童会下厨给他们两个做饭。
小宝其实什么都能干,唯一不能干的就是,出面问账房的主事拿钱。
“什么不对?”时童夹起来最后的一块肉往小宝碗里夹,看了眼丫头又开始一个铜板一个手指头的数,瞄了一眼她手心里的铜板说道:“买肉花了十文,杂七杂八的菜花了五十八多文,裁了几块布花了四十二文,整整一百一十文,加上你手里的二十文,总共一百三十文。”
“对呀!这就是不对的地方。”
时童放下筷子,“时府嫡小姐的月前,一月十两。”
小宝腾地站起来,差点把桌子给掀了,指着门外头的方向气的手指头都在发抖,“那…这!钱…我,哎呀,小姐。”
“行了。”时童笑眯眯地看着小宝,真是个傻姑娘。
小宝气鼓鼓地一夜睡不好,翻来覆去地吵得时童都睡不好,披衣起身,点了灯掀开了小宝的被子,“行了,我都睡不安生,你可好好歇着吧,小姐。”
“不行啊,这…他们都不把你放在眼里!”小宝气的呀,掀开被子就从被窝里跳了出来,也不在乎这寒冬夜里冷飕飕的风,时童摇摇头,“睡吧。”
时童是脾气好的么?明显不是,她脾气比小宝还可怕,她的没脾气都是暴风雨前的平静,都是暗戳戳地憋着坏主意,憋完了就使坏,使劲儿地坏,不把人弄死不罢休。
可小宝暂时还不知道她家小姐的脾气啊,灯一灭又开始翻来覆去瞎折腾,时童叹了口气,最后还是选择了蒙头睡。
天蒙蒙亮,时童没睡醒呢就被小宝丁零当啷的声音给弄醒,“你出去。”
“小姐,钱…”
“三…”
“不行呀,早去早安心啊小姐。”
“二…”
“一一一,小姐啊,啊!”
这是小宝第一次领略到时童“三二一”的可怕之处,以至于今后的“三二一”她都是能让别人去尝尝滋味就让别人,如果真的架不住轮到自己,也绝对不让时童数到二。
小宝被时童给甩了…不对,不是被时童甩出去的,而是被一条猩红的蛇给吓地跌出去的,只不过敲绊了脚,整个人就好像是被甩出去一样。
无论怎么说,路过的几个家仆看见了,就此他们有了新的话题。
小宝的叫声,可真是凄惨。
“那…那是。”
时童站在门内,半开的门,挡住了清晨本就不怎么透彻的光线,她身后的昏暗,衬的时童诡异十分,像是从迷雾之中走来索命的罗刹。
“走了。”蛇,也就是吐了吐蛇信子,“呲溜”一转从时童的肩头绕道她后背去,等到时童走到小宝跟前的时候,小宝上上下下瞅了个遍,愣是没有找到那条蛇在哪里。
小宝反而好奇上了。
“诶,小姐,那玩意呢?”
时童不搭理,只管走自己的路,什么事儿都让这丫头知道了,自己哪里还能吓唬到她?连小宝都吓唬不了,更别谈吓唬别人了。
“好好走路。”可小宝像是一只猴儿一样,左右来回的蹿,挠着时童的衣服在那翻找,找不到,自己就开始爪儿恼骚地想。时童拍了一下小宝的后脑勺,可算让她安分了下来。
一个闹,一个静。
两个瘦瘦小小的人,由远及近地走来,站在账房门口的时夫人葛馨怜面上眼里都是笑意,手里揣着钱,就差热乎地贴上来,可到两姑娘走近,朝她略微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后,就直接越过门槛去了账房里头。
呵,时夫人…一个妾,主母也还是妾,掌家了也还是妾。
“哎哎哎,你怎么又来了,不是告诉你了,时府哪来的二…”小宝先是一步冲到了那账房主事,那主事一个抬头看到小宝,心头就烦闷。
他哪里不认得这丫头?这还是夫人点进那冬荷居的,原以为是个傻憨东西,可昨日来要钱的那架势,可是泼辣无赖,称她女流氓都不为过,那一哭二闹三上吊,扯着嗓子就怕声音越不过墙去。他倒是不怕这丫头闹腾,可这夫人交代了,一分也不得给!偏生的被这个丫头磨去了一两银子。
“什么?”一个清冷的声线,从小宝后头传来,冷的那账房主事一哆嗦,手里握着的毛笔差点落下去误了今日的账目,“二…二货!”
“呵。”时童从小宝身后慢慢走到那账房主事跟前,“给钱。”
真够直接的啊。
这句要钱,不光小宝给听愣了,连门外还在气恼时童不敬继母的继母都给愣了一下,然后握了握手里揣着的一袋子银子,笑眯眯地入了账房。
“童儿,缺钱花你直接跟娘说啊,这不我就知道你这年岁上了,开销也大了,刚从自己的账上取了钱来,来,拿着。”葛馨怜十分大度地将一袋子沉甸甸的银子给了时童,不由分说地就给了。
时童看了眼被硬塞到自己手里的银子,掂了一下,笑了:“挺多。”然后又是伸出另一只手对着那账房主事说道:“给钱。”
这又是个什么玩意!
葛馨怜差点没有忍住要跳起来,拿来自己的钱,还问账房要钱,这妮子脸皮是用城墙的石头砌的么!
“不是,童儿,你这么缺钱么?不行,娘再给你取。”葛馨怜朝着账房主事使了个眼色,那油头男人连忙也是帮腔说道:“是啊二,二小姐,昨儿,账房才给过你钱。”
时童平静地看着那油头的男人,又看了眼笑眯眯的葛馨怜,转身离开。
“哎,小姐,就这么算了!”
“不能。”
“那,那怎么走了!”
“他们要死了。”
还在沾沾得意的两个人,突然目光瞪地如铜铃般巨大,最后在时童那纤细的身形背后,传来一男一女惊天的尖叫,内容大概是“时童”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