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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家小姐,莫要同本官耍花花肠子。”胡知府的口气登时变得难听,连着神色都有几分僵硬,可时童到底是三品将军的嫡女,他虽说是京都知府,但…实则也就是个知府。
时童的威胁,让他心里不悦,甚至可以说是不爽。
“胡知府,我不过是一介草民,背后纵然有个时府的光环,但您若是要责难我,倒也却是小事一桩。”时童态度突然卑微了一点,甚至有些可怜巴巴模样,“说起来,也怪我自幼丧母,如今又不得家中几位姨娘待见。”
姨娘二字说时,时童刻意看了看胡知府的眼神,瞧着有细微的动静,心头好笑。
“如今,家父迁京,到底也算得上是脸面了,家中迟早要有个主母的,哎,若是府内早有主母,断然也不会出现这种,嫡小姐闹出人命的事情了。说起来,也不过区区一个丫鬟而已。”
胡知府喝了口半温不热的茶,推盏之时偷偷瞄了一眼时童。
“也罢,既然知府大人执意要为难民女…”时童站起来,作势要离开。
“等一等。”一个十岁的姑娘,不像,当日去往时府查案的时候,胡知府就觉得这个丫头不简单,如今看来,不但不简单,而且其心计怕是颇为深沉,若真如同上方所说,这丫头出生之时就是丧母孤儿,又生带毒体,若是那件人命案公开受审,她的身世必然要交代一番,“毒”这个字眼,想来许多普通人都是深恶痛绝的,那她此番要求,意欲何为?
胡知府心中所想虽然繁杂,但是面上也就一个眼轱辘的时间,便笑盈盈地对着时童说道:“时小姐可是想清楚了,开堂断案,必然对你不利。”
“哦?胡大人,何出此言啊?”时童装一副全然不知的样子,问的胡知府也是一怔,可很快就开口道:“有你府上姨娘为证人,偏她又指征你为带毒之体…这若是…”
“知府大人,带不带毒的找人一验便知。”
“若是如此,此案恐怕会对你造成一定的影响啊。”
时童挑眉,“那,知府大人可有什么好法子?”
胡知府面露难色道:“暂且搁着吧,过了年关兴许…你便也不在乎了,毕竟那丫鬟虽说中毒,到底是在时府上出的事,此案无论如何,时小姐有罪无罪,最好不都是压下去,让百姓忘记此事么?”
“胡大人这话若是被皇城里的几位知晓,也不知道这乌纱帽还保不保得住?”
“放肆。”
“噗。”时童听到这两个字,愣是没忍住笑了起来,“我当胡大人不怕,怕就好。”说完不管眼前那中年大叔如何吹胡子瞪眼,转身便离开。
胡知府待人走后,连忙疾书一封信,派人送往了宫内。
“主子,信已经拦下。”
回到冬荷居未片刻,云领归来,将胡知府的信交到了时童的手里,“也不知道这知府是怎么当上的,遇事就求救…我都还没怎么威胁呢。”
“小姐,你那还不叫威胁,人乌纱帽都在风里飘摇了,父母命官妄断人命,那百姓一旦知晓,管他是不是知府大老爷,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
时童将信烧毁,云领蹙眉,“主子,属下可以复原。”
“无妨,你再复原,也躲不过裴家人的眼睛。”她口气淡淡的,眼中神色更是起了一层雾一样。
她重生之后的动静过大,很多事情,都已经变了方向,墓归新少主和时博后的提前入京,前者确确实实是意外,后者恐怕,“云领对九门可了解。”
“知之不多。”
“魄脉与圣心,关系如何?”时童目光锁着云领,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化,“回主子话,十分…恶劣。”
许是听到了她满意的答案,云领感觉到那一股灼灼的目光消散,顿时松了一口气,“甚至更为严重。”
“你家主子倒是个不亲娘的。”调侃也好嘲讽也罢,但口吻多多少少不是敌意,云领低了低头,“云领如今的主子,是您。”
“伤好了?”时童一撇他肩膀处,那里应该严严实实地打着绷带。
“好了。”云领声音微微发抖。
时童一笑,“别怕,不会再让你们打架的,对方伤了几人来着?”
“四人。”
“总共几人?”
“七人。”
“小宝,给药。”时童小手一挥,起身离开了此间屋子,不远处正在休憩的小宝甩手抛出一个瓷瓶。“百草的疗伤圣药,好好谢谢你主子。”
云领错愕地接下瓷瓶,朝着时童离开的方向抱拳。
见到时童已经走远,小宝拍拍脸颊子提了提裙子也跟上,“小姐,外头传的可热闹了,说时府婚约仍旧在不过妻成了妾,姐姐代妹妹出嫁,之类的。”
“怎么你又买桔子去了?”
小宝脸一红,“不是,这消息总要第一时间掌握嘛。”
时童觉得有理,点点头道:“还有呢?”
“还有就是…国师大人正在疯狂的找那群匪子,据说弥少护还给出了人像图。”这一次小宝声音十分的轻。
“哟,弥少护还真是多才多艺啊。”
那都是被逼出来的,此时的弥嘉誉当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五弦为了摆脱圣心继续找麻烦,一切都依着国师大人来,弥嘉誉如今成了国师手里的箭,四处乱窜。
“该死的时童,此间事了,定是要她也受受苦!”嘴上这么说着,可是一想到小丫头那水灵灵的眸子盯着自己,仿佛能盯出个窟窿来似的,还是心中戚戚。
夜半,得到时童那“七个暗卫”放行的弥嘉誉,终于是见到了苦主。
“姑奶奶,流言蜚语的我就不说了,那一伙人你从哪里搞来的?”墓归的麻烦,五弦是不会去找的,他们明确表态过了,放尸人入京那是皇家监察不严,若是此等事态都要交于五弦管,那暮云洲也不需要皇室了。
口气虽然狂妄,可裴沂无话可说,可为了不与圣心交恶,五弦最后还是服软了一点,调查那一伙土匪的来去。
“开春之际有场宫宴。”
“我跟你说土…”
“我身上还有桩人命案你可记得。”时童根本不会告诉弥嘉誉那一伙人是谁,从哪里来,去了哪里。
弥嘉誉不乐意了,合作,可不是这样合作的,如今他麻烦缠身,“若是此事不解决,我便…”
时童刮了他一眼,“奇珍楼不知去向,楼主澹台了骷消失京都,随之一同消失的就是那伙土匪,说起来,墓归少主消失之后,宫内没有动静?”
“这有关…诶,等等,据说新晋一位美人,通体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