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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殿打造的并不奢华,层层帷幔阻隔了视野,若隐若现间能看到偌大的窗开着,微凉的气息夹带着风打着转,将一旁熏炉的烟吹起,又像是个调皮的孩子闹着玩,一会让它冉冉升起,一会将它吹散。
她就这样坐在那里,执笔的手动了好几次也不曾落笔,眉宇间的惆怅,是化不开的情绪。她似乎很爱玄色,无论是绣着繁复纹路,还是重叠间相得益彰的暗纹,衬得她十分高贵。
顺着雪影在前头带路,紫菀将内殿上上下下瞧了个明白,从而得出结论——
果真如外界传言,祭司大人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
自紫菀被雪影带走之后,一干侍女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同人不同命,要说今日祭司大人的确是下了“今日谁也不见”的命令,还吩咐她们不要把其他人放进来,她们很老实的照做了。
可一转眼,这刚来的紫菀却被她派雪影亲自接,心中各种不是滋味。
雪影这性格一大半都是跟着祭司大人学的,骄傲的很,哪里肯放下脸来叫一个小侍女,没凶神恶煞的吓晕她都很不错了,当然还是看在女子的份上,若是男子估计还没这么好的待遇。
之前还觉得雪影是把她当做了新玩意,因着祭司府已经很久没有进新人了,现在想来,半人高的雪影分明便是在撒娇。
“哎,梓月姐,你知道怎么回事吗?”心中有数却还存在疑问的小侍女看着有些恍惚的梓月,勾了勾她的手,才把她唤回来。
过了好一会,小侍女都要以为梓月生气了,想着要不要解释一番,刚刚这话模棱两可的好像有些误解,突然头上被敲了一记板栗,听着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说着:“想这么多做什么,大好机会亦没见你抓住。”
梓月口里的大好机会,便是这小侍女刚来的那会,雪影在众多人中选中了她,并在她前面放了只死兔子,当时年幼的她被这血淋淋的现实给整怕了,以后见着雪影便会想起那只活蹦乱跳的兔子眨眼间,就成了具尸体。
莫非是这新来的两人给这祭司府下了什么降头,否则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跌进了紫菀的坑。
小侍女心里两小人打着架,又没志气说回来,气呼呼的走了,有几个要好的也一并跟上去了,最后就只剩了涟漪和梓月两人。
想不到,留在最后的,会是她两,互相看了看,终是会心一笑泯恩仇。
争了这么久的位置,一开始就从来不属于其他任何人。
“紫菀,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殿内的气氛有些尴尬,最终还是云初霁开了口。
“没,没什么......”被点名的紫菀瞬间恢复了神志,连忙献宝的托起盘子,跪于殿内,安静地很是反常,刚刚发出清脆的咔嚓声好像不是她似的,不知想起来什么,连忙将盘子收了回来,说什么都不肯放手。
“姑娘,别抛弃紫菀了好吗?”说完泪雨如下,滴滴落入了糕点中,见此更心酸了,拼命的想抹干,反而将糕点弄得糊糊巴巴,压抑了甚久终汇成一句话。
“哇,不能吃了。”
本来在外头站了好久,糕点就冷了,现在被她弄得都看不出上头的雕花了,忙了许久的心血被自己毁了,心里难受的很。
肯定要被嫌弃了。
孝子真不好哄啊,认命的叹了口气,差点被逗笑的云初霁才说道:“乖,不哭的话我给你讲个故事。”
“你不能骗人。”眼角还残留着泪珠的紫菀抬起头,嘟着嘴表示一定不能说到做不到。
真是还没长大呢,云初霁轻笑,挥手示意她上来,指着摊开的卷轴上新添的字迹缓缓开口:“云水谣,岁月沉沙,诲人如歌。”
不明所以的紫菀歪着头,似懂非懂的模样,却是将剩下来的话都记在了心里。
“若说情终情始,此身落落自空尘,心性最仁是凡人。这便是‘浮生辞’。”
“这个故事,并不是我讲。”
“我带你去看吧。”
......
当青堇踩着脚步过来的时候,破天荒的没有看到一个侍女,心中松了一口气,如果眼神能杀人,她和紫菀就是靶子,身上早就被戳出了千疮百孔,饶是医术高明的大夫亦无回天乏力。
她有些犹豫,端着不知从哪个叽里旮旯儿角落翻出来的东西,上头还沾了些泥渍,本想着自己清理干净再拿过来,仔细瞧去,入眼封口处皆盖戳了印章,看似暗沉的红色,应是原本的鲜红经历了岁月沉淀,有些刺目。
在内殿外等了许久,也而不见半个人影,想着姑娘说她们进去不用通报,青堇胆子又大了几分。
窗台处帷幔被风吹起,哪还有半点祭司的身影。
鬼使神差的,她走到了殿中央,脚下传来硌脚的刺痛,低头才发觉那是一块完整雕刻。
蜿蜒起伏的山脉横卧,孤零零的树木屹立不倒,仔细看去才发现上头缀着点点梅花,空中大片大片的雪花飞舞,像是天女撒下的飞花,塑造出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
心突然没来由的绞痛,是那种钻心刺骨的疼。
她这是怎么了?
余烟袅袅,从一旁的熏炉中缓缓飘出,带着某种不知名的气息,似乎受了指引,她竟看到它重重叠叠将自己包围,虚虚实实的构筑成另一个世界。
“紫菀,紫菀。”
她拼命拍打着,眼见着紫菀在她眼前走过,丝毫没见到她似的,她想呼喊,喉咙却打发不出一丝声音,眼睁睁的看着她从自己身体里穿过。
她是,死了吗?
荒谬的念头一瞬间在她脑海中闪过,刚想伸出手,“紫菀”又走了回来,这次没有空手,托盘上放置着一瓶子,精巧的样式她没见过。
忽然“紫菀”朝她看来。
“我只愿,你不再记起。”
迷糊中她只听到这句话,如同裂了口的伤口被倒了烈酒,入了骨的疼。
熏炉依旧缓缓飘着烟雾,丝丝缕缕,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消失不见。
一直窝在角落里的雪影却睁开了眼睛,倒在它面前这个女人,双眼紧闭早已经失了知觉,看起来是个短命的。